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玉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裏,即使馬車裏邊早就墊著厚厚的軟墊,也經不住這泥巴山路的顛簸,白清玉歎了口氣,終於也體會了一把暈車的感覺。


    現在己是炎炎夏日,皇帝體恤眾朝臣的護佐之心,便於前幾日下旨,讓全朝官員以及王皇室宗親可帶家屬去往碧泉宮避暑。


    葉墨軒以及白清玉還有柳星荷都在名單之上。


    “桃子,把這個給王妃,讓王妃含在嘴裏。”段往騎著馬來到白清玉她們坐的這輛馬車旁。從腰間分別拿了兩個小瓶“這個是給王妃的,這個是給你的,照顧好王妃也顧好自己。”說完段往便策馬離去。


    桃子手裏邊拿著能緩解暈車的藥,心裏邊暖暖的,開心的笑了笑,段侍衛真好。


    “桃子,我頭疼……”白清玉一隻手揉壓著太陽穴。


    “王妃,把這個含在嘴裏。”桃子說完將裝有暈車的藥瓷瓶拿出來拔出瓶塞,到了一顆給白清玉。


    白清看了一眼,從桃子那接過藥含在嘴裏,一種清清涼涼的感覺湧上心頭,頓時好受了許多。


    就這麽趕了一天的路,隊伍在快近傍晚時分才進入碧泉宮,葉墨軒還像往年一樣住進了陸沉院,剛剛好陸沉院有三四間屋子,主間自是葉墨軒的,而左間分與柳星荷,右間分與白清玉。


    像極了葉墨軒的心髒左邊住著的是他的心上人,右邊住著的是他的妻子,白清玉不想計較那麽多。始終她隻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心上人。想那麽多也是徒增煩惱,隻要柳星荷不要來主動惹她,白清玉也自不會去惹柳星荷。


    可三個人的愛情,怎麽會相安無事……


    表麵是這麽分配的,其實白清玉當晚住的是主間與葉墨軒同住。許是舟車勞頓用過晚膳,白清玉就暈暈沉沉的睡下了。葉墨軒迴到陸沉院也沒在意,隻當是白清玉趕路太累了。


    直至第二天中午時分,桃子沒辦法才急急叫醒還在沉睡的白清玉“王妃,勤嬤嬤來了,快醒醒……”桃子掀起兩邊的床帳。將床帳掛在掛鉤上。


    “桃子,我好困,現如在幾時了。”白清玉頭還是有點暈。


    “都快午時了,勤嬤嬤還在等著呢,想讓你去太後那用午膳。”桃子一邊忙著給白清玉準備起床的事宜一邊說道。


    白清玉知道不能讓勤嬤嬤久等,便也利索的起床,隻是氣色好差,臉上煞白煞白的沒有血色。


    於是,桃子都撲了好多粉在白清玉臉上,這才看起來好一點。


    幸好太後住得並不是太遠,繞過幾個長廊便就到了福寧院,福寧院很清靜環境也挺不錯的,綠植花草應有盡有,難得的是在眾鮮花堆裏還看到了許多玫瑰花。


    白清玉好奇的問勤嬤嬤“嬤嬤,太後姑母怎麽種了這麽多的玫瑰花。”


    勤嬤嬤很是詫異,這花隻有太後和幾個知情的人知道叫什麽名字“這是先皇在世時特地為太後栽種的,公主,是怎麽知道此花名字。”


    啊!我說錯話了,難怪在其他地方白清玉還真沒有見過有玫瑰花的影子,這下完了要露餡了“我是聽王爺提起過,還看到過王爺畫了此花的圖形。”這會隻能把葉墨軒搬了出來。白清玉小他翼翼的觀察著勤嬤嬤的表情。


