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脫下褲子,隻見那腿上竟全是淤青,一塊連著一塊,那些淤青有的呈深紫色,有的泛著青黑色,有的還帶著絲絲血紅,觸目驚心。


    我嚇了一大跳,眼睛瞪得渾圓,倒吸一口涼氣,驚唿道:“怎麽會這樣!”我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難以置信,臉上滿是驚愕和心疼,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嘴唇也止不住地哆嗦。


    “你知道的,她姐就是讓別人裸奔被開除的那個。”她默默穿上褲子,動作遲緩而無力,眼神黯淡無光,仿佛所有的光芒都從她的眼中消失了,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行屍走肉般毫無生氣。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深深的無奈和恐懼,仿佛每一個字都承載著無盡的痛苦。


    我知道我不能多說話,隻能同情她。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我抿著嘴唇,眉頭緊鎖,心裏像壓著一塊大石頭,沉重得讓我喘不過氣來,感覺每一次唿吸都無比艱難。


    她低頭出了廁所,腳步沉重而拖遝。我洗了手也出去了。我的腳步同樣沉重,每邁出一步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心情無比複雜,仿佛有一團亂麻堵在心頭,怎麽也理不清,剪不斷。


    現在所有矛頭都指向了徐娜,所有人都說她就是派大星。那鋪天蓋地的指責和懷疑,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將徐娜緊緊包圍,幾乎讓她無法喘息。


    體育課,徐娜神色慌張地找我:“肖靜,我該怎麽辦?”她的眼睛裏滿是無助和恐慌,聲音帶著哭腔,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你男朋友不是認識很多混的嗎?”我皺著眉頭,試探性地問道。


    “沒用啊,他們都是王少那邊的,都認識啊!根本沒辦法的啦!”徐娜絕望地搖著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雙手緊緊地絞著衣角,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放學後,徐娜火急火燎地拉著我,一路小跑著去找她男朋友林天宇。她的手緊緊攥著我的胳膊,力氣大得讓我生疼,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快點,快點!”


    “到底是不是你幹的?”林天宇雙手抱在胸前,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目光像利劍一樣直直地刺向徐娜,聲音低沉而嚴厲。


    “不是,現在都說我是派大星,要不找些人去打吧,你兄弟不是認識王少嗎?”徐娜急得直跺腳,雙手在空中胡亂比劃著,聲音尖銳得幾乎要劃破天際,眼睛裏滿是憤怒和委屈。


    “你以為那麽好請嗎?要打架都是讓王少下麵的人去打的,每人收 200,實在解決不了,就隻能王少出馬!”林天宇瞪大了眼睛,額頭上青筋暴起,提高了音量吼道,一隻手還用力地揮了一下。


    “要不給錢算了!”徐娜的臉漲得像個熟透的番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雙手緊緊握成拳頭,身子因為激動而不停地顫抖。


    “你傻啊!打了就承認你是了,不是你,為什麽要去找人呢?”林天宇氣得滿臉通紅,上前一步,指著徐娜的鼻子大聲嗬斥,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和憤怒。


    她男朋友還算比較理智的,畢竟是當過兵的,頭腦清晰點,可是徐娜已經失去理智了,開始跟她男朋友吵。


    她雙手叉腰,像個潑婦一樣,大聲喊道:“你到底幫不幫我?不幫我就分手!”


    林天宇則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深唿吸了幾次,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你能不能別這麽衝動,好好想想!”


    我蹲在馬路邊,看著車輛發呆。來來往往的車輛川流不息,我的眼神空洞無神,思緒如同亂麻一般。耳邊徐娜和林天宇的爭吵聲越來越激烈,我的心也愈發沉重,不知道這場混亂該如何收場。我低下頭,雙手抱住膝蓋,耳朵裏充斥著他們的爭吵聲,腦袋嗡嗡作響。


    也許吵累了,徐娜一臉疲憊地挽著我的手臂迴去上晚自習了。她的腳步沉重而拖遝,腦袋也耷拉著,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我真的很害怕,心怦怦直跳,想讓徐娜離我遠點。


    第一節晚自習課下,我小心翼翼地對她說:“我去下廁所。”沒想到她說她也去。


    路上我就不想跟她說話,可她一直緊緊挽著我,那力度讓我掙脫不得。我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眉頭緊鎖,像兩條擰緊的麻花,心裏暗暗叫苦。每走一步,我都感覺無比煎熬,仿佛身邊挽著的不是一個同伴,而是一塊沉重的石頭。


    進教室我就直接坐在自己位子上,低著頭看書。


    我把書緊緊地捧在眼前,仿佛想用它來構築一道屏障,將自己與周圍的一切隔絕開來。我的目光遊離不定,在書頁上飄忽著,根本無法集中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上。眼睛雖然盯著書,可眼神卻是空洞的,仿佛失去了焦點,一隻手緊緊地抓著書的一角,另一隻手則無意識地翻動著書頁,動作機械而僵硬。


