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


    沈靳蕭拍著褲子上的大片水漬,痛得額頭上沁出大顆大顆汗珠。


    警衛員小吳在一旁著急地幫他拿紙巾吸著褲子上的熱水。


    “團長,真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林霜會這麽笨手笨腳,倒個茶都能倒你身上。”


    “要不要我們舉個手,先去醫院看看?”


    小吳壓低聲音在他耳邊低語,沈靳蕭桌下動作不斷,桌上卻依舊必須頂著一張雲淡風輕的臉,聽上頭講得慷慨激昂的政委講話。


    “不要了,我迴去讓你嫂子看看就好了,你趕緊給我弄條冷毛巾和褲子來。”


    小吳連連點頭,趕忙躡手躡腳出了會議室。


    一打開門,就見宋時鈺和林霜在門口拉拉扯扯,林霜還捂著這沈團長的小外甥的嘴,好像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這一刻,宋時鈺看到小吳,眼淚刷地一下流了出來……


    二樓走廊外吵鬧不斷。


    孟抒悅將自己反鎖在休息室的廁所裏,拿著掛在牆上的鐵蓮蓬頭,不住地往身上衝水保持理智。


    她沒想到,第一次用蓮蓬頭這東西,是在這麽悲催的境況下。


    冷水衝刷著她的身體,卻仍無法緩解身上的不適感。


    這時,她才想起昨天晚上沈靳蕭在澡房裏差點被她一包藥燒著的樣子,這才切身體會心疼他所受的苦。


    他們兩個還真是難夫難妻呢!


    孟抒悅想到沈靳蕭,身上的溫度感覺又升高了幾度。


    剛剛她好像聽到門外有宋時璟和宋時鈺的聲音。


    她想,她肯定是瘋了,居然會想到這男人。


    最後,看著整個浴池的水,她腳下一軟,托著肚子滑了進去……


    *


    迴廊流轉,光影綽綽。


    伍哥一聲令下,指著門口的三人,不耐煩道:“將他們轟出去!”


    宋時璟臉色大變還想著掙紮衝進去,卻被幾名黑衣隨從架起,連帶著宋庭宗和蘇煙煙也被拖著,隨時隨地準備扔出去。


    “住手!”


    一聲暴喝在走廊盡頭響起。


    如一陣勁風橫掃而來,吹起休息室門口眾人的發絲,讓人睜不開眼來。


    一陣如金剛鐵馬踏伐而來的腳步聲,如密集的鼓點般帶著狂風暴雨席卷而來。


    沈靳蕭一身筆挺軍裝,雙目猩紅,宛如從天而降的戰神帶著一身傲骨和霸氣,排山倒海的威壓以百米衝刺般瞬間殺到了作威作福的眾人眼前。


    他的身後同樣跟著昂首挺胸闊步而來的宋時鈺和警衛員小吳。


    爭鋒相對間,一場博弈箭在弦上!


    伍哥瞪大了雙眼,看著逐漸逼近身量極好的威猛男人,也看清了他胸前及肩膀上佩戴的榮譽。


    他心下一驚,慌亂自己大意,竟一時忘了宋家身後還有這麽一個大人物,趕忙在所有人沒有察覺前就想溜出去打電話喊人。


    誰知,他步子還沒邁開,後衣領就被人拉住拎了起來。


    “開門!”


    “首長您好,您別生氣,裏麵就一個不相幹的女人,他們倆是情投意合,你們不能這樣攪了我們的宴會,等下又把我們白爺嚇出毛病來可就不好了。”


    伍哥是武替出身,心底大驚男人如此神力,嘴上油嘴滑舌著,雙腳撐牆一個空中迴旋才堪堪掙脫沈靳蕭的束縛,穩穩站定。


    沈靳蕭沒理男人的金蟬脫殼,向前一個迴旋踢就踢向那扇緊閉的大門。


    伍哥大驚失色,一個淩厲拳風過去想攔下男人的拳腳,卻發現晚了一步,他整個右手臂被男人雙腿一個反剪直接踹進了那扇大門裏。


    “砰!”


    門板碎裂。


    眼看著沈靳蕭奪門而進,走廊盡頭突如其來衝出幾名記者,摔翻在地的伍哥彈跳躍起,下令黑衣隨從趕忙封鎖了大門。


    宋時璟和宋時鈺進不去門,隻得拉著趕來的記者,將裏頭白擎豐的惡行公之於眾,企圖曝光他令他聲名掃地。


    一旁的宋庭宗麵對兩個兒子如此魯莽的行為,氣得臉色鐵青。


    而隔著一群黑衣人,休息室裏麵,沈靳蕭怒氣衝衝衝進去,隻看到昏倒在沙發上的白擎豐,並沒看到孟抒悅的影子。


    他猩紅著眸子,隻覺得胸腔內那顆心髒如擂鼓般狂跳,卻又被無數雙手撕扯著宛如車裂之刑。


    小小的隔間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猶如有指引般,他腳下軍綠色的布鞋迴轉走向那扇隔著兩人身體的薄薄木門。


    “嘎吱”一下,沈靳蕭隻是稍微一用力推門,裏頭的門鎖就脫離門框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悶響。


    浴室裏水汽升騰,隔著迷蒙的視線,沈靳蕭看到了一整個白乎乎在浴缸中泡得起起伏伏的女人。


    “抒悅……”


    他強裝鎮定啞著聲音喚她,卻在她半眯著雙眼撅嘴喚他“靳哥”時,終是忍不住哽咽得泣不成聲。


    “對不起,抒悅,我來晚了!”


    他脫下外套將她裹住,一把將她從水中撈了起來,將她打橫抱起緊緊地貼向自己。


    “別怕,我帶你迴家。”


    孟抒悅雙手勾在他脖子上,眼尾都紅了。


    “是我那個便宜老公靳哥沒錯吧?”


    她湊上去想在自己手臂上咬一口,從而確認自己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居然看到了沈靳蕭。


    沈靳蕭眼見女人白皙的手臂上滿是咬痕,心髒狠狠一跳,趕忙掰著她齜著小白牙的嘴,用自己的唇就堵了上去。


    門口的伍哥趕忙迴身進來想保護白擎豐,卻直接被浴室裏咬在一起的兩人驚得瞳孔震顫。


    伍哥嚇得連連後退,饒是他在燈紅酒綠的演藝圈多年,也是第一次被這如此混亂的一家子給刷新了下限。


    外麵還有她那個外甥姘頭在那要死要活,裏頭她就和人家舅舅咬在一起了。


    沈靳蕭嘴巴吃痛,兩片唇跟橡皮筋一樣拉得老長,才擺脫了這小吸血貓的撕咬。


    他扯過浴巾再次將懷裏的女人裹成個白胖胖的小粽子出了門。


    和門口的伍哥狹路相逢間,沈靳蕭放下狠話,“今天的事,你們要敢放出一點風聲毀了她的名節,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伍哥還來不及做出迴應,一轉頭,就見沈靳蕭抱著女人在窗戶邊上失去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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