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候,那二人就被送了過來。


    不同於前兩日一身傲氣,阿禹恭敬了不少,想來是吃了不少苦頭。


    容羨也為管家這訓人的功夫暗自讚賞。


    “小姐。”


    阿禹行禮的姿態標準又恭敬。


    容羨望著眼前這一幕,開始思索留下來這個管家的可能性。


    “阿赤,閱後即焚,下去吧。”


    容羨支走了阿赤,望著眼前的阿禹。


    “你很大膽,知曉試探我的底線,有聰明,但是不多,駱冶沒和你說過我?”


    容羨不是相信自己的直覺,是相信駱冶。


    駱冶第一次送人過來,不會送太莽撞的人,這代表他第一次顯露出來的能力,這人衝動自大的太蹊蹺。


    阿禹抬頭似是想看容羨,猶豫半晌,還是應了一聲。


    “冶哥說過,但是沒說過是個······待字閨中的小姐。”


    “嗯。”容羨讚同的點點頭,若是她,初見也不會相信一個素未謀麵的人。


    “駱冶送你們兩個過來,我想他應該是知曉我的意思,我需要一文一武的兩個人,看你哪天挨了打也像沒事人一樣,想必功夫還不錯,容辛,也就是我阿父,你去盯著他,他身邊有一人,名木痕,功夫極好,你小心些,不要被看出了端倪。”


    阿禹低頭道:“是,可是小姐,為何要盯著容大人。”


    容辛的名字,監察吏三個字,都涼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到時你就知道了,現在,就當作是他要把我胡亂嫁給別人吧。”


    前院的事情,阿禹也有所耳聞,按理來說,閨閣女子還未定親,兩家也隻是偷偷往來,不會透露出風聲,除非真的互相有意,才會被別人知曉。


    他在院子裏才待了多久,便聽見容家女要嫁給一個庶子的事情,這還隻是來了媒婆呢。


    可見容家禦下不嚴。


    “阿矛還在上京吧?”


    容羨突然想起來那個留在宅子裏,沒有來府裏的人。


    “嗯,阿矛還在上京,住在東易街那個宅子裏。”


    “不要擾了駱家人的清淨,駱冶叫了你們幾個人來?”


    阿禹遲疑了一瞬,開口道:“五個,我和阿赤,阿矛,鈴蘭,還有目醫。”


    “目醫?”


    阿禹點點頭。


    在管家那裏的幾日,他想了想,若是沒有容羨的命令,冶哥也不會救他,再加上阿赤的勸說,既然已經來了上京,不若好好替她做事。


    “目醫是冶哥不知從哪裏帶迴來的,幾度尋死,都被救了迴來,暫且跟著我們來了上京,可是冶哥沒安排他來小姐這裏,現如今和阿矛留在宅子裏。”


    容羨皺皺眉頭,這一世可能是有她的摻和,和她的前幾世都完全不相關了。


    饒是她,也對接下來做的事情沒有把握。


    “我知曉了,你去吧,盯好了,別叫人看出來了。”


    “上京可有什麽稀罕事兒?”容羨百無聊賴的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來看,想到了什麽,問了一下候著的鈴蘭。


    “稀罕事兒?”鈴蘭沉思了一瞬,突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麽。


    “也有這麽一件事,都在說罕默部要來京城了呢,靖侯府也出事了,聽說長子砸了靖侯的靈堂,那個庶子現在還在宮門前跪著呢。”


    “罕默部離上京要走三四個月,有說什麽時候到嗎?”


    容羨聽見罕默部渾身氣勢都強勢了幾分。


    “說是下個月就到了,小姐,奴婢有一件事挺好奇的。”


    鈴蘭從容羨身旁的小婁裏拿過一些藥材,分揀著。


    “什麽事,你說吧。”


    “奴婢聽外麵的人說,靖侯的遺言是不立世子,這是為何?京城裏眾說紛紜,大多數人都在說是長子太過肆意妄為,靖侯寒心了。”


    鈴蘭說到後麵,停下了手中的活。


    她不清楚容羨與傅知之間之前的事情,自然說話也沒有什麽避諱,若琴也不是那等愛說道的人。


    “不是,靖侯是為了保住傅家,立了世子,靖侯已故,自然會有新的靖侯,你可知靖侯手上還留著最後一支翎衛軍?那是斌親王留下來的,今上曾經因為戰亂給了靖侯多少兵權,戰亂平了,靖侯就交還了多少,唯獨這支翎衛軍,斌親王那時身體已經不行了,都涼無將,隻好給了靖侯兵符。並且允諾靖侯,可自留。”


    “若是無靖侯,無世子,現在傅詢已故,這支翎衛軍,何去何從?又該給誰?會落在誰的手裏?今上收迴去嗎?真收了,天下讀書人筆下又怎麽寫他。”


    “今上最重自己的賢名,隻有再立世子,有下一任靖侯,才能正大光明的拿迴這兵權。”


    再多的,容羨便未再說了,比如,為何這般重這個賢名,又比如······如何拿迴這兵權······


    容羨身軀一僵,是了,她從前從未深思。


    斌親王打下來的天下,傅詢從旁輔助,為何死的死,傷的傷,斌親王最後一戰,傷及根本,推今上登大位,靖侯退權,不問朝政。


    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因為這翎衛軍,靖侯退不得,也不能退。


    退是死,不退也是死。


    沒有了這翎衛軍,傅家不保,有了這支翎衛軍,受盡忌憚。


    今上······


    容羨望向宮門的方向,傅家小兒子,還在哪裏嗎?


    今上,又是真的疼愛梁詞嗎?


    忽然意識到,或許很多事,都和自己想的有所出入。


    比如她以為風光無限的梁詞,又比如眼前的傅家······


    傍晚時分,恭州胡家被滅一事,傳遍上京,無一人不驚恐,今上震怒,下旨讓容辛帶監察吏武吏並禁衛軍前往恭州,徹查此事。


    “小姐,恭州胡家,就那個撞死若畫的胡家,滿門被人滅了。”若琴急匆匆跑進來,臉上說不清是喜還是怕。


    “確有此事?”容羨倏的站起身,看著若琴。


    一旁的鈴蘭拿著藥材的手都忍不住抖了起來。


    “是的,小姐,若畫的仇報了,小姐,嗚。”若琴說著說著,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和若畫同一天進府,惶恐不安,互相陪伴,若畫的死一直是她心裏的一根刺。


    現在,這根刺終於被拔出來了。


    “老天有眼。”


    容羨一臉感激的雙手合十衝著萬佛寺的地方拜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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