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翰林院的杜老學士上了一封奏折,詳細地確定了恩科的流程。


    皇帝看完之後發現沒有什麽大問題,當即就將事情分派了下去。


    這裏頭本來沒有鄭珣什麽事兒,但是她怎麽可能錯過這樣一個拉攏人才的大好機會。


    她這段時間加緊時間,已經把十二衛巡查了一半,剩下的也不急,所以她主動請纓,決定親自去大雍的幾大書院巡查一番。


    皇帝聽完她的請求,沉默了。


    他主要是有點舍不得。


    朝堂其他大臣也舍不得啊。


    雖然不喜歡鄭珣扒自己,但是熱鬧誰不喜歡啊?


    有鄭珣在,朝堂上辦事的效率噌噌上漲,為什麽?還不是為了快點忙完後好吃一口熱乎瓜。


    雖然隨著一次次的清洗,朝堂上的熱鬧已經少了許多……


    說到這裏,他們忽然發現了“水至清則無魚”這句話的另一種理解——大臣們太過正派就毫無樂趣了。


    如果能夠給鄭珣的係統投建議信,他們肯定會紛紛寫信控訴係統限製鄭珣吃瓜一事。


    他們沒有道德,真的。


    所以隱私什麽的,不重要,就算他們也可能成為被窺探的那一個,他們也認了。


    卷生卷死的日子雖然充實但也確實無聊,鄭珣爆瓜的時候是他們難得的輕鬆時刻,他們就這麽一點樂子,卻被殘忍的係統剝奪,多殘忍啊!


    他們要吃瓜!要看戲!


    鄭珣不知道眾位大臣的渴望,她正在研究她的係統。


    因為木灼的投靠,她才發現有幾個遠在褐國的木家人——比如木灼的女兒和夫人,竟然自動劃到了大雍的陣營。


    她嚐試著打開她們那邊的直播結果卻失敗了。


    也不知道是距離太遠還是那裏是褐國領土的原因。


    因為直播失敗,她有點鬱卒。


    【為什麽褐國那麽大的地方不屬於我們?】


    大臣們:對啊!為什麽啊!


    【算了,既然看不到褐國的情況,不如隨機扒一個倒黴蛋】


    大臣們對視的對視,傻笑的傻笑。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


    因為暌違已久,再次吃到瓜的眾人竟然有點喜極而泣的衝動。


    【話說,吏部尚書完蛋過後,朝堂又空出好些位子,爭著鬧著想上位的大臣們為此爭得差點急眼】


    【這些人一致對外的時候倒是團結,爭奪起來的時候下手也是真的黑啊】


    【鬥得最厲害的就是吏部左右侍郎,這倆是距離那個位子最近的】


    被點名的左右侍郎因為有瓜吃,嘴角剛剛揚起一抹興奮詭異的笑,然後就被鄭珣猝不及防點名。


    哦豁,完蛋。


    看熱鬧看到自己頭上的感覺實在不是很美妙呢。


    【誰能想到,他們都那麽大的人了,政鬥的手段如此……有趣】


    【吏部左侍郎靠妻子起家,所以是個妻管嚴,右侍郎就給他送了好幾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因此左侍郎被夫人踹了三次屁股,嗯,這下腳也挺狠,現在那兩瓣還不對稱呢】


    不對稱?


    真的嗎?他們不信!


    抱著求知的態度,其他人紛紛看向左侍郎的臀部。


    大殿空蕩蕩,左侍郎想躲都沒處躲。


    【偏偏吧,左侍郎不是沒有那個色心,隻是沒有那個色膽,隻能幹看著的滋味不好受啊,他還要白白挨打】


    【最後,左侍郎越想越氣,半夜帶了幾個人,去右侍郎府上扔牛糞】


    右侍郎瞪向左侍郎。


    好啊,他就說他家怎麽總是莫名其妙出現穢物,原來是這小子搞的鬼!


    左侍郎理直氣壯:“怎麽?你能出手,就不允許我反擊了?”


    【兩個人都喜歡鬥雞,最近因為太忙,好不容易抽出時間玩一次,然後,左侍郎給對方的雞下瀉藥,右侍郎給對方的雞剃毛】


    【嗯……一個攻身一個攻心,這何嚐不是一種默契呢?】


    誰要跟他有默契?


    左右侍郎心裏同時冒出這個念頭,然後,兩人對視一眼,又各自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願看彼此。


    【好消息,兩人再怎麽爭也沒有耽誤正事】


    【壞消息,左侍郎收買了右侍郎的至交,讓對方天天拖著右侍郎去喝酒玩樂,為了掙表現,自己勤勤懇懇幹活】


    右侍郎這次不瞪左侍郎了,改為瞪自己的好友。


    右侍郎的好友:我也不想的,但是他給得太多了。


    【另一個壞消息,右侍郎用左侍郎的名字寫了兩本風月話本,如今已經成了青樓的必演節目】


    左侍郎慪得臉色發青。


    他就說他最近為什麽總接收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目光。


    而且有一次,有兩個大娘竟然攔住他,問他是不是真的如此雄偉!他沒理解,但是確實有被騷·擾到。


    原來原因在這裏!


