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即使苻令珠有牛車,兩人也沒親近過。


    此時她穿著男裝,比往日更多一絲英氣,是他最愛的模樣,外麵曲聲不停,四周都是沉溺在男歡女愛中的人,他又不是真聖人,哪裏忍得住。


    低頭問道:「嫌髒?」


    苻令珠點頭,不讓他將自己放在床榻上,「我們迴去。」


    「呀!」


    她身上衣袍被粗暴地扯開,鋪在床榻之上,王易徽半彎著腰將她放在自己的衣服上,語氣中有不明顯的笑意,「自己的衣服,不髒了吧?」


    「那我明日穿什麽?」


    「想來一身女裝,為夫還是能給你找到的。」


    苻令珠扭著身子,企圖說服王易徽,「夫君,不要,唔。」


    沒再給她拒絕的機會,王易徽堵住了她的嘴。


    身上玄衣被他褪去,扔在了屋裏幹淨的地方,手指插在她的發中,將一頭黑發散了開來,鋪在她的白衣上,如墨河般蜿蜒。


    這一次的他,比以往更加急躁和粗暴,苻令珠眼角帶著淚,恨恨地咬上他的肩膀,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可不想讓旁人聽了兩人的動靜去。


    雪白的玉腿伸在空中,很快便因覺得冷,貼在熱源處,腳趾蜷縮著承受一切。


    然而她梨花帶淚的模樣,隻會讓王易徽動作更加迅猛。


    他低沉沙啞的聲音響在她耳邊,「今兒,就算我們第二次成婚了。」


    誰家成婚還第二次的,苻令珠白他,但力氣不足,看在他眼中,便成了媚眼,很快便是又一次新的攻勢。


    木質的床榻,發出承受不住令人牙酸的吱吖聲。


    幾番雲雨過後,苻令珠躺在他懷中,頭枕著他的胳膊,感受著他為自己按摩酸軟的腰部。


    外麵曲聲已停,屋裏連燈都沒點,隻有絲絲縷縷的月光照射進來。


    她將臉偏向他的胸膛,想著今日在蒲州城見到一切,半晌在王易徽以為她睡了,想起身時,聽她道:「夫君,對不住,不該不聽你的,去了蒲州城。」


    腰間的手一頓,照舊不輕不重地按著,「蒲州不是好去處,我觀你在這同他們相處甚好,族長也同我說,想請你住進來,你怎麽想的?住在村子裏,還是這?」


    苻令珠沒迴答他的話,反而先問道:「夫君是怎麽同族長結識的?」


    王易徽迴道:「四年前初到西北,對此處處不適應,有一次遭遇偷襲,險些喪命,是族長將我撿了去,救了我的命,因而有緣結識族長,她是個好人。」


    他說的輕描淡寫,但苻令珠卻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不易。


    當年的他,也不過是長安城中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孤身一人來西北為親人收屍,想必十分艱難。


    她便連想都沒想迴道:「那我便住在這吧,族長認識夫君,也不會虧待我的。」


    黑暗中,王易徽露出像孩子般的笑容,輕輕吻在她的發上,「好。」


    伸手將滑落在她腰間的自己衣裳往上提提,說道:「睡吧,我在蒲州城有一府邸,你若有事找我,便向那傳信,明珠,不是我想將你藏起來,而是我在蒲州敵人不少,若讓他們知曉你的存在,對你恐怕不利。」


    「明珠?」


    迴答他的,是她淺淺的唿吸聲,竟是已經睡熟了。


    將她圈在自己身邊,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舟車勞頓一直未歇息過好的他,也跟著沉沉睡去。


    「副使,我們該啟程迴去了。」


    此時天剛蒙蒙亮,金烏連眼睛都未睜開,四下一片黑暗。


    茅草房外,王易徽的親兵牙將已經在喚他,他起身清醒片刻後,接過牙將為他準備的衣裳換好後,彎腰親了親苻令珠的額走了出去。


    先同族長道別,又囑咐她為苻令珠尋身衣服,便騎上馬直奔蒲州城而去。


    昨日因他剛至西北,隻將他帶的兵交給西北軍,安頓好他們,便花了一日,今日他要去鎮西大都護府,交接工作。


    馬蹄四起,塵土飛揚,他們騎了近半個時辰才趕到蒲州城。


    王易徽先去自己的節度副使府邸洗漱一番,重新換了身玄色衣裳,吃過早飯,才不急不緩地前往鎮西大都護府。


    不用通報,自有人識得他,領著他前往屋子,而他的親兵隻能等候在府外。


    屋裏已經有兩人等候,見他進來,一人堆起滿臉笑,他身量不高,隻到王易徽耳朵處,卻不讓人覺得肥碩,高高聳起的肌肉向外噴張著,敦實的很。


    圓形的臉龐上長滿絡腮胡,看似和藹的眼睛閃動著精明。


    他似是與王易徽十分熟稔,嘴裏叫著:「沛笙來了,昨日可有休息好,我就說有什麽著急的事,非得今日商量,再讓你休息幾日不好,這一路舟車勞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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