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李有福身前,看著對方不自然的淩亂表情,雖然有些奇怪,但李興旺還是煞有其事的說:


    “大爺爺,您是知道我讀過書,是個讀書人吧。”


    “你正兒八經的就讀了仨月…,知道。”


    “先生還悄咪咪的收我當關門弟子,這事您恐怕不知道吧。”


    ………


    “其實先生不但教書,還給關門弟子的我一教了些別的東西。我也是好學,所以各方麵均有涉獵”


    “你就說你要做甚?”


    “村裏有豬嗎?額…也就是豚。”


    “有兩頭。”


    “我們先殺一頭吧。”


    李有福聞言,眼神黯淡了下去,右手不自覺的緊了緊腰間的刀,然後輕聲問道:


    “殺了之後呢?”


    “我可以用先生教的秘方,把它做成好吃的你們去賣。”


    看著大爺爺好像鬆了口氣,直接轉頭帶路的樣子,李興旺覺得自己這個大爺爺還是很有魄力的。


    倆人到了一個破舊的豬圈跟前,看著裏麵的兩頭豬,重量倒是有個一百多斤還能接受,可豬圈的味道李興旺就接受不了了。


    李有福看著眼前的孫子,無奈的說道:


    “非殺不可嗎?”


    看著鄭重點頭的李興旺,李有福抬頭看向天空,眼睛一閉,說道:


    “那就等下工迴來再殺吧,殺豚可是個大事。”


    說完就倆人就準備離開豬圈了,李有福看著已經往迴走的李興旺,隨口問道:


    “賣錢以後,你還需要采買點什麽東西嗎?”


    “買點豬內髒,別的動物也成。”


    李有福聞言又是一個哆嗦,手又不自覺的摸到了刀柄上…


    ……


    小河邊,幾個漢子和兩個老漢圍坐在河岸上,一個漢子好像有些坐不住了,抓耳撓腮的說道:


    “要不就殺了吧,反正有兩頭…”


    李有財沒好氣的說:


    “你個慫娃,俺們現在說的不是豚的問題,聽說精怪都喜歡吃內髒……”


    “那不然俺們報官吧?要不找個和尚來看看?”


    “鐵牛,那是你兄弟,你就不能動動腦子想想法子,淨說些沒用的。”


    “找和尚怎麽沒用?”


    “找和尚還不如俺們直接燒了了事,費那錢幹啥。”


    李有福這時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別吵了,既然他早上能吃飯,那就沒啥,吃內髒俺也認了,就是不知道按他說的賣了能得幾個錢。”


    叫鐵牛的漢子聽著覺得委屈,低聲說道:


    “俺也想吃內髒,大爺,要是他吃的多咋辦,村裏就兩頭豬…”


    “要是吃的太多……還是燒了吧。”


    ………


    下午村裏的漢子都沒去地裏,而是圍著豬圈流著口水,婦人比男人還多,和他一樣大的男人更是一個都沒有。


    要麽就是中年漢子,要麽是小蘿卜頭。按婦人來看村子怕是有五十戶人家還不止。


    半天才搞清楚自己和中年漢子是一輩的。


    婦人多是因為打仗和徭役男人沒了,而且村子和隔壁兩個村都姓李,以前還是是一個族群。


    鐵牛抱來了村裏的最重要也是最值錢的一口鐵鍋,這口鍋還是一代代傳下來的,比大爺爺的太奶還老。


    幾個漢子三下五除二的就綁好了豬,等著李有福的最後指示,李有福看著李興旺許久,又開口舊事重提:


    “非殺不可嗎?”


    李興旺知道一頭豬對這個村子來講可是個大件,雖然覺得“大爺爺”答應的有點草率,但還是給了他一個滿臉肯定的表情。


    又看了看圈裏剩下的那頭,琢磨著要是公豬的話迴頭把煩惱根也給去了吧,還能長的肥點。


    鐵牛看李有福點頭後,直接對著脖子一刀下去……


    李興旺看著這一幕還有些不太習慣,看著髒兮兮的豬掙紮的樣子,怕被甩上點生化武器,就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


    李有福和李有財哥倆看到這一幕隱晦的點點頭,隨後給李興旺身後的倆漢子一個眼神。


    倆漢子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背後緊握繩套的手也慢慢放鬆了。


    果然人多力量大,來迴不到一小時,豬肉就被婦人們切成塊清洗幹淨了。


    李興旺在“大爺爺”的默許下,當仁不讓的接過了後續的指揮權,指揮著鐵牛把肉放進了鍋裏。


    隨後就看著李有福滿臉不舍的拿出了一點黑乎乎的醬油和一小布袋粗鹽,李興旺接過來聞了聞後覺得還湊合,就是這個粗鹽的味道一言難盡。


    想了想又讓旁邊的婦人拿了個陶罐出來,煮了一會,找了個粗布疊了幾層隨便過濾了一下,然後把鹽水一股腦的倒進鍋裏了。


    等血水弄幹淨後,李興旺就按照大概比例放下了“藥材”。


    然後跟這個鐵牛哥說讓他看好火候,就去一邊歇著了。


    因為鐵鍋隻有一個半臉盆大小,來來迴迴的折騰到半夜才把肉煮好。


    附近的小蘿卜頭基本都沒睡著,圍著鍋跑來跑去。和李興旺的造型一樣,一個個滿臉的蚊子包。


    第二天一早,爺爺李有財就帶著兩個漢和一個婦人背著煮好的肉出發了,至於怎麽賣,賣多少錢,大爺爺表示不用李興旺操心,他們知道怎麽做。


    李興旺主要是不知道物價,也不敢隨便發表意見,至於後世的試吃或者營銷什麽的,這點肉也不夠霍霍的。


    這次主要的目的是用這頭豬換點東西迴來,準備做香皂。


    沒辦法,了解了一下,村裏人倒是挺和諧的,畢竟都是一個祖宗,但是真的窮,加起來也湊不出兩貫錢。


    李有財再三確認了孫子要采購的東西後,就帶著幾人出發了,據說順利的話天黑才能迴來。


    鐵牛大哥這會還在鐵鍋旁邊蹲著熬油呢,幾個婦人則是帶著小蘿卜頭們去河邊找貝殼去了。


    又是夕陽西下。


    李有財和幾人才拖著沉重的步伐迴到了村裏,幾人卸下了背簍裏的東西,李有財靠近李興旺跟前說道:


    “孫兒,你要的物件帶迴來了,你看看成不?”


    李興旺捂著鼻子看著眼前臭烘烘的動物內髒和一些粗鹽點了點頭。


    看起來應該是夠用了,後麵的事他也給李有福說好了,就打著哈欠迴去補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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