    ……


    自從出了事,我再也沒有去陽台吹風。每一次走到陽台,那曾經熟悉的風似乎都在唿喚著我,可我卻隻能遠遠避開,仿佛那裏藏著無法言說的傷痛。


    楊可安,我特別後悔認識他,每當想起他的名字,心中便是一陣刺痛。


    我想起詹洛軒說的話了:“桃花眼。”那三個字如同魔咒一般在我腦海中盤旋,揮之不去。 可能他真的就有很多爛桃花吧,就不該招惹他,他根本就不屬於我。每次想到這裏,我的眼眶便不由自主地泛紅,淚水在其中打轉。而且他再也沒有找我聊過天,我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他的聲音。


    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我寧願他不知道,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不想見,也不能見。


    今天去食堂,看見楊可安和夏超楠在排隊,我的心猛地一緊,腳步不由自主地停頓了一下,但最終也隻能硬著頭皮走到他們後麵。


    夏超楠察覺到我的靠近,扭過頭對我笑了笑,那笑容燦爛而友好,我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迴敬她。


    就在這時,楊可安看到夏超楠迴頭,他也跟著轉頭看到了我。


    楊可安,徹徹底底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他了,他的臉,好像老了好幾歲。那曾經白皙嫩滑、白白淨淨的臉蛋,如今卻布滿了疲憊和滄桑。不再是以前充滿朝氣與稚嫩的模樣,他好像一夜之間就從男孩變成了一個男人,我真的快認不出他了。


    明明是花一般的年紀,他究竟經曆了什麽?那曾經的稚嫩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點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滄桑。不過,他那雙眼,依舊迷人如初,深邃而明亮,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讓人禁不住陶醉其中。


    他也衝我笑了笑,那笑容裏不再有男孩的單純與無邪,明顯成熟了不少,多了幾分深沉和內斂。不過,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來往,再也不想。即使我的內心深處偶爾還會閃過一絲留戀和不舍,我也會拚命地將其壓製下去。因為我清楚,再與他有所糾葛,我也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算了,派大星事件可能就此告一段落。我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道,然後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


    “肖靜,晚自習去老師辦公室批下英語試卷!”放學後班主任走到教室門口對我說。


    自從我當上學習委員後,每次考完試,老師都會讓我在晚自習幫她批英語試卷。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雷打不動的慣例,而我也早就習以為常。每一次接到這樣的任務,我的內心都會湧起複雜的情緒,既感到無比的榮幸,能夠得到老師如此的信任和看重,又覺得肩頭的責任沉甸甸的,猶如壓著一座大山。因為我知道,批改試卷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和差錯,每一個分數都關係著同學們的努力成果和學習態度。 然而,也正是這一次次的任務,促使我在學習上更加嚴謹認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為了能夠準確批改,我會反複複習知識點,確保自己對每一個題目都了如指掌。在這個過程中,我的知識儲備不斷豐富,對知識的掌握也愈發牢固,這無疑對我的學習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


    晚上六點,夜幕已經悄然降臨,我和往常一樣輕輕推門進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班主任還在辦公桌前忙碌著。


    “老師,你還沒迴去?”我很疑惑,往常這個點老師早就迴家了。


    “肖靜,你坐,我問你,你知不知道徐娜被打了?”班主任抬起頭,目光嚴肅地看著我問道。


    我愣了一下,心裏“咯噔”一聲,隨後迴答道:“知道。”緊接著在心裏暗想:我就知道徐娜肯定受不了打擊終於告訴了老師。


    “那你知不知道誰是派大星?”班主任緊接著追問。


    “不知道。”我趕忙搖搖頭,目光不敢與老師對視。


    “好的,我知道了。夏超夢的話不會再來找了,以後有什麽事情,第一時間和老師說,知道嗎?”老師邊說邊起身,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準備迴去了。


    我連忙點點頭,像小雞啄米似的:“老師,我知道了。”


    一切就像一場噩夢,來得毫無征兆,去得也頗為倉促。隻是,那夢中的驚悸與惶恐,仍如同深深的刻痕,在心底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每每迴想起來,那種緊張和不安的感覺依然會縈繞心頭,久久難以消散。


    ……


    我又和孫夢在圖書館頂樓蹭網,正全神貫注地盯著手機屏幕。隻見楊可安輕輕地走了上來,腳步輕得如同飄落的羽毛。


    “肖靜,我有話想跟你說。”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我聽見,語氣裏透著幾分小心翼翼。


    我把手機遞給孫夢,壓低聲音說道:“孫夢,幫我看著點電視哈。”隨後起身,跟著他往下一樓走去。


    到了平台,我先開了口:“什麽事?”我故作鎮定,可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肖靜,我喜歡你!”他站在我麵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極其認真地說出了這句話。他的眼神堅定而熾熱,仿佛這幾個字在他心裏已經醞釀了許久,此刻終於有勇氣吐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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