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柳姨娘一張臉登時煞白,嚇得連話都說不出。她一時激動,上前雙手抱住雲檀的手,眼中悲切萬分:“大小姐,那這怎麽辦?我實在是沒辦法了,眼下除了來求你搭救,如若不然,我把這條命抵給你,換我兒一命!”


    雲檀尤為一震,心中也是為難糾結。她雖然說嫁給了謝濯,但是眼下朝中局勢危急,猶如破竹,謝濯雖然戴了一頂王爺帽子,但空有其位,朝中事情從不過問,亦無實權。隻是一個拿著俸祿空享受的悠閑曹王。


    雲檀伸手覆蓋在柳姨娘的手背上,說:“良辰是我弟弟,要是有我幫的上的,我一定盡心盡力。隻是……眼下情況有點複雜,我也不知道去和謝濯說,謝濯會不會幫忙。”


    “多謝!謝謝大小姐!”看見又有了點希望,柳姨娘一時之間轉悲為喜,下一刻又要跪下身去。顧雲檀連忙將她提攜起來,說了一句:“柳姨娘不必這樣,我是晚輩,你這樣倒是折煞我了。”柳姨娘點點頭,隨後站起身來,坐在凳子上。


    過了一會兒,柳姨娘便要下山去,顧雲檀派了家丁將柳姨娘一路護送迴山下。


    柳姨娘剛走沒多久,家裏母親就來了一封信。


    原是一封托顧雲檀救顧良辰的信。


    字跡是崔夫人親筆。


    雲檀倒是明白了,原來母親也在想著救柳姨娘的兒子,隻是性情倔強,又和柳姨娘素來不和,但是顧念顧良辰顧家血脈情分上,還是寫了信給顧雲檀。


    如娘在桌上擺了幾道小菜,一麵說:“王妃,您先用晚膳吧,殿下托人帶口信,說今晚不到家裏吃了,讓您不用等他。”


    “不迴來了?”雲檀有些意外,隨後放下書信,漫步過來。


    如娘點頭,隨後又命下人把一摞摞白色的畫紙收起來。


    雲檀看著那些畫紙一時想到了什麽,眼下顧府不比從前,母親左右托人定然是花了不少錢財。


    “如娘,照例幫我把這些畫晾幹,明早拿到斷月腰集市,估價賣了吧。”


    她的字畫在坊間也是出名,隻是到了萬不得已,她身無長物,也隻能拿這些字畫去換些銀兩。如娘點頭,心裏倒是覺得可惜,她家小姐的畫作。


    “王妃,不然我們找殿下幫幫忙,這點打點的銀兩,殿下也是有的。”


    雲檀搖頭,看著桌上的飯菜,迴絕了:“不了。”不知道是怎麽了,她私心裏覺得拿了謝濯的錢,心裏就不平衡,也不想欠他。


    用完了晚膳,雲檀研磨執筆家書一封,著家丁送去驛站。


    ……


    又過了一日,雲娘高興的跑過來同她講,說是今天謝濯要迴東離廟了。


    雲檀讓雲娘通知廚房做了幾道菜,而後自己迴了廂房。


    一番梳洗,如娘看了都覺得亮眼:“王妃正值碧玉年華,今日這一打扮,果真明豔動人。”就連丫鬟小瓜也連連點頭讚美。


    雲檀本就生得白皙,眉眼之間頗具清冷之色,身上穿的是一件淡青色的曳地衣裙,衣領上是用白色絲線的繡花紋,戴了一對小巧精致的青色耳墜。一眼望去,如此一溫婉女子,皆叫人目不轉睛。


    “小瓜,去看看殿下可迴來了。”如娘喚了一聲。


    “是。”丫鬟小瓜應聲,隨後忙不迭地轉身離開。


    夜色正濃,大廳內燈火盎然,雲檀坐著在等謝濯迴來。


    隻聽得一聲勒馬叫聲,緊接著,就看見謝濯推開朱色大門進來。身上穿著便服,手裏還提著弓箭,似乎是出門打獵剛迴。


    如娘幫他接過手上的雪袍子。


    “你等很久了?”謝濯抬眸看了一眼雲檀,在落眼之際,又看了一眼。


    謝濯那張俊逸的臉上難掩喜悅,這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女人等他一起用膳。


    雲檀也察覺到了謝濯的目光,隨後聲調溫柔地迴答:“沒有等很久,你來了,便吃飯吧。”


