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嗡嗡啟動,震顫聲響徹狹小空間。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狂熱光芒,雙手穩穩扶正原石,依照透視眼所見翠脈走向,小心翼翼推動切割輪。


    刺耳摩擦聲中,石屑紛飛,如銀白雪花肆意飄散,嗆得人鼻腔酸澀。


    林凡卻似不覺,牙關緊咬,太陽穴青筋暴突,全神貫注把控每一寸切割深度。


    隨著一道幽光乍現,他心髒猛地一縮,動作瞬間凝滯,緊接著加快速度。


    “哢嚓”一聲脆響,石縫豁開,一抹濃鬱翠綠如破土春筍,驚豔亮相。


    “成功了!”


    林凡振奮,雙手顫抖著捧出那團翡翠,溫潤質感摩挲掌心,翠色欲滴仿若凝萃天地靈氣,絲絲涼意沁入心間,驅散所有疲憊焦慮。


    他反複端詳,像捧著稀世珍寶,嘴角咧到耳根,笑得近乎癲狂。


    “發財了!”


    隨後,林凡被一種難以抑製的狂熱所支配,雙眸閃爍著近乎偏執的光芒。


    手腳麻利卻又帶著幾分顫抖地將剩餘那些從賭石街撿漏來的原石一一擺開。


    狹小工坊內,昏黃燈光在石堆上搖曳出斑駁光影,似也在屏息靜待一場財富盛宴的開啟。


    他先是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如鼓點般劇烈跳動的心髒,雙手在衣角上使勁蹭了蹭,抹去滿手黏膩汗水,而後握緊切割機操控杆。


    原石就位,機器轟然作響,切割輪高速旋轉,刺耳尖嘯瞬間充斥整個空間,石屑飛濺,宛如一場迷眼的銀白風暴。


    林凡死死盯著切割線,憑借腦海中透視眼勾勒的翠影精準施力,額頭上豆大汗珠滾落,砸在滾燙石麵上,瞬間蒸騰成絲絲水汽。


    “嘶——”


    隨著一聲裂帛般聲響,石縫綻裂,一抹靈動翠綠探頭而出,雖體量不大,卻如暗夜星火,瞬間點燃林凡眸底希望。


    他咧嘴一笑,滿臉興奮,迅速取出小塊翡翠妥善擱置,緊接著馬不停蹄投入下一輪切割。


    一塊又一塊原石在利刃下分崩離析,工坊內粉塵彌漫,空氣燥熱得仿若鍋爐房。


    林凡渾然不覺疲憊,機械地重複著搬運、校準、切割動作,好似不知疲倦的陀螺。


    直至最後一塊原石顫抖著被利刃破開,幽光匯聚。


    最終,一大四小,共計五塊翡翠完整呈現。


    最大那塊足有成人拳頭大小,翠色濃鬱醇厚,仿若深邃幽潭凝就,絲絲綠意似活物遊走其中。


    四塊小的也各具風姿,或瑩潤通透如春日新柳,或綠意斑駁似翠影搖曳,溫潤光芒交相輝映,映亮林凡滿是石屑的麵龐。


    他癱坐在地,周遭石渣碎屑如落敗殘兵,手中五塊翡翠卻似凱旋勳章。


    汗勳章透衣衫,發絲淩亂貼在額頭,林凡大口喘著粗氣,目光卻須臾不離掌心寶貝。


    許久,他才緩過神。


    ……


    懷揣著那五塊承載著希望的翡翠,林凡腳步匆匆,一路心潮澎湃又夾雜著絲絲忐忑,直奔宋月家的拍賣行。


    沿途街景如浮光掠影般匆匆掠過,他卻全然無心欣賞,滿心滿眼隻有一個目的地——那個曾幫他實現暴富夢想起點的地方,隻要踏入那扇門,兜裏沉甸甸的翡翠便能再度化身巨額財富。


    踏入拍賣行大堂,奢華氣息撲麵而來,璀璨水晶吊燈灑下光芒,映照著周遭價值連城古董擺件與精美字畫,往來賓客皆衣著華貴,輕言慢語。


    林凡卻如一隻格格不入的莽撞小牛,腳步急切帶起輕微揚塵,徑直朝著宋月辦公室闖去,引得旁人側目連連。


    他抬手敲門,“咚咚咚”聲響徹靜謐走廊。


    門開了,宋月妝容精致,氣質優雅如蘭。


    “你又要拍賣五塊翡翠?”


    宋月得知林凡又要拍賣五塊翡翠,她的聲音因震驚而微微拔高,尾音帶著一絲顫意。


    林凡滿臉漲得通紅,興奮難抑,連連點頭:“宋月,是啊!我這運氣,擋都擋不住。”


    邊說邊大步跨進屋內,將包裹輕輕置於辦公桌上,小心翼翼解開層層包裹,五塊翡翠瞬間華光綻放,照亮宋月滿是訝異的臉龐。


    “您瞧瞧,品質絕對上乘,指定能拍出好價錢。”


    林凡眉飛色舞,眼中光芒熾熱似火,雙手捧起最大那塊翡翠,獻寶般遞到宋月眼前。


    宋月緩緩接過,指尖摩挲翠麵,神色凝重,抬眸直視林凡,目光複雜:“林凡,這才多久,你又弄來這麽多翡翠,太冒險了,賭石場水深,你哪能次次這般順遂?”


    語氣裏有提醒,更有深深擔憂。


    她擔心林凡把賺的錢全部拿去買原石了,才出了5塊翡翠!


    這是賭徒心理,容易傾家蕩產!


    林凡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咧嘴笑道:“宋月,你就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宋月輕歎了一口氣,將翡翠放迴桌上,蓮步輕移至窗邊,目光悠遠望向窗外繁華街市,沉默良久。


    她深知林凡被突如其來財富迷了心竅,勸誡之言恐難入耳。


    她迴頭看向林凡那寫滿期待的臉龐,終是軟了心腸:“也罷,既然來了,我自會幫你安排妥當,隻是林凡,往後莫要再深陷這賭石漩渦,財富易散,安穩難求啊。”


    林凡忙不迭點頭應承,滿心隻惦記拍賣盛景、金錢入賬。


    “行了,宋月,你先幫我拍賣吧!”


    林凡開口道。


    他微微向前探著身子,雙手不自覺地攥緊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雙眸直勾勾地盯著宋月,隻等宋月即刻操辦。


    宋月迎上他這般熾熱目光,心頭五味雜陳,欲言又止的勸阻之語在舌尖打了個轉,又默默咽下。


    她深知此刻林凡滿心滿眼皆是那即將到手的巨額財富幻影,任何勸誡都似綿軟無力的微風,難以撼動其執念分毫。


    沉默須臾,她輕點臻首,輕聲應道:“好吧。”那聲音輕柔,裹挾著一絲無奈。


    說罷,宋月款步上前,身姿優雅如柳扶風,雙手卻極為穩當地拿起桌上那五塊翡翠。


    日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落在翠石之上,映得她側臉半明半暗,眸底幽光閃爍,似在細細估量這些石頭背後潛藏的價值與風波。


    她將翡翠逐一裹進備好的錦緞,動作輕柔又嫻熟,每一下折疊、纏繞都透著專業與鄭重,好似在封存易碎珍寶,實則更似試圖將林凡那脫韁的貪念一並束縛。


    “我這就去安排,你在這兒稍等,莫要亂跑。”


    宋月抬眸叮囑,目光溫柔卻帶著不容違抗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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