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腦袋像是要炸裂一般,混沌中無數陌生又熟悉的畫麵如潮水般湧來。等她終於緩過神,入目的是昏暗狹小的土坯房,斑駁的牆麵,糊著的舊報紙有些已經泛黃、翹起,土炕硬邦邦的,還散發著一股潮濕發黴的氣息。空氣中彌漫著柴火燃燒後的煙味,混合著淡淡的汗酸味,嗆得她忍不住咳嗽幾聲。


    她抬手,看到的是一雙布滿老繭、粗糙幹裂的手,心中一驚,這顯然不是自己原本嬌嫩的肌膚。還沒等她完全消化眼前的一切,記憶如開閘的洪水,洶湧而至。


    她,蘇瑤,竟然穿越到了六十年代,成了一名下鄉知青,父母雙亡,身世孤苦伶仃。在這個特殊的年代,知識青年響應號召,奔赴農村廣闊天地。


    蘇瑤穩了穩心神,心底輕喚:“係統?”瞬間,腦海響起冰冷電子音:“宿主,我在。”她長舒一口氣,好在上個世界綁定的係統一同穿越而來。這係統堪稱神奇寶庫,自帶商場,物資五花八門,食品、衣物、生活用品、工具一應俱全。憶起上個世界囤下的大批物資,像肉罐頭、壓縮餅幹、保暖輕便的羽絨服等,蘇瑤心裏有了底。這是她在這陌生艱難世界的唯一依仗。


    蘇瑤閉上眼睛,集中精神,瞬間進入到係統空間。這空間仿若一個巨大的倉庫,琳琅滿目地堆滿了物品。從真空包裝的各類壓縮餅幹、肉幹,到款式各異的厚實棉衣、棉被、藥品;從精致小巧的針線盒、手電筒,到各類農用工具、種子圖鑒應有盡有。這些都是她在上個世界辛苦積攢下來的,本想著留作不時之需,沒想到如今真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蘇瑤深知此刻處境微妙,係統絕對不能暴露,否則在這個動蕩、物資匱乏且思想敏感的年代,等待她的不知會是怎樣後果。她小心地退出係統,環顧四周,房間角落裏放著一個破舊的木箱,她走過去打開,裏麵幾件打著補丁的衣服疊得還算整齊,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簡單的洗漱用品,一個缺了口的搪瓷缸子格外顯眼。


    正當她思索著接下來該如何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說笑聲。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幾個年輕男女湧了進來,看到蘇瑤,他們先是一愣,隨後其中一個紮著雙馬尾、眼睛圓溜溜的姑娘熱情地走上前,拉著蘇瑤的手說道:“你就是新來的蘇瑤吧?我叫李紅,以後咱就是知青點的戰友啦,有啥困難盡管跟我說。”


    旁邊一個個子高挑、皮膚黝黑的男生也笑著點頭:“對,大家都是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互相照應著點兒。”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蘇瑤微笑著一一迴應,心裏卻暗自留意著每個人的神情和言語。她知道,這些人裏,有的是真心實意想交朋友,有的或許藏著自己的小心思,在這個特殊時期,人心難測,她必須步步為營。


    傍晚,知青點的大夥圍坐在一起準備吃飯。所謂的飯,不過是一鍋煮得稀爛的野菜粥,裏麵零星飄著幾塊幾乎看不到的土豆塊。蘇瑤看著碗裏清湯寡水的食物,低頭默默吃了起來。周圍的人或大口吞咽,或小聲抱怨,蘇瑤卻在心裏盤算著,如何利用係統裏的物資,既不引人注意,又能讓自己過得稍微舒坦些。


    飯後,按照知青點的分工,蘇瑤被安排去洗碗。她端著一摞油膩膩的碗筷來到院子裏的水井旁,剛放下碗,就聽到背後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喲,新來的,這細皮嫩肉的,幹得了這粗活嗎?”蘇瑤迴頭,看到一個燙著卷發、眼神刻薄的女生雙手抱胸站在那裏,她記得這女生叫王芳,在知青點是出了名的愛挑事兒。


    蘇瑤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迴應:“王芳姐,我既然來了這兒,就沒打算怕吃苦,這洗碗的活兒,我能幹。”說著,她拿起水桶開始打水,動作雖不算熟練,但也有模有樣。王芳討了個沒趣,冷哼一聲轉身走了。蘇瑤望著她的背影,她知道,以後這樣的刁難肯定少不了。


    夜幕降臨,知青們陸續迴到各自房間休息。蘇瑤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聽著旁邊人此起彼伏的唿嚕聲,卻毫無睡意。她再次進入係統空間,仔細翻找著適合當下使用的物品。最後,她選中了一小包鹽巴、幾塊肥皂和一套舊棉衣。鹽巴可以讓寡淡的飯菜稍微有點滋味;肥皂能解決洗漱難題,畢竟知青點發的肥皂有限,根本不夠用;舊棉衣則能抵禦夜裏的寒氣,這土炕的保暖性實在太差。


    蘇瑤小心翼翼地將這些物品帶出係統空間,藏在自己床鋪的角落裏,用被子蓋住。做完這一切,她才稍稍安心,望著窗外高懸的明月,心中五味雜陳。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雖充滿艱辛與未知,但有係統傍身,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改變這看似既定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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