    “哦,原來如此,公主裏邊請。”勤嬤嬤也沒有過多糾結。全當做是六王爺告訴白清玉的。


    “姑母,玉兒來給你請安了。”白清玉笑意盈盈行了個請安禮。


    “起來吧!玉兒來到哀家這兒來。”太後招手讓白清玉到跟前來。


    白清玉也沒推脫,乖乖的走向她的太後姑母那。坐在太後身邊,桌上有魚有肉。


    “玉兒近日可好。老六沒欺負你吧!是得抓緊生個大胖小子了。”太後拉著白清玉的手,看著這大侄女越看越喜歡,越看越親切……


    “還是個老樣子,王爺待玉兒也是極好的。”低頭裝做羞澀的樣子,這話也隻能這麽迴,總不能說我們倆隻是蓋著被子純睡覺,說出去誰信呀!那隻能這麽模棱兩可的迴答了。


    白清玉還以為隻是單純的吃頓飯,以前在家過年時八大姑七大姨沒少勸,清玉呀!你年齡這麽大了有沒有對像,沒有的話要不要姑或者是姨給你價紹一個。


    沒想到來到這同樣是被催,雖然說不是催著結婚而是催著生孩子,看來催結婚生子是永不過時的話題。


    “玉兒,你的手怎麽這麽冰,臉色也不對勁。”這孩子狀態不太對,看著那麽似曾相識的感覺,莫不是被人暗算中毒了“米酥,去請陳太醫來一趟福寧院。”


    “姑母真的不用勞煩太醫走一趟,我沒事,隻是昨天舟車勞頓還沒有緩過勁來。”白清玉最害怕看中醫,說不定待會還要紮針,最害怕還要開一堆的中藥天天喝。


    “沒事的,哀家今天還沒有請平安脈,叫陳太醫來看看而已。”這丫頭這麽怕看大夫,莫不是也害怕喝中藥。


    沒一會兒,一個身穿太醫朝服的中年大叔出現在福寧殿。


    “臣給太後請安,這位是?”陳太醫沒見過白清玉自然不認識。


    “這位是六王爺的王妃。”太後向陳白齊介紹到。


    “哦。拜見六王妃。”原來這就是琅華的侄女,難怪眉眼間有些神似。


    “陳太醫不必多禮。”白清玉開口道,這王妃的架式要拿捏得足足的才行。


    “行了,別拘禮了,哀家看這丫頭不太對勁,像極了當年……”太後說一半留一半“白齊,你快給瞧瞧。”


    “是……”陳白齊放下醫藥箱,從裏邊拿出一隻小小的小枕頭,示意讓白清玉將右手放在上邊,又取出一方絲帕蓋在白清玉的右手手腕上。然後坐在下首的圓凳上準備搭脈。


    陳白齊能感覺得到這脈像同當年琅華中的允花之毒是一模一樣。當年琅華是被程月娘陷害誤中用十多種毒花提取的花汁而成的允花之毒,時隔這多年程月娘不是早已過世了麽,怎麽允花之毒還能再現。


    “白齊,是不是允花之毒。”太後看著把脈的陳白齊。


    “是的,太後正是允花之毒。”陳白齊給出肯定答案,因為那次太後中毒,是陳白齊為太後解的毒,所以他最清楚不過的。


    當年程氏雖然己嫁給黎王,但對於皇帝的愛意卻難以忘懷,見不得先帝對後宮妃嬪好,幾次三翻出麵挑釁,次次被太後給化解,程月娘這才鋌而走險親自研製了允花之毒加在當時還是良妃的太後每天用的胭脂之中,東窗事發後,程氏畏罪自殺,為徹底清除毒素,那時已懷有三個月身孕的太後不得不狠心將孩子打掉,這也是太後一生中最為心痛的事。


    “什麽是允花之毒?可還有得救。”白清玉看向陳齊白。


    “允花之毒顧名思義就是以十幾種毒花提製而成,中此毒者剛開始會手腳發冷,臉上蒼白無血色,整天精神困頓,慢慢的將神智不清的死去。”太後將中允花之毒的症狀說出來。


    誰……是誰……要害我。實在太惡毒了,莫不是柳星荷,光這做案動機白清玉就有了懷凝對象。


    “不防事,所幸六王妃中毒並不深,臣這裏有解毒的藥方,服上個把月便會徹底清除身上的毒素,隻是此毒還得找到毒源才好。”陳白齊一邊整理藥箱一邊說到。


    “米酥,去陸沉院,將六王妃平時用到的東西都拿到福寧院來。”太後對一旁的勤嬤嬤吩咐道。


    不一會,勤嬤嬤拎著大包小包的迴到福寧院。


    “白齊,你看看這些東西有沒有問題。”太後指著大包小包裏的東西讓陳白齊看看。


    什麽胭脂水粉,頭油頭膏,梳子把鏡統統被放進清水裏,再往裏倒了一點藥粉,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其他的東西都確定沒問題,隻是那把梳子裏的水頃刻間變成了黑色。


