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雨勢有所減緩。


    業主群還沒來得及慶祝,有人在窗外大喊“下雪了”。


    付飛放下手機走到床邊。


    借著手電筒的光,看到了昨天晚上,在神君山上才遇到的大雪。


    手放到窗外接雪片,瞬間雪片都有一斤重了。


    付飛拍拍手關上窗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外麵溫度下降的也太快了吧!”


    本來的20多度降到現在估計隻有幾度,而且還在不停地降溫。


    昨晚睡覺的時候沒感覺,這會房間氣溫也隻有十多度了。


    “這雪要下到什麽時候啊……”


    他有些發愁,常年在魔都生活,幾乎沒見過雪的他,一時間不知道搞點什麽東西來應對暴雪。


    幸好之前囤的勞保服有加棉的,正常行動應該沒問題,隻是被褥還是薄的。


    間空間的溫度他用氣溫計測不出,但感覺很適宜。


    “再這麽下去以後隻能住在間空間了……”


    劉欣奕發來消息說今天晚點再去找他,雪太大了,她沒有棉衣出不了門,隻能等她媽采購迴來。


    付飛隨便應付了幾句,收起手機。


    “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看著懷裏的2萬元現金。


    他心潮澎湃。


    從來沒有什麽時候如此渴望把這些錢花出去。


    哪怕買的隻是一些常見的可樂泡麵。


    這是現在他在這個世界難以得到的珍貴物資。


    剛進入傳送門,刺眼奪目的光線,讓他忍不住舉手遮住眼睛。


    仿佛從地下道鑽到地麵的老鼠,貪婪地享受著陽光的撫摸。


    這是之前不曾珍惜的溫暖。


    心底有一些失而複得的感覺。


    走了一段路,坐上纜車。


    在晨光下享受著山間的景色,讓人感到無比的愜意,和不真實。


    坐了兩節纜車,正當新鮮感已經過去。


    已經到達山門,出了景區,腳下就是縣城。


    付飛攔了個車,在縣城路邊隨便找了個地方下車。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車輛川流不息。


    商店滿客盈門,人們悠閑放鬆。


    “秩序,也是一種美。”


    付飛今天的感慨有些多。


    畢竟他剛從黑暗的城市走出。


    昨天還應付了一幫傻逼鄰居,算是見識到了末日中的醜惡。


    經過一個早餐店,香濃的牛肉湯吸引了他的腳步。


    “老板!一樣來一份!在這兒吃!”


    喝著香辣的肉湯,吃著酥脆的燒餅,付飛無比的滿足。


    “果然自己的廚藝和廚師比不了。”


    一不小心吃得撐了。


    他在盤算怎樣最大化的利用裏世界的傳送門。


    昨天王暮告訴他幾種後世急需的物資。


    他有太多的東西要囤,但要把物資背到山頂,他有些頭大。


    “這也太bug了,既然給了我穿越世界的機會,為什麽不一步到位,直接無接觸傳送物資?”


    付飛有些苦惱,他心裏冒出一個買套房子,從此住在這裏的念頭。


    但自從有了空間之後,漸漸的他對財富的欲望不斷變大。


    “算了,人不過一死,與其平淡的苟活,不如拚一把。”


    逃避的心思被他趕到腦後。


    雖然沒有親人,但他還有王暮這樣的朋友,還有徐傾青這樣值得他覬覦的女人。


    “小夥子,來,坐這聊一會。”


    付飛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坐在公園門口聽戲的老頭叫住。


    “大爺,你在叫我?”


    “就是你,有沒有興趣跟老頭子聊聊?”


    但看到對方慈眉善目的麵相,付飛決定聽聽他要說什麽。


    “你這是,家裏事不順了?”


    “大爺眼光真準,家裏發生了點事,出來散散心。”


    付飛歎了口氣,換了種說法,畢竟講實話容易被人當精神病。


    “確實人需要偶爾走出來看看,一別天地寬嘛!換個環境說不定有新發展。”


    “您真有才,老年輕時肯定是教授級的人物。”


    “你小子別亂捧,我現在就是個種地的,一輩子隻知道種地就餓不死人的道理,其他什麽也不知道,不過,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


    付飛點點頭。


    “我年輕時候,經常吃不飽飯,有兩年正趕上大饑荒,家裏窮得就差吃土了。一輩子沒吃過好的,但你瞧我這身體!”


