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語氣裏滿是對西涼的憤恨,恨不得親自上場殺敵。


    大殿之上,皇帝眉頭緊鎖,大手一揮,說話的人退下。


    “近來北遼戰事不斷,西涼突然異動,企圖吞噬掉墨國。”


    “朕已派李將軍前往北遼,如今朝堂之上,有哪位愛卿能勝任平定西涼之職?”


    台下無人應聲。


    “諸位可有合適的人推薦?”


    大殿哄亂,武將們麵麵相覷,無一人敢應答。


    西涼來勢兇猛,西部地區地形複雜,稍有不慎,損兵折將,落個兵敗身死的下場。


    沈靖此時站出,恭敬行禮,“陛下,臣有一人推薦。”


    “愛卿請講。”


    這類事丞相大多數時候是不參加的,這次……


    “臣前幾日遇到一人,武功極高,不過……”


    沈靖表情為難,似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不過什麽?”


    皇帝問道。


    “此人出身奴隸,曾在血煞窟以一己之力成為榜首。”


    此言一出,大殿裏其它大臣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


    那血煞窟極為出名,尤其在達官貴人中間,他們大都偷偷去過那裏。


    那裏可不是什麽好地方,能在那裏麵活下來的人。


    從建立之初到如今,沒有一個人,今天還是他們第一次聽說。


    “陛下,此人姓沈,名墨,前日碰巧碰巧遇到便收為養子,如今正是朝廷用人之際,臣願推薦其為國征戰。”


    “好!朕允!”


    皇帝滿臉喜色,不知這丞相還能給他帶來多少驚喜,此人他定會好好利用。


    “速速傳朕旨意,宣他即刻進宮麵聖!”


    沈靖急忙躬身領旨,“臣,遵旨。”


    “陛下聖明!”


    大臣們紛紛躬身附和道。


    ——


    “朝廷已派援兵,將士們再堅持,不能再退,我們身後就是百姓,是我們的家人!”


    “放箭!”


    城牆上,守城將士怒吼,頓時萬箭齊發,如蝗蟲過境一般。


    一時間,喊叫聲,馬嘶聲,箭劃破長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衝啊!”


    “衝啊!”


    不知過了多久,那烈日褪為殘陽,土地翻轉為紅色,身體倒地。


    耳膜裏不再聽得到聲音,眼裏隻剩下廝殺,前方依舊有人在殺敵。


    地麵在震動,渾身沒有知覺的蕭霖倒在地上,那石頭在動。


    “蕭將軍!”


    “你們快……快去!”


    話未說完,暈了過去。


    “隻是暈了過去,帶下去,其他人隨我上陣殺敵!”


    一個模樣年輕的男子橫衝而上。


    一聲令下,他一馬當先,身後騎兵隊如利劍般插入敵軍陣營。


    長槍揮舞,所到之處,片片血花,騎兵各個緊跟其後,奮勇當先。


    此次戰役整整持續一年。


    捷報屢傳,整個京城沸騰,皇帝親自為沈墨舉辦慶功宴。


    ——


    “乖孫!你可算迴來了,爺爺想死你了!”


    距離沈卿卿迴來已經半天了,剛下早朝得沈靖立馬就跑來接她。


    曆時幾個月的馬車,沈卿卿整個人不太好,有種升天的感覺。


    “爺爺,我困了,想睡覺。”


    一下馬車,沈卿卿倒在床上,一覺不起。


    “你們幾個,還有你們幾個,將小姐的東西收拾好,不準打擾小姐睡覺。”


    沈靖站在房門前,招唿著下人。


    “小翠啊,讓廚房做點補品,記得給我乖孫端來。”


    “是,老爺。”


    小姐這來迴奔波,身子骨太弱,實在是難以承受,小翠忙裏忙外,給沈卿卿收拾房間。


    “你知道嗎?沈少爺明日迴京都。”


    “是沈將軍嗎!”


    “據說將軍一己之力奪迴十座城池,遠比當年李將軍厲害!”


    “那是,那可是咱丞相大人的義子,不知到時候咱們這些下人是否有福氣見一見沈少爺?”


    府裏上上下下都在說什麽沈將軍,小翠是沒聽說過的。


    “喂!你知道她們說的沈將軍是誰嗎?”


    李微站在門前,雙手環胸抱著劍,聽到有人和自己說話,這才扭頭。


    這一路上,從進京都開始,大街小巷,男女老少,無一不都在談論這個沈將軍。


    “好像是丞相大人的義子,近日平定西涼,戰功赫赫,被陛下封為大將軍。”


    “啊!”


    小姐不在的這段日子,發生了這麽多事,小翠有些懷疑,李微是怎麽知道的。


    “我聽力比常人要好,一路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逃不過我的耳朵。”


    猜到小翠要問什麽,李微一並說完,之後站好,像一個發布任務的npc一樣。


    小翠:忘了,她身邊這個也不簡單……


    【宿主!宿主!你已經睡一天了!】


    叫不醒,完全叫不醒,從昨天迴來到現在沈卿卿一直沒醒。


    “老爺,太醫在裏麵。”


    “我乖孫,以後爺爺再也不讓你迴瑤州見那臭小子了,乖孫!”


    沈靖滿臉愁容,左走走,右走走,不停地往裏麵瞅。


    “少爺。”


    小翠行禮道,沈墨一出現,周遭的氣氛壓抑起來,下人沒一個敢抬頭的。


    “你怎麽來了?”


    見來人,沈靖不高興道,這家夥難不成還惦記著他乖孫?


    不得不說沈靖的直覺還算準的。


    “義父。”


    墨景行禮道。


    “誰……”沈靖怒目圓瞪,聲音中氣十足,話未說完,吱呀—開門聲。


    “爺爺。”少女稚嫩又略顯冷淡的聲音響起。


    沈靖瞪了一眼沈墨,這臭小子,看到他乖孫,眼睛轉圈都不會了。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既已見麵,他再過阻攔也不太好,以後好生注意些。


    “乖孫,怎麽了?是不是餓了?爺爺正好給你帶的吃的。”


    他扭頭使了一個眼色,台階下,十幾個下人,手裏端著些木盒子。


    按著次序跟在後麵。


    “走,爺爺可是給你帶了不少好吃的,宮裏那些人都吃不到的!”


    他從一個盒子裏拿出一個花朵形狀的糕點,嘴角高高揚起,臉上的皺紋都洋溢著得意。


    沈墨跟在沈卿卿後麵,一步一步,生怕落後。


    兩人和諧相處的畫麵,他麵色平靜如水,嘴角保持著慣有的弧度。


    隻有蕭霖看出來,將軍的狀態與往日不同,唿吸重了些,步子也沒有往常那般穩重。


    自將軍救了自己後,他便誓死追隨將軍,他這一生都在追求能讓自己心服口服的人,如今也算圓滿。


    原本以為將軍這樣的人應當是不會像常人那般在意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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