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軒身體猛地一震,瞪大的眼眸瞬間迸發出無限光亮,不理眼前還在教訓人的毒舌舅舅,轉身就朝外跑去。


    沈靳蕭見他迫不及待跑走的樣子,也跟著驀然迴神。


    孟抒悅還在外頭等著,要是讓他倆碰到,得知他們三人的關係,這丫頭肯定會膈應他是宋時璟舅舅這層關係,肯定也會埋怨他欺騙她。


    來不及多想,他也跟著追了出去。


    保衛科裏。


    孟抒悅抱著保溫桶和袋子裏的大紅苦茶子坐在椅子上,覺得自己宛如動物園裏的猴。


    因為此時小小的保衛室兩扇窗戶外麵,早已擠滿了人,似要將她上上下下打量個遍。


    就連倒水的年輕女同誌倒來一杯水,也是不情不願般重重往她眼前一放,裏頭的水濺了滿桌,並從喉頭發出嗲嗲的一聲“哼”。


    孟抒悅再也坐不住了,隻感覺自己捅了馬蜂窩,就不該心疼男人,現在她渾身上下不自在,誰來心疼。


    她趕忙將懷裏的保溫桶和大苦茶子塞給一旁看起來還算友善的男同誌,托著肚子衝出人群拔腿就跑,再一個箭步就坐上了迴去的班車。


    這個地方,打死她都不會再來了。


    而就在不遠處。


    沈靳蕭追著宋時軒來到門口,大老遠就見孟抒悅坐上班車就逃了。


    瞅著宋時軒上了自己的吉普車並沒遇見孟抒悅,他才長籲一口氣,但又懊惱沒早點出來見到她。


    一到保衛科門口,剛才看熱鬧的人群趕忙敬禮,逐一散去。


    保衛科裏頭傳來女人不甘又委屈的聲音,“我還以為沈首長不是那種看臉的人,沒想到還是喜歡那種長得好看的狐媚子,居然連孩子都有了。”


    裏頭的女人說著便嗚嗚嗚哭了起來。


    沈靳蕭板著臉進去,剛才接待孟抒悅的男同誌趕忙輕咳一聲,製止了還在哭泣的女同誌。


    警衛員小吳趕忙瘋狂給臉上還梨花帶雨的女同誌使眼色,讓她趕緊躲得遠遠的。


    實在沒辦法,就剛剛一個小時,沈團長這正牌妻子往這一坐,小吳就聽說有不少女同誌哭暈在廁所。


    要是讓沈團長知道這些女同誌這麽愛哭,估計他不會反省是自己魅力大的問題,還會讓她們一個個組織去醫院看眼科。


    女同誌持續著哭唧唧跑開。


    沈靳蕭卻接過那個鴛鴦保溫桶和紅紅火火的大苦茶子,再也忍不住唇角翹成了魚鉤狀。


    直把身旁的小吳和其他同誌看得一愣一愣的。


    沈靳蕭提了桶就吩咐小吳趕緊送他迴北大街。


    現在的他迫不及待想見到她,想抱抱她,親親她。


    可小吳卻拉住他,直接潑了他一盆冷水。


    “等下我們要去金科南苑,那邊今天有上級下來視察開會,政委要您一定要過去。”


    沈靳蕭看了眼逐漸逼近的時間,無奈隻能作罷。


    手心摩挲著那條大紅苦茶子,整顆心好像被什麽充盈般滿滿當當。


    *


    孟抒悅迴來時已快四點,她匆匆收拾了下自己出診用的醫藥箱,便關好了鋪門,和對麵餛飩鋪老板打了聲招唿便去了金科南苑。


    街口,她剛上班車,那頭宋時軒乘坐的吉普車就抵達北大街街口。


    宋時軒下了車就往碼頭方向跑,終於氣喘籲籲停在那間孟氏中醫館門前,卻發現它店門緊閉。


    他心底突突直跳,趕忙再去問餛飩鋪老板,“老板,對麵的孟醫生不會又搬了吧?”


    這次,他怕再次和她失之交臂。


    餛飩鋪老板這次算看出來了,“你不是上次那個小夥子嗎?你不會看上人家孟醫生了吧,她老公可高可壯了,你還是歇了這心思吧,不過你有這心思,找她看看病飽飽眼福就成了。”


    聽著餛飩鋪老板的數落,宋時軒鬧了個大紅臉,像是被人戳中了心思。


    “你胡說什麽,我……我就是,就是找她看病而已。”


    餛飩鋪老板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那你得明天再來,那孟醫生去出診了,即便出診迴來,她跟她那口子天沒黑就給關門,早早鑽被窩裏舒坦去了……”


    宋時軒隻感覺後腦勺仿佛重重被人敲擊了好幾下,腦中嗡鳴一片。


    鑽被窩?舒坦?


    幾個字就像無數把刀密集地插進他心口裏,痛得他幾乎站立不穩,差點栽倒在地。


    剛剛他過來時還在為自己打氣,即便她大著肚子也沒什麽,即便她有老公也沒什麽。


    現在很多夫妻都是父母催著相看結婚的。


    隻要她和她老公並無感情,他就會有辦法用他的真心打動她,讓她離婚和他再婚。


    可聽旁人的話,他們兩夫妻的感情好像如膠似漆,密不可分。


    那他這一年多的癡戀該怎麽辦?


    宋時軒恍恍惚惚走迴街口,還是司機著急的唿喚,才將他從紛雜的思緒中拉迴。


    “二少爺,老爺讓你晚上務必跟著大少爺小少爺一起去金科南苑,我看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過去吧!”


    宋時軒迴過神來時,整個人就像一具行屍走肉般到了金科南苑大門口。


    富麗堂皇的酒店大門口,雕欄紅木的大門口掛著兩個大燈籠。


    這家酒店的風格是照著先前王府的風格建造的。


    能在這裏居住的,除了安排在這的大人物,便是非富即貴。


    此時的金科南苑二樓宴會廳一片燈光璀璨,無數名流世家富商齊聚一堂,熱鬧非凡。


    在京都能叫得上名的人物,今晚無不攜女眷或子女爭相拿到入場券,隻為能和這位港市來的世家掌權人攀上關係。


    廳內最裏麵的休息室裏。


    白擎豐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腿上有一個穿著開叉粉旗袍的女人,將手中的葡萄一顆一顆喂到他口中,並雙手捧起如奴仆般接住他口中吐出來的葡萄籽。


    一旁的伍哥將他剛查到的那間中醫館女醫生資料匯報給他聽。


    “孟抒悅,祖籍南方一個偏遠小山村,其父母在南大街還開著一間中藥鋪。”


    “她現在的老公身份,我們暫時查不到,但據那些鄰裏街坊說,估計也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沒啥危險。”


    伍哥說著,合上眼前下麵人給的資料本,笑容玩味道,“所以,你不用顧忌,可以隨便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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