“小姐,大軍怎會選在這時開拔?”


    迴府的馬車上,鈴蘭突地想起這事。


    “也不是,大軍開拔前要先祭祀,接著告祖,什麽時辰開拔,是算出來的,不是隨意定的。”


    “小姐,外麵來了位公公,說是傳今上的口諭。”


    駱枳從屋外匆匆走了進來,行了禮便開口說道。


    這幾日在府裏,因著之前安排的事都還未有迴音,容羨也難得過了幾天安生日子,本想著今日估摸著也沒什麽事。


    “有安排人看茶嗎,阿父不在,叫管家去候著,替我更衣。”


    容羨起身在銅鏡前坐了下來,將自己頭上隨意簪著的簡單的頭飾都取了下來。


    “都安排下去了,小姐不必擔憂。”


    駱枳畢竟是受過十幾年高門教養,傾盡全族之力捧出來的嫡女,這些日子有她在,容羨過的舒心很多。


    鈴蘭在一旁挑選著首飾,不斷的在容羨耳旁比劃著。


    “小姐,今上傳的什麽口諭啊?”


    鈴蘭好奇的問道。


    容羨想著現在的日子,心裏像壓著一塊石頭。


    “罕默部是這兩天到吧,我想,很大可能是讓我進宮參宴,畢竟如今阿父不在上京。”


    容辛不在,她生母早逝,按規矩,家中無長輩陪同,她不能參宴。


    “啊?”


    鈴蘭詫異了一下,也未多想,隻覺今上重視容府,選定了首飾,便簪在了容羨的發裏。


    駱枳聽聞容羨的話,拿衣裙的手都慢了幾分,如果真被小姐說中了,家中無長輩參宴,還非得小姐去,此行恐兇多吉少。


    更可能,像多年以前的都涼國平苒公主,和親罕默部。


    畢竟平苒公主,便是當時的高相府嫡次孫女,受封公主。


    容羨從鏡中看見駱枳慢下來的動作,料想她應是猜到了什麽,不由得輕歎,太聰慧了也不是好事,少了很多樂趣。


    “駱枳,就那套衣裙吧,快些收拾好去見公公才是,不能叫人抓了把柄,覺得容府怠慢公公。”


    駱枳迴神,忙把衣裙拿了過來,伺候容羨穿好衣服,一行人便去了前廳。


    “容家阿羨見過孫公公,阿父不在府上,若有怠慢之處,還望公公見諒。”


    容羨見來的是今上身邊的孫公公,心中猜測已被證實大半,忙上前兩步見禮。


    “容小姐多禮了,咱家來就是傳今上口諭的,容辛之女容羨接口諭。”


    容羨帶著管家、駱枳和鈴蘭以及在院子內的下人跪在地上接口諭。


    “聖上體恤容大人在外辦案不易,容家女孤身久居府內,故明日宮宴特許容小姐隻身前往參宴,無府內長輩陪同不可參宴這一規矩,暫且廢除。”


    “容羨跪謝聖上隆恩。”


    容羨磕頭謝恩,又命駱枳給了孫公公一個裝滿了銀兩的香囊。


    “孫公公出宮跑這一趟也辛苦了,且拿去喝杯茶,歇一歇。”


    孫公公接過,微微掂量了一下,笑眯眯的走了。


    “小姐。”


    駱枳臉色難看的喚了一聲容羨。


    容羨卻未迴駱枳,轉身朝著管家容叔走了過去。


    “容叔,府中繡娘能連夜趕製出一套得體的衣裙嗎,我明日入宮的衣衫還未準備妥當。”


    容叔本姓什麽,容羨也不知,在她記事起,容叔便跟著容辛了,因容叔忠心耿耿又極合容辛心意,特賜主家姓氏。


    “老奴早就備好了,小姐放心便是。”


    容羨點點頭,轉身朝自己院子走去,路過小花園時,遇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小姐……”


    容羨看著站在遠處看起來過得極好的若棋,隻覺諷刺。


    “姨娘有事嗎?”


    駱枳聽見這一稱唿,想到鈴蘭之前與她所說,小姐有一個丫鬟不識抬舉爬了老爺的床,抬為了姨娘。


    在她進容府這些日子,又知曉容府隻有一位姨娘,隻覺怒火攻心,有生之年,她還未見過這麽下作的丫鬟。


    不等若棋開口,便上前兩步擋在容羨麵前,對著若棋行了禮。


    “若姨娘安好。”


    “若姨娘今日是看日頭好,出來轉悠轉悠嗎?”


    “怎得不提前說說,阿枳好替若姨娘遣散了這些下人,下人手腳不利索,小心驚擾了姨娘,老爺迴來怪罪這些下人,可就不好了。”


    “不知曉的還隻道是若姨娘看不上我們這些下人,誤了若姨娘的名聲,那就是我們這些下人的罪過了。”


    “小姐明日還要去宮宴呢,現如今什麽都未備好,就不叨擾若姨娘賞風景了。”


    容羨也懶得搭理若棋,順從的被駱枳安排著迴去準備宮宴了。


    鈴蘭看著若棋的臉色,轉頭一臉崇敬的看著駱枳。


    走出小花園,鈴蘭才開口。


    “阿枳姐姐好生厲害。”


    容羨低笑出聲,駱枳站在她身前的時候,她也有些驚詫,這種被人護著的感覺還不錯。


    “這種沒臉沒皮上不了台麵的下作玩意,不提點她兩句,像是忘了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駱枳說完,察覺鈴蘭和容羨都略微驚訝的看著她,才微微有些臉紅,後知後覺自己說了粗話,不合這些年的教養。


    “阿枳姐姐沒說錯。”


    若棋看著遠去的一行人,迴到自己的屋內,將東西全砸了才覺暢快不少。


    “這小蹄子左一句下人,右一句下人,是在提醒我以前隻是個奴嗎,還說誤了我的名聲,她什麽意思?”


    地上跪著的萃心止不住的顫抖,自從老爺那天收用了若棋以後,再未來過,這個姨娘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更別說如今老爺還被今上派出去了。


    府上也未怠慢若棋,隻是底下的丫鬟都議論紛紛,每次若姨娘出門,丫鬟小廝的眼神都會讓她發怒,漸漸的她也不愛出院子了。


    “鈴蘭,你要知曉,為奴為婢不可悲,可悲的是心太大,不把主家當迴事。”


    見容羨進了書房,鈴蘭看了茶之後,二人在外候著,駱枳才開口說道。


    “我也知曉不管是什麽人家,萬萬沒有她這種丫鬟的,這種不是要杖斃的嗎,可是老爺……”


    鈴蘭沒把後麵的話說出來。


    駱枳眼神微冷,容辛這種算什麽為人父母。


    連鈴蘭這種心思在吃喝和藥上麵的小姑娘都知曉的道理,容辛隻是沒把小姐放心上,讓小姐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小姐的名聲也不知還剩多少,哪家好兒郎敢娶這樣的女子。


    當家主母也怕兒媳的丫鬟爬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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