    大爺舉了舉胳膊:“還行是吧?人這一輩子能吃多少、穿多少呢?知足是福!”


    “一個人再能吃,一天不過三頓飯,床再大,睡覺隻需三尺寬。多少是夠呢?多少也都夠了。”


    “人的眼光得往遠處看,吃得再好、住的再美,都是浮雲,人生還長著呢,萬一過兩年就當米國總統了呢?哈哈哈……”


    “大爺你真逗,不過我懂你說的意思,有時候人是得拚一把。”


    結束了談話,付飛對大爺笑著點頭離開。


    不得不說,這大爺給他提了個醒。


    他現在有點喪。


    災難發生後,他就發現了未知空間,並利用它囤了一大筆,足夠他生活半年的物資。


    然後他的目標就成了搞錢,從華夏囤貨,換成錢,再從華夏囤貨。


    這樣套娃很有意思嗎?


    他也喜歡女人,但是幹不過自己不好色的人設。


    他也想當大哥,但是頭腦不說,他從小打架的經驗,在刀槍的麵前根本不夠看。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著走遠的付飛,大爺麵色凝重地撥了一個號碼,放在耳邊。


    “喂?幺幺零嗎?有人要自殺,20多歲,男,一米七五吧大概,剛進一個電話營業廳。”


    ……


    這個口中要自殺的家夥,在小營業廳花大價錢,買了一張黑戶電話卡,插到手機上。


    他需要了解這個世界的消息。


    網絡順利開通,他查閱了自己小區和公司的名稱,都沒有相關信息。


    但表世界和裏世界的曆史,至少在2024年之前沒有差別。


    一些知名企業,連名字都一樣。


    但董事長居然沒有一個和表世界一樣的。


    “有點扯淡,不是同樣的人,卻有著同樣的想法,連給公司取的名字都一樣。”


    付飛有些說不準,但冥冥中察覺到或許曆史自有自己的道路。


    阿裏公司離開了陸雲,還有碼雲。


    沒有牛東牆,還有李西牆。


    “靠,太他媽玄幻了,人到底算什麽?”


    蹲在河邊丟石頭的付飛,突然發現幾個製服向他迅速靠近。


    站起來想離開,就被幾人按在了地上。


    “放開!我犯什麽事了?”付飛憤懣道。


    “小夥子,別想不開啊!”


    “是啊,我們是來救你的!”


    幾個熱心製服七嘴八舌地勸告他。


    付飛攤攤手:“我真沒想跳河啊!”


    “我不信,你家是哪的?身份證呢?”


    付飛愣住了,他在這個世界是黑戶。


    見付飛不吱聲,幾個製服麵麵相覷,麵色凝重地拿出了一台便攜式身份證閱讀器。


    “身份證號呢?想不起來了?按一下手指。”


    “隊長,沒這個人的信息。”


    “好吧,這位同誌,你的戶籍信息沒有錄入到係統裏,這可能給你帶來一些麻煩,建議你盡快到出生地辦理戶籍。”


    “唔,不抓我嗎?”付飛小心翼翼道。


    製服笑了:“你又沒犯罪,我抓你做什麽?記住我的電話,可以找我幫你辦戶口。”


    對方報了一串數字,付飛正想掏出手機,突然想到自己辦的是黑電話卡,這應該是犯法的。


    趕忙縮迴了手,點點頭表示號碼已經記住了。


    目送製服們離開。


    付飛沒有找大爺的麻煩。


    畢竟他對這個世界來說是外來者。


    他隻是感覺到一種被社會力量束縛的感覺。


    完全沒有他在表世界行事的暢快感。


    畢竟表世界的災難,讓暴力機關幾乎癱瘓。


    現在居民區沒有大亂,完全是因為大家還有物資。


    一旦沒有物資,搶劫盜竊、殺人越貨都不是新鮮事。


    付飛從來沒有相信過人性。


    不管是表世界還是裏世界都一樣。


    采購了一大袋的淨水濾芯,他準備去消費,這次的目標是花光兜裏的剩下的1萬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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