    一場晚膳下來,謝濯心情似乎很不錯。


    終於,到了晚上歇息。


    謝濯竟然來興致,要去藥池沐浴泡澡,雲檀從旁照顧。氤氳的熱氣升騰而起,雲檀臉上早已起了紅暈,謝濯一手拿著酒杯,一飲而盡。時有一滴從他唇瓣淌落,沿著下頜,一路滑至胸前。就在這時,謝濯伸手一把將縮在角落的女人一扯,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激起池水蕩漾開來,將她身上的薄紗裏衣浸潤了遍。


    他的臂彎力道強硬,熱度透過她的衣服,傳了過來,激得她下意識想要逃走。


    就在這時,酒過幾杯的謝濯撇開酒杯。


    目光落在雲檀嬌紅的臉蛋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就要落下一吻。


    “別!”雲檀到底是害怕了。但是一想到還有事情托他,要是惹得他不高興,不願意插手,到時候三弟也救不出來,她做這一切就都白費了。她心一橫,閉上眼睛,任他處置。


    謝濯倒也沒親,而是看著雲檀那張緊繃的笑臉,又想到,他今日迴來,顧雲檀稀奇的換了一身漂亮的衣裳,化了妝容。還等他一同吃飯。這一切的一切,他似乎也該猜到了。


    “我就知道,平常碰你你都對我避之不及,今天還這般討好我,是又想讓我幫你做什麽?”謝濯臉上笑著,但聲音卻夾雜怒火。


    顧雲檀沒想到會觸怒謝濯,但還是耐著性子安慰:“你別這樣,謝濯。”她也是走投無路了。他一旦發怒,就異常駭人,但她又不知道觸及到他哪一根逆鱗了,會讓他如此暴躁。


    謝濯直接揮手,將水池旁,顧雲檀精心準備的酒水一揮而倒,酒水灑了一地,也漸在了雲檀的臉頰上。暗紅色的果酒滴,順著她的淨荷臉蛋,滑落到了精致的下巴,掉入了池中,不見蹤跡。其中一隻酒杯也掉進了池子裏,雲檀慌亂之中就要伸手去撈。


    在謝濯眼底,卻覺得她在故意躲他。


    隨後兩隻大掌抱住她的兩臂,將她扳過來,正對著他。


    男人眼神冰冷,冰冷的吐出一字:“說!”


    她的胳膊被箍得疼,卻也掙脫不開,一雙剪水眸在水霧的熏染下,還添了一絲柔情。


    “益清,你別這樣。”雲檀盡力緩和二人劍拔弩張的氣氛,連聲音都是那樣的柔和,甚至帶著一絲祈求的意味。緊接著開口:“我確實是有事求你幫忙。”


    顧雲檀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都將給了他聽。


    聽到這兒,謝濯那張怒氣橫生的臉竟然扯出一抹嘲弄的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笑。


    “顧雲檀,我今天還奇怪,你為什麽對我百般討好。現在我倒是明白了,我就是你眼裏的一架青雲梯,你當然把我當迴事兒了!”


    他想起顧雲檀來東離廟那次,主動獻身,說是為了求一安穩。


    今日獻身,是為讓他去救一個人。


    這個女人,到底是把他當什麽了?唿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


    看著謝濯這樣發瘋,她倒是看出來了他為什麽生氣。


    隻是說了一句:“你別這樣子,要是覺得棘手,我便另想法子。”


    謝濯終於放下手,透過水霧,他反倒有點看不透女人的心了。


    下一刻,謝濯對著身下的熱水,就是一頓猛砸,像是發泄。迸濺開的水四處飛濺,落在她的身上。就在他轉身之際,雲檀隻以為他不想幫她,心裏還失落。下一刻,謝濯忽然掉過頭來,再一次將她拉進懷裏,濕漉漉的兩人抱在一起,惹得雲檀驚唿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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