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濯竟然破天荒將她攬入懷中,一邊似安慰地拍著她的後背。


    “我呆在屋子裏覺得悶,出去透透氣。這是怎麽迴事啊?”


    他哦了一聲,算是了解了。隨後順著她的話,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首。


    屍首一身黑衣,胸前的血已發烏,看來是死於一刀斃命。她又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這個死去的黑衣人,像極了今日在後山看到的那名黑衣人。難不成,這人是忠勇侯世子派來的?她心中此刻惴惴不安。


    常侍衛說:“迴王妃,這賊人意圖謀害殿下!先是在殿下的茶盞裏下了毒藥,卻不曾想被下人誤食。下毒不成,便趁機刺殺,現已就地正法。”


    “那就好,這賊人可有傷到你?”顧雲檀倒像是失了魂兒,被謝濯攬在懷裏動也不動。


    “別看了,看多了小心晚上做噩夢。”謝濯搖頭,攬著小妻子轉身離開。


    謝濯將顧雲檀送迴了廂房,就在閣門將要闔上的時候。


    雲檀叫住了謝濯,同他講:“今天,我去後山散心時,發現了薛世子,他跟一個黑衣人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我有些懷疑是不是薛世子派人來行刺你。”


    謝濯看了一眼雲檀,又摸了摸她的手,問:“你確定是薛世子?”


    雲檀堅定的點頭:“確定。”


    ……


    夜色沉沉。


    大殿內燈火通明,暗紅色梁柱高聳,到了穹頂之上一片黑暗,讓人生畏,廊上雕刻旖旎花紋,高堂左右燃著數盞燈火,火燭徐徐飄渺晃得人眼睛累。


    “我讓你去調查一下薛世子,情況怎麽樣了?”謝濯拿著香燭,對著高堂之位拜了三拜。做完了一切,他走到一旁的桌案,提筆在那白宣紙上,仔細描摹。


    常侍衛在一邊研磨,隨後拿出一封書信呈給謝濯。


    “薛世子那日下了山,但他並未離開,而是在斷月腰聞名的客棧租了一間客房。那天晚上,宴請了不少世家子弟前往宴會,倒也沒什麽異常。隻不過,酒席之間,他出過一趟客棧,去了一趟青樓,鬼混到昨夜才迴客棧。”


    謝濯丟下毛筆,嘴角露出一抹笑,反問常侍衛:“你覺得他有膽量,敢對我下手嗎?”常侍衛思索半晌,也不好斷定。但思及薛世子那人睚眥必報,又膽小自私,要是因為前幾日,謝濯當眾羞辱他的事耿耿於懷,伺機報複,也是有可能。


    但謝濯是當朝王爺,背靠皇家,仗著有一個皇帝老子,誰也不敢輕易冒犯。薛侯府勢頭不比從前了,薛老侯爺做事也是謹慎小心,薛世子也不是傻子,會因為羞辱一事,也不可能做出謀害皇嗣的事。


    “迴稟殿下。手下從黑衣人身上搜出一把匕首,匕首上有黑色的火焰紋之外,還在他身上搜出一枚黑魚玉佩,還有一張印著薛侯府私印的銀票。”常侍衛走過前,從懷裏掏出,將手帕慢慢揭開,裏麵是一枚黑色的魚形玉佩。


    謝濯看了一眼,似乎想起一些舊事。


    “都三年了,這結奴幫還沒被朝廷滅光。”黑魚玉佩是結奴幫的標誌,每一個結奴幫的手下都會隨身佩戴一枚魚形玉佩。這些年,朝中許多官員都慘死在結奴幫手下,死者身側都會留下一枚魚形玉佩。而且,結奴幫很邪性,隻要買家有足夠的報酬,結奴幫就會受雇主要求,賞金殺人。


    常侍衛又奇怪:“聽聞,這結奴幫的首領,是個女人,江湖人隻知道她姓梁,而且早在三年前就死了。結奴幫沒了首領,早就群龍無首逐漸淡出上京,卻不想這結奴幫,勢力根深蒂固都延升到上京了。”


    “誰人不知如今朝堂之上,薛世子是陳王的人,陳王急於入主儲君之位,自然想要除掉他登上儲君之位的一切阻礙。陳王若不想親自動手,便會借著薛世子的手對你行刺,若薛世子太膽小,又不敢刺殺皇嗣,便隻有可能借結奴幫之手。”隻見一名禿頭和尚徐徐走來,雙手合上,對著高堂上的佛像拜了拜。那和尚身披袈裟,手中扼珠,身材高大敦實,麵若觀音之相。


    謝濯聞言,待看到那禿頭和尚時,也著實一驚:“喲!真是稀客,千等萬等,本王終於把你給盼出來了。”


    這和尚名叫閑心,是這東離廟的主人,早些年遁世潛心修學,四處遊曆,今日才得以迴關。他幼時便與謝濯相識,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早年及冠之後,閑心便被其師傅帶去了山林之中,剃發修成了和尚。


    隻是,謝濯與他多年不見,這閑心倒也老成不少,連頭上的發髻都刮了,倒真成了一心入佛門六根清淨的和尚。


    閑心看著一臉正經,還不忘揶揄一句:“殿下,多年不見,你還是這般俊俏風姿,我自出來,便聽了你不少風流韻事。”


    謝濯挑眉一笑,“是嗎。”


    “隻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陳王不想動手,也可直接找結奴幫動手,為何要繞一大圈讓薛世子去找結奴幫買兇殺人?”常侍衛從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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