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大衣解開,亮出夾在腋下的一個黑袋子。


    幾個孩子頓時盯著那個袋子,不停的吞咽口水,似乎這裏麵就一定裝的是食物。


    “餓極了吧?”付飛拿出袋子裏的巧克力,分給幾個孩子。


    孩子激動的把巧克力揣進衣服裏,然後一直對著他鞠躬。


    後麵的孩子也往前湊,見巧克力沒有了,眼神黯淡了下去。


    付飛拉開大衣,轉了個圈,低聲道:“沒有吃的了!”


    孩子們一哄而散。


    還有一個女孩不肯走,眼巴巴的看著付飛。


    付飛蹲在她麵前:“你能迴答我幾個問題嗎?”


    女孩有些遲疑的點點頭。


    “在這裏一天能吃幾頓飯?”


    女孩伸出一個手指頭。


    “能吃飽嗎?”


    女孩搖搖頭。


    “你家大人呢?”


    女孩正要迴答,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對付飛鞠了個躬,一張憔悴的臉上帶著歉意:“抱歉先生,孩子太餓了,沒有嚇到你吧?我們這就走……”


    “等等。”


    女人感覺手被一隻大手拉住,手裏被塞進一個東西。


    付飛對她眨眨眼,示意她別聲張。


    女人拉著女孩,再次對他鞠了個躬:“謝謝先生!”


    “你知道外麵能買到物資嗎?什麽價格?”


    “買?”女人愣了一下,“錢已經沒用了,隻有黃金才能等價購買物資,但物資很貴很貴……”


    “有多貴?1g黃金能買一碗方便麵嗎?”


    女人搖了搖頭:“泡麵要3g,但黃金很少,所以大多數人根本買不起泡麵,隻能在避難所等救濟糧……”


    “救濟糧?”


    “是的,救濟糧是一種穀物、蛋白質、鹽和維生素混合的粉末,一人一天隻有100g,根本吃不飽。”


    付飛沉重的點點頭,告別了兩人。


    迴到庇護所,他把昆市的情況告訴了王暮。


    “為什麽魔都的情況會好很多?是因為上麵在給中心城市送大量的物資嗎?”付飛提出了心裏的疑問。


    “有這個原因,其實更大的問題在管理者,你知道嗎,按照龍國糧食儲備,滿庫存約9億噸主糧,夠全國人民吃兩年的,其他必須物資緊俏一些,但絕對不至於讓人吃不飽。”


    付飛有些惱怒:“我就知道這些管理者沒幾個好東西!肯定是貪占了大家的物資!”


    “或許是腐敗問題,也或許是一種長遠的計劃,不在其位,我也說不準。”


    王暮頓了頓:“不過據我推測,這個計劃應該是優先供給中心城市和軍隊,昆市比不上魔都是必然的,軍隊也可能正在進行大動作,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付飛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從昆市迴來以後,他想過加大物資供應,在其他城市開幾條供給線,盡量多救點人。


    但物資都靠他用自己的肩膀一件一件的扛,所以大批量擴大供給,根本不現實。


    王暮看出他的憂慮,主動出主意:“你是想幫助這些人嗎?小範圍的幫助,或許你有這個能力,但最好別這麽做。”


    “為什麽?怕我供應不起嗎?”


    “有這個原因。不過我想送你兩句話——解決人的問題,必須靠人自己。外界的幫助不能長遠,自助者方得天助。”


    付飛鄙視道:“都啥時候了你還給我上政治課?”


    王暮搖搖頭:“我問你,災民有什麽?”


    “有……器官?可以賣器官?”


    “……靠,你想法有點黑暗,這個不算。”


    付飛認真考慮了一會,迴答道:“災民有人,有時間。”


    “對,外麵天寒地凍,植物全都死絕,海洋也被冰封了,這麽多災民閑著,卻生產不了物資,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你是讓我帶著他們在地下室種地種菜?搞生產?”


    王暮搖搖頭:“地下室才多大空間?這種事應該官方去做,他們也在做,甚至在搞co2合成澱粉。但是據我所知,限製糧食產出的條件,不隻是空間,而是做基質的材料,也就是種植用的土。”


    “這個基質隨著不同的植物而有所不同,比如種植葉子菜需要腐葉土、草炭、蛭石等基質,根莖類蔬菜需要珍珠岩、蛭石、草炭等,這些材料需要定期更換,而且需要營養液,這都是官方稀缺的物資。”


    付飛恍然大悟:“我可以搞定這些基質啊!”


    王暮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雖然我不知道你老板的渠道是什麽,但我隱隱覺得,這個世界已經不再產出的物資,他都能搞得到……”


    付飛有些心虛,忙轉移話題:“所以我賣方便麵其實是最低效的,因為普通人根本買不起,所以必須和官方合作,大量供應這些稀缺物資,才能解決更多人的問題!”


    “也不是非要和官方合作……”王暮笑道,“有的小區也搞了庇護所,你可以給他們搞這些稀缺 物資,讓他們長期的發展下去。我聽官方的安保人員說,最近他們加大了巡察力度,現在還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小區庇護所在運行。”


    “官方允許他們這麽做?我怎麽聽說暴徒其實和官方的一些人有點關係,他們搶了市民的物資,把人趕到官方避難所,是在幫魔都完成指標任務?”付飛試探道。


    “怎麽可能,全市所有地鐵站都用上了,才能住多少人?除去迴鄉的,還有意外死亡的,現在魔都至少還有1000萬人,官方能容納一半人口已經不錯了。”


    付飛點點頭,最近他確實沒有關注過麗都小區之外的其他小區,不知道現在的情況。


    這時辦公室門被敲響。


    王莉和溫若汐走了進來。


    “已經搬過來了?”付飛驚訝的問道。


    “是啊,哥哥來我房間看看吧!”溫若汐主動拉起他的胳膊。


    王莉也不甘示弱:“小飛,她房間還沒收拾好,先來我這吧!”


    付飛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妹妹房間還沒收拾好,你還不去幫忙?”


    王莉有些委屈,但還是和溫若汐一起離開了。


    “牛逼啊小飛!調教的這麽聽話?”王暮語氣有些發酸,“真的享到齊人之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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