    天殺的右侍郎,他要跟他拚了!


    被拆穿的右侍郎理直氣壯地挺胸抬頭。


    哼哼,他就謝謝他吧!他把他寫得偉岸英俊,他真好心!


    其他朝臣:好……好精彩!


    皇帝神情一言難盡:開了眼了。


    這兩個人的心理年齡加起來有十歲嗎?


    【不得不說,右侍郎是有點東西在身上的,他寫的風月話本可不隻這兩本】


    【他“風月客”的名號還挺響亮的……】


    蔣大人:!


    他和夫人每天研習的秘典竟然出自右侍郎之手!


    他左看右看,右侍郎還是那副有點猥瑣自閉的樣子,哪裏像是風月客那種筆下生花的才子啊……


    覃度支拍了拍吏部右侍郎的肩膀:“好小子,有這本事還藏著掖著做什麽?作為大雍臣子,就該毫無保留地為大雍做貢獻才對!剛好,我這邊正缺你這樣的人才……”


    右侍郎:?


    他弱弱地掙紮:“可是你們畢竟代表朝廷,出風月話本……合適嗎?”


    覃度支無所謂地聳聳肩:“又不是要明目張膽地做,反正這種事情禁是禁不完的,不如收歸朝廷管控,至少能保證不出大亂子。”


    右侍郎:有道理哈……


    但是他當上吏部侍郎,寫書的時間就少了啊……


    他糾結了片刻,到底還是寫書更吸引他,於是,他歎了口氣,算了,他就大發慈悲,讓左侍郎一局。


    【咦?覃度支已經知道右侍郎是風月客了?右侍郎想了想,相對於當吏部尚書,他更喜歡寫話本,於是他已經放棄爭奪了!】


    【那左侍郎運氣可真不錯,竟然就這麽贏了……】


    其他大臣:真好,以後有更多書可以看了~


    皇帝和幾個皇子:真寫得那麽好?不信,迴頭找來看看。


    但是被禮讓的左侍郎本人卻不像其他人想的那麽高興。


    右侍郎倒是坦然地認輸了,但是以後別人說起他的成功都會覺得他勝之不武!


    他都可以想象到他們會議論些什麽,就是“若不是右侍郎讓他,他怎麽可能贏”之類的話。


    他需要他讓嗎?


    堂堂正正地比他也能贏好嗎?


    放棄什麽?不準放棄!來戰啊!


    但是,他的苦沒人能理解,鄭珣忽然看了一眼覃度支和右侍郎,臉色有些奇怪。


    【覃度支和右侍郎湊這麽近……他知道他在右侍郎書裏是花魁嗎?就在那本《風月譜》裏,嘖嘖,名動京城呢,恩客無數哦,真難想象覃度支這張臉變成女子會是什麽樣子】


    其他大臣:我們!我們知道!


    覃度支:……


    其實他也知道。


    《風月譜》嘛,他看過啊!


    但是裏麵的花魁跟他搭邊嗎?


    他臉色僵硬,搭在右侍郎肩膀上的手無力地落了下來。


    右侍郎一臉絕望。


    公主,別扒了,再扒下去,他在朝堂就沒法兒立足了!


    【《風月譜》可是一代奇書,裏麵的男主是我們的大雍皇帝!而風月譜上十三位美人,都是咱們朝堂上的大臣】


    【沒辦法,誰叫右侍郎平時娛樂不多,見得最多的就是這群同僚了】


    皇帝:……


    雖然他是主角,但是這感覺怎麽那麽奇怪呢?


    他看向李孝君。


    李孝君因為憋笑已經憋得滿臉通紅。


    幸好他沒忘記注意著皇上的動靜。


    主從多年,皇帝和李孝君之間有著超乎旁人的默契。


    他瞬間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去找《風月譜》嘛,他懂,他枕頭下就有一套,迴去直接給皇上就是了。


    其他大臣實在有些無力吐槽:真的,右侍郎你還是多娛樂娛樂吧,就別逮著我們這些人薅了,求你了。


    那些看過《風月譜》的大臣感覺就有點微妙了。


    迴想一番書中人物,別說,有些特征還真能隱晦地對上。


    比如,那個表麵上溫柔,實際上狠辣的女殺手,就是廖鴻聲吧……


    比如,女殺手的搭檔,那個說話直白的冷麵閻羅,就是段雲峰吧……


    想到這裏,他們麵容都有些扭曲。


    但是……


    《風月譜》裏頭,女殺手和冷麵閻羅是磨鏡之好啊……


    她們一對是相愛相殺的妻妻,幾度雲雨,在受傷後、在浴桶中、在花海裏……


    錯了,他們錯了,今天這個瓜實在不適合吃。


    《風月譜》那般有滋有味的話本,一想到裏麵風姿各異的美人都是朝堂上這群糟老頭子,就再也無法代入一點。


    以後《風月譜》再出後續,他們還怎麽看?


    廖鴻聲沒看過《風月譜》,所以還在呲著大牙傻樂嗬。


    而段雲峰有幸拜讀過這本奇書,雖然他隻看了一冊,但是或許有那麽點玄學在裏頭,他剛好就是看的女殺手和女閻羅那一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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