    “太後,這梳子有問題。”陳白齊指著發黑的梳子“臣鬥膽猜想,下毒之人將這木梳侵泡在允花之毒裏,這梳子每日都能用得上,加以梳頭油更能加速毒素被身體吸收。”


    “好呀!好縝密的心思,米酥去把六王爺請到福寧院來。”太後動了氣,好好個丫頭才嫁進六王府多久,又是摔傷又是被綁架又是被下毒的,這軒兒是怎麽一迴事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


    現在太後也不維護自己家的臭小子,她這是要做為白清玉的娘家人,想要葉墨軒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複。


    白清玉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頭還是暖暖的,在這舉目無親的陌生世界裏,還有個願意為你出頭撐腰的,怎麽會不感動。


    過了一會兒,葉墨軒才匆匆忙忙的趕來“兒臣給母後請安……”


    “軒兒,清玉中毒了你可知。其中原由哀家不想聽,你給個確切的說法吧!這事怎麽辦吧!”太後看著自小很聽話懂事的乖兒子,怎麽在感情上如此的猶豫不決,可是急死她這個當娘的了。


    “母後,兒臣定會給王妃一個公道的。”說完,牽著著白清玉的手離開了福寧院。


    太後見葉墨軒與白清玉離開,這才同身旁的勤嬤嬤說“都怪哀家,當初就不應該應承了程希月的話幫她照看柳星荷,小時候的柳星荷是個多麽乖巧懂事的孩子,怎麽幾年不見竟然養得與她那姨娘一樣,性子陰狠歹毒,好好的一個女孩兒被柳家都養歪了。”


    上次白清玉摔傷了頭,白琅華讓人查過,是柳星荷所為,想著人怎麽能不犯錯,看在她娘的麵上就沒去計較,這迴更厲害了學著下毒了,這次一定決不姑息。如軒兒解決不了,就隻有自己出麵了。


    “太後,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呀!別操心了。”勤嬤嬤好像看出了點什麽門道,繼續說道“以老奴觀察咱們的六王爺好似愛上了咱們月牙國的小公主了,今個老奴去收拾公主的日常用品,是在陸沉院主間找到的,聽陸沉院的仆人說明咱們六王爺都沒讓咱們的小公住右間,而是直接入住主間。”


    “當真……”太後終於臉上露出笑容“哀家,就盼著軒兒好,這孩子自出生就失了母妃,輾轉幾次後才養在哀家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可不……”勤嬤嬤也是這般認為的。


    葉墨軒其實不是白琅華的親生的,他的母妃是己故的賢敏太皇貴妃,當年白琅華嫁入皇宮時,幸得賢妃多次暗中幫忙。可天下好人總是不長命呀!


    隻記得懷孕八個月的賢妃,那時是因為賢妃家兄因受科舉舞弊案的牽連,一大家子一夜之間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可慘了……


    不知是那個不識好歹的將消息告訴了賢妃,賢妃挺著個大肚子在先帝門前苦求許久無果,最終導致難產……


    當日生產之時,白琅華還進得產房看賢妃……


    賢妃因難產,額前的頭發因為汗水的打濕沾粘在臉上,嘴唇也變得發白,虛弱的對白琅華說“良妃妹妹,我恐怕不行了,待我產下皇兒,求良妃妹妹一定幫我照看好我的皇兒,我在九泉之下也會開心的。”


    “賢妃姐姐你不會有事的,我去求皇上,皇上是天子一定能庇護好賢妃姐姐的。”說著白琅華便要去求皇帝。


    卻被賢妃一把拉住“良妃妹妹別去,好妹妹我已看得透徹,你此去定會受皇上厭惡,別去……,記住最是無情帝皇家,以後的路姐姐不能幫你了,小心皇後以及淑妃,你的路還長……”


    隨著一聲嬰孩的啼哭,賢妃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


    慶帝十一年秋,賢妃賀氏因生育皇家子嗣有功而薨逝,追封為賢敏皇貴妃……


    那日,白琅華是如何迴到自己的宮殿,她自己也不知道。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很多……


    後來,她才查到,那日將消息傳給賢妃的人正是皇後所派,而剛出生的葉墨軒也被皇後抱到她的宮中撫養。


    白琅華用了三年的時間準備,設計將葉墨軒從皇後處那奪了迴來。看到三歲的奶娃娃被養得瘦弱不堪,讓白琅華好一頓心酸流淚。


    自此以後,葉墨軒便由白琅華撫養,白琅華也給予他最多的母愛視若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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