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琿這時候輕鬆了下來,卻苦了揚州城內的一眾鹽商。


    雖然剩下的人沒有被私鹽一事牽連,但前段時間他們聚眾抗稅的事情可還沒有過去。


    賈琿雖然還沒有提起,但眾人都知道他們逃不掉。


    因為前段時間賈琿的一通亂殺,本來承諾會保住他們的人也有些發怵,開始選擇不理他們。


    沒有後台,他們不過是一介商賈罷了,還不是任由賈琿揉捏。


    為了活命,他們在鹽運街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卻始終沒有見到賈琿出來。


    最後沒有等來賈琿,卻等來了一支支披甲執銳的士兵。


    “完了!”


    一眾鹽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滿是悔恨。


    聚眾抗稅這一招他們用過許多次了,隻要朝廷派人與他們商議,減免一些稅率,他們也會痛痛快快的將鹽稅上交。


    卻沒想到這一次來了一個賈琿,如此不講道理,直接就是派兵鎮壓。


    他們又不是十惡不赦的賊寇,用得著這樣嗎?


    以賈琿這段時間的行事風格,隻怕他們的家裏也被兵丁敲響大門了吧。


    他們想的也沒錯,此時的江南鹽商家裏,的確有士兵在抄府。


    賈琿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就直接拿人。


    這些天躲著不露麵,就是在等繡衣衛收集這些鹽商的罪狀。


    隻要不是惡貫滿盈,背負人命的人,賈琿也不會真的將他們趕盡殺絕。


    但若是他們平日裏橫行無忌,欺男霸女,殺傷人命,那就怪不得賈琿心狠手辣了。


    不過三天時間,整個江南省有半數鹽商被抄家。


    有著血淋淋的罪證在,眾人也不能說賈琿無故抓人。


    但賈琿這狠辣的行事風格,也讓江南一眾世宦名流之家給他安上了一個“活閻王”的名號。


    “琿哥兒,抓了這麽多人,應該夠了吧,若是在抓下去,隻怕江南鹽運就要開始動蕩了!”


    林家後宅,林如海也感覺到賈琿這一次實在是太狠了,所以過來想要詢問一下賈琿的意思。


    看看是不是還有繼續抓人的心思。


    看著一臉憂愁的林如海,賈琿不禁笑著說道:


    “是那些鹽商讓姑父來的吧!姑父放心,這雞也殺了,猴也怕了,侄兒也沒有心思再出手了。”


    聽到賈琿這樣說,林如海也鬆了一口氣。


    如今揚州鹽運司已經有一半官員被抓了,鹽商也比之前少了一半。若是賈琿繼續,隻怕江南鹽科也要元氣大傷啊。


    似乎是看出來林如海的顧慮,賈琿繼續說道:


    “姑父是不是擔心江南鹽科無法運轉?”


    “江南鹽稅是大楚重中之重,侄兒既然敢這麽做,自然有善後的手段。此時朝廷應該已經接到了消息,新任的鹽科官員很快就會上任的。至於那些鹽商,我自有安排。”


    “表少爺,泰興白家家主求見!”


    這時候一名丫鬟走了進來對著賈琿說道。


    “姑父你看,幫忙的人來了!”


    說罷辭別林如海,來到前院客廳內見客。


    “白家白克奇參見伯爺,願伯爺公侯萬代!”


    白克奇一進來,就給賈琿施了一個大禮,不敢有絲毫不敬。


    “起來坐吧!”


    “謝伯爺!”


    看著小心翼翼的白克奇,賈琿輕聲說道:


    “你也不必如此拘謹,咱們兩家也算是相識多年了,這些年你往榮國府送的孝敬也不少,所以這次也算是放過你一馬,若是日後再縱容後輩胡作非為,就不是死一兩個人這麽簡單了!”


    話音剛落,就嚇得白克奇再次跪倒在地,顫顫巍巍的說道: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起來吧!”


    “如今八大鹽商隻剩齊家與陸家與馮家,其餘鹽商也少了一半,你們白家有沒有再進一步的心思啊?”


    “這......”


    白克奇心中頓時狂喜,明白了賈琿話裏的意思,頓時再次跪倒在地,對著賈琿激動的說道:


    “伯爺栽培,我們白家感激不盡,日後定以伯爺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哈哈哈!”


    見白克奇如此,賈琿頓時也被逗樂了。


    “本爵一個武勳,要你的忠心作什麽!”


    “不過你們白家若是聽話,隻需要好好上繳鹽稅即可。”


    隨後賈琿拿起一個賬本,遞給了白克奇,繼續說道:


    “這是本爵此次抄檢各家得賬本,裏麵都是一些田產、鋪麵,古董、字畫,本爵不日就要迴京,這些東西確實不好打理,若是有人能替本爵吃下他們,那就好了!”


    白克奇聽後看著厚厚得賬本,一時有些為難起來。


    “這是江南上百家高門巨富之家得積累,本爵自然知道單憑你們一家,自然吃不下,但如今江南鹽商齊聚揚州,這些人哪一家沒有百萬家財,剩下得就看你如何行事了。”


    “過段時間本爵要重新分配鹽引,至於各家的配比,就看各家認購了多少賬本上的財物了”


    賈琿將話說到這份上,白克奇那裏還不明白他的意思,於是趕緊對著賈琿保證道:


    “伯爺放心,這些鹽商別的不多,就是家中銀子多,小的迴去就聯係各家家主,為伯爺分憂!”


    聽到此話,賈琿有些不悅的說道:


    “白家主此言差矣,本爵是為陛下辦事的,你們合該是為陛下分憂才是!”


    “是是是,小的說錯話了,為陛下分憂!”


    最後,白克奇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林府。


    白克奇走後,賈琿繼續拿起了一冊賬本開始看了起來。


    這上麵記載了此次抄檢各府所得的全部財物。


    單單是現錢就有黃金一百萬兩,白銀兩千餘萬兩。


    再加上那些田產鋪麵、古董字畫,他都能想到奏書傳迴京師,泰昌帝餘一眾堂官的表情了。


    這些還不是全部的抄檢所得,有一些財物也被賈琿餘繡衣衛給私扣了下來。


    這也是朝廷的一些不成文的規矩,賈琿雖然不在乎錢,但也不會去打破它。


    而且的確有不少稀罕物,讓賈琿這個後世之人也看的愛不釋手。


    所以賈琿也入鄉隨俗,拿了不到五十萬兩的財物,命人存放在了金陵榮國府的庫房內。


    如今揚州的事情已經順利完成了,金陵還有不少抄檢的財物在繡衣衛衙門處封存,賈琿還要將它們押運到揚州,然後一同運往京師。


    因為錢財太多,事關重大,賈琿已經上表泰昌帝尋求各地駐軍的幫助。


    不然賈琿押著數千萬兩錢財,就隻有自己的遊騎營守著,實在是不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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