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早花房傳來消息,又有兩個小宮女染上時疫歿了。”江福海匆匆進來稟報。


    由於有上一世的經驗,知道時疫的傳染性極強,宜修一早就下令,讓宮人們用麵罩遮住口鼻,並且不得直接接觸感染者用過的器皿。


    在她的嚴加防範下,景仁宮內尚未被時疫波及到。


    隻是像花房、禦膳房這樣的地方,來來往往出入的人極多,感染的風險也相對更高。


    宜修麵色凝重地說:“通知花房盡快將她們用過的東西焚毀吧。”


    江福海得了令,正要退下,宜修卻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


    “慢著。”她叫住了江福海,壓低了聲音吩咐,“你暗中將那染病宮女用過的茶具,和香包艾草一起找人送到柔答應那裏。”


    江福海反應很快,他會意道:“奴才明白了。”


    宜修又叮囑了一遍:“你切記不要直接接觸那些茶盞,找東西將它們先包嚴實了。”


    “是,奴才這就去辦。”


    江福海走後,一直安靜的坐在宜修一旁的齊月賓,眼底閃過一絲銳利:“姐姐,這時疫來勢洶洶,這下柔答應可有的罪受了。”


    之前柔則利用花粉引發了弘晝的咳喘之症,齊月賓早已對她恨之入骨,近來正愁沒有合適的契機報複她。


    宜修勾了勾嘴角,揚眉道:“是啊,我這姐姐之前就算摔壞了腿也不安分,加害四阿哥、還千方百計地想拉本宮下水,皇上隻是把她貶為了答應,怎麽夠呢?”


    她放下手中的醫書,目光晦暗不明:“是該讓她好好吃點苦頭了。”


    若說這一次時疫會直接要了柔則的命,可能性倒是不大。畢竟太醫院眼下雖未找到根治的方子,但是很快就能研究出初步控製病情的藥來。


    好歹也算後宮裏的小主,若是病倒了,太醫不能坐視不管。


    隻不過這疫病兇猛,就算柔則死不了,一旦染上了也夠她脫一層皮。


    何況宜修本就打算這一世把她留在深宮慢慢折磨,現在倒是不急著要她的命。


    江福海將準備送去承乾宮東暖閣的物件都整理好,安排了一個年輕麵生的小太監送過去。


    如今胤禛雖解了柔則出入承乾宮的限製,然而自從她被降位後,也沒了什麽出門的興致。


    她被罰俸了整整一年,若沒有母家的貼補,早就在宮中難以度日了。


    隻是身在皇宮,多羅格格再怎麽暗中接濟,到底還是有許多不方便顧及得到的地方。


    比如柔則一個月前就派錦畫去內務府稟報,她住處的桌子需要修補,原先用的茶具杯口也缺損了,然而這麽長時間過去,內務府的人卻絲毫沒有動作。


    宮裏多的是見風使舵之人,柔答應落魄,皇後娘娘又不喜她,內務府的下人們見了,個個都想著怎麽變著法子搓磨她,以討皇後的歡心。


    至於烏拉那拉氏,現下在朝中無人,有世家大族之名卻無什麽實權,多羅格格雖心痛女兒的遭遇,卻也隻能憋在心裏。


    畢竟胤禛一朝登基,早就不再是最開始那個默默無聞的皇子了。誰人不知雍正帝殺伐果決,連自己的親手足都是說囚禁就囚禁。


    現在就算借她多羅格格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再向從前那樣,有一丁點放肆。


    自時疫在京城四起,又傳到了紫禁城裏麵來,每天都有各種人染病離世的消息。


    柔則每日窩在自己的東暖閣裏,惶惶不可終日。


    宜修的吩咐是讓各宮每日於晨起、午時和黃昏各熏燒一次艾草,然而柔則恨不得一天恨不得燒上八次,隻是苦於份例不夠罷了。


    “小主,內務府的小太監來送香包和艾草了。”錦畫在門口掀開了簾子的一角,通傳道。


    柔則見有人進來,忙用沾濕的帕子死死捂住了口鼻。


    她聽到錦畫的話後眼睛一亮:“讓他把東西放下就快走,然後你去命人把艾草燒上。”


    不一會兒,錦畫端著香包和茶具進來了。


    柔則接過香包,掂了掂份量,撇了撇嘴說:“皇後真是小氣,如今時疫這般嚴重,為什麽不多用些藥材?”


    錦畫勸說道:“小主,如今皇宮上下那麽多人,都在佩戴著香包驅疫呢,哪裏有那麽多藥材夠分呀?”


    柔則悻悻的移開了目光,不滿道:“本主怎麽能和那些奴才們用的份例相提並論?不夠分,就先揀著給主子們分。”


    她美目一轉,打量了手中的香包一眼,對錦畫說:“對了,那些在廊下伺候的粗使宮女太監們,你把香包都給她們分發下去了嗎?還沒分完的話不如從她們那份裏留下一些,先給本主用。”


    錦畫暗暗無語,還是耐心的和她分析利弊道:“小主,這香包裏的藥材份量都是太醫院配好的,您不必擔心。”


    她越說越對自己這個小主感到心寒,頓了頓,才繼續說:“何況那些粗使太監宮女們平日裏接觸的人多,更有感染的風險,萬一他們染上時疫,咱們承乾宮不就更危險了麽?”


    柔則咬了咬嘴唇,麵上還是一副矜傲的表情,然而錦畫所言,她也漸漸地迴過了味兒來。


    的確,萬一承乾宮真有奴才染了病,自己平日還被他們伺候,豈不是被傳染的風險更大?


    她想明白了這個道理,然而卻不願承認,自己方才一時冒失導致了判斷失誤,嘴上仍還在逞強:


    “也罷,那幫下人們平日裏做著粗活兒也不容易,本主體恤他們,你去正常將香包發放下去即可。”


    柔則一邊說著,一邊打量了一下錦畫手中端著的那一套器皿。


    方才注意力都放在驅疫香包上麵,她這才發現份例裏還有套新的茶盞。


    她不禁奇道:“這茶盞是哪來的?內務府那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隔了這麽久,終於想起來給本主換新茶盞了?”


    錦畫眸色暗了暗,麵上卻毫無破綻,盡管她此刻以麵罩覆著口鼻,柔則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依然恭順的笑了笑:“興許他們之前忙,一直沒來得及換,想著正好這次和您的份例一起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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