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光芒環繞。


    白辰放開了全部神魂,將自己領悟的道,也全部釋放了出來。


    葉遠的魂力蔓延而出,細細地感知著白辰身體中的秘密。


    這種狀態,已經一連持續了月餘。


    每日,葉遠都要查探到魂力耗盡。


    忽然,光芒一斂,密室中恢複了平靜。


    “師尊!你沒事吧?”


    看見累到近乎虛脫的葉遠,白辰連忙上去扶住。


    葉遠擺擺手,道:“沒事,今日有些用力過猛了。”


    “師尊,還是算了吧!煉化道果之人,根本就不可能再進階的。”


    白辰看到葉遠每日累到精疲力竭,感動之餘,心中卻是十分不忍。


    關鍵是,這種事情根本就是無用功。


    古往今來,有多少大能之輩,想要打破這層桎梏,卻無人能夠成功。


    遠的不說,就說當世還有一個丹道至高的存在,卻也沒聽說能創出這種丹藥。


    白辰自然知道葉遠厲害,可是這種前無古人的事情,當真不是厲害二字能夠做成的。


    葉遠看著白辰,笑道:“難道你甘心,此生止步在真神境之前?”


    白辰一臉憤恨道:“自然不甘,隻是……看到師尊每日為我耗盡魂力,白辰自覺對不起師尊。當初的路,是我自己選的,我知道我現在有些矯情,可是我控製不了我自己。”


    白辰明白,葉遠的時間太寶貴了。


    浪費他的時間,讓白辰覺得罪孽深重。


    如果這件事能看到希望還好,可是明明是一件絕望之事,如果花費數年乃至數十年的時間,最終卻無功而返。


    這樣的損失,根本無法衡量。


    葉遠道:“有不甘,便好。天道運轉之下,並無絕對之事。當年,為師所在的小世界天道凋零,十萬餘年無人能夠踏入神境。即便如此,為師也是另辟蹊徑,以丹道入大道,終入了神境。”


    白辰聞言倒抽了一口冷氣,詫異道:“原來,師尊竟也是出身小世界之中?以丹道入大道……當真了不起!”


    他如今是天麓世界的掌控者,自然知道天道凋零意味著什麽。


    天道無神道,哪怕你的天資再妖孽,也不可能踏入神境。


    可是,師尊卻做到了!


    葉遠笑道:“世事無絕對,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當年我若因為天道凋零而放棄神道,也不會有如今的我了。”


    白辰深吸了口氣,點頭道:“師尊,我明白了,我不會放棄的!”


    葉遠點頭道:“煉化道果之所以不能進階,是因為你煉化的道,並非你的道!別人的感悟,終究是別人的。哪怕你煉化了,那也是別人畢生的感悟。這就像是穿衣,你穿的是別人量身打造的衣服,無論怎麽樣,你也總不可能完全合身。也因此,你的神魂和肉身,無論怎麽樣也無法完全和別人的道完全契合。”


    白辰想了想,道:“可是,這種事情未免太過玄妙,神魂、肉身、道果三樣完全契合,真的能辦到嗎?”


    天道玄妙,肉身和神魂同樣玄妙。


    大道流轉,人體卻也是一個按照某種規律運轉的小世界。


    武者修煉,大多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


    想要一窺人體的奧妙,本就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更何況還要讓這三者完全契合在一起?


    古往今來,有多少煉藥師試圖打開這道缺口,卻無人能夠成功。


    葉遠笑道:“不試試,又怎麽知道?我有種感覺,禦魂融道丹一旦成功,我的丹道實力必然會更進一步!”


    ……


    探查白辰的身體,葉遠足足用了三年。


    這三年裏,葉遠可以說是殫精竭慮,每日都將魂力完全耗盡才肯罷休。


    此時的葉遠,仿佛迴到了當初研究逆道丹的時候,整個人都瘋狂了。


    白辰也終於見識到,葉遠那種瘋狂勁。


    他才知道,葉遠能有今天的成就並非偶然。


    別人都說葉遠天賦高,卻不知道他在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


    隻是這種瘋狂的探查,就不是一般武者能吃得消的。


    白辰覺得,如果換做他自己,用這種強度來探查身體的奧秘,恐怕早就發瘋了。


    沒有驚人的毅力,根本不可能完成。


    三年後,葉遠突然告訴白辰閉關,就消失不見了。


    鎮界碑空間之中,葉遠盤膝坐在小通天山之前。


    “前輩,神魂到底為何物?”葉遠突然發問道。


    通過三年的探查,葉遠發現想要創出禦魂融道丹,關鍵還是在神魂。


    而在這一點上,無塵毫無疑問最有發言權。


    無塵道:“這個問題,沒有人能迴答清楚。不過,人無魂而不立。神魂可以獨立存在這天地間,而肉身卻不能脫離神魂存在。它是一種神秘的精神能量,聯係著肉身和天道。武者能修道,是因為神魂能溝通天道。如果非要說它是什麽的話,我覺得……它是天道的延伸。”


    “天道的延伸……”葉遠咀嚼著無塵的話語,心思開始沉入小通天山。


    “萬物皆有靈,皆是天道的一部分。”


    “肉身無魂,便是一團死物。草木無靈,亦是一團死物。”


    “如果說,神魂是一條線,這頭連著物質,那頭係著天道……”


    “……”


    漸漸地,葉遠心頭,產生了一絲明悟。


    小通天山上,道的氣息漸漸濃鬱。


    葉遠的神魂離體而出,飛到了小通天山上。


    漸漸地,他的身形變得虛幻起來,變成了無數光點,最終,完全消散!


    這一片空間之中,再看不到葉遠神魂的存在。


    可是仔細感受,有仿佛他的神魂無處不在。


    見到這一幕,無塵瞳孔微縮,驚唿道:“這小子,又悟了!魂融於道,感受大道本源,便是天尊,也做不到啊!”


    轉瞬百年,這一日,葉遠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無比深邃。


    神魂歸位,葉遠感到體內一股膨脹感,竟是要突破了。


    心念一動,葉遠身邊出現了無數中品神元石。


    沒有絲毫猶豫,葉遠開始瘋狂地吸收神元。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遠終於一舉達到了神紋七重天!


    “道境,圓滿了!不知道何時,能踏入那虛無縹緲的祖境啊!”葉遠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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