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怎麽來了?”柔則一臉驚喜道


    剛用過午膳,她正準備小憩一會兒,承乾宮的人突然進來通傳,說是皇上到了。


    胤禛任由柔則行禮起身後上前,親熱的挽住了自己的手。


    “四郎,臣妾昨日新作了一首詩,總覺得還有許多不滿意的地方,您可要去替臣妾指點一二?”柔則嬌聲道。


    胤禛笑了笑:“朕今日恐怕不得空,改日吧。”


    柔則眼底流露出一抹失望,不過她並未氣餒,而是柔聲說:“那,四郎許久不曾看過妾身的驚鴻舞了,不如……”


    胤禛拍了拍她的手,笑容淡淡的:“菀菀,朕已經答應了莞常在,用過午膳後就來同她品簫,下次吧。”


    柔則心底泛起一陣酸澀,她咬了咬嘴唇,強行扯起嘴角:“這樣呀,那臣妾就不打擾四郎和莞妹妹雅興了。”


    胤禛猶豫了一瞬,問她:“朕記得你也喜愛吹奏洞簫,可要一起聽聽莞常在新練的曲子?”


    柔則搖了搖頭,柔聲道:“臣妾就不去了,改日四郎得空,再來看看臣妾就好。”


    胤禛不再多言,他點點頭,向西偏殿的方向走去了。


    —————————


    柔則獨自坐在承乾宮的正殿裏,不多時,隔壁就隱隱約約的響起了簫聲,偶爾還有莞常在和胤禛的說笑聲。


    “吹的也不過如此麽。”柔則心下酸妒,麵上不屑的自言自語道。


    一個時辰過去了,胤禛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一言不發的轉身進了內室,試圖把那些嘈雜的笑語聲、吹奏聲隔絕在外。


    “錦畫。”她出聲喚道。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錦畫暗暗瞥了一眼柔則的神色,嘴上恭順的說。


    “去把福子給本宮叫來。”柔則心中鬱悶無處發泄,想到前段時間還有人用巫蠱之術栽贓她,頓時一股無名火起。


    早就懷疑宜修塞進來的那個賤婢有問題,正好趁著今天,好好教訓她一番。


    很快福子就被錦畫帶了進來。


    “奴婢給柔嬪娘娘請安。”她低眉順目的說。


    柔則眼神鄙夷的打量了她一番:還算有點姿色,不過宜修把她安插在自己身邊,巴望著這樣的賤婢能入皇上的眼,未免想得太多了。


    福子神色恭敬,柔則不叫起,她便一直默不作聲的低頭跪著。


    柔則不鹹不淡的開口道:“皇後娘娘有意抬舉你,讓你在本宮身邊近身伺候,不過這差事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她美目一轉,注意到桌案上,茶盞裏的茶水已經放的有些涼了。


    柔則勾了勾嘴角:“你去給本宮沏一壺新茶來。”


    “是。”福子欠了欠身,依照她的吩咐去準備了。


    見她正準備用壺中的滾水衝泡茶葉,柔則突然出聲叫住了她:“慢著,把茶盞端在手裏。”


    福子聞言一怔,躊躇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照做了。


    那剛燒開的沸水滾燙,隔著瓷盞,溫度很快傳遞到指尖上來。


    福子被燙的險些沒拿穩,又不敢在柔則麵前失儀,她雙手顫抖著捏著茶盞,心底苦不堪言。


    柔則滿意的一笑,卻並沒有讓她將茶盞放下的意思。


    眼見著福子實在要堅持不住了,她這才矜傲的抬了抬下巴:“擱這兒吧。”


    福子如蒙大赦,剛將那杯茶放在柔則麵前的桌案上,突然——


    柔則一抬手,將那茶盞打翻,拔高了聲調說:“粗笨的丫頭,連杯茶都沏不好,你是不是存心想要燙死本宮!”


    滾燙的茶水頃刻間潑灑了出來,濺了福子一身。


    福子痛的倒吸一口涼氣,守在外麵的錦畫聽到動靜連忙衝了進來。


    隻見柔則怒不可遏的起身,狠狠一巴掌抽在福子的臉上:“賤婢!你是怎麽當差的?”


    福子捂著臉不敢吭聲,仍是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道:“娘娘息怒,奴婢該死。”


    柔則往門外瞟了一眼,方才她打碎了茶盞,那麽大動靜,胤禛在西偏殿肯定已經聽到了,可他卻絲毫沒有要來關心一下自己情況的意思。


    她又是憤懣又是委屈,對福子厲喝道:“還不快滾出去!”


    福子強忍著手臂上被燙傷的劇痛,低著頭說:“是,奴婢告退。”


    另一邊,宜修正在景仁宮教弘暉習字。


    年幼的弘暉專注的握著毛筆,一筆一畫的用心練習著。


    寫完了一頁,他迫不及待的捧到宜修麵前,眼睛亮晶晶的,滿臉都是期待得到皇額娘的誇讚的表情。


    宜修摸了摸他的頭,笑意盈盈道:“弘暉進步的很快。”


    弘暉聞言,眼睛更亮了,他有模有樣的作了個揖,用尚且稚嫩的嗓音說:“多謝皇額娘誇讚。”


    一旁的端妃抱著弘晝,正輕聲逗弄著。


    “大皇兄…”弘晝咿咿呀呀的發出含糊不清的字節,對著弘暉喚道。


    宜修和齊月賓都被他給逗得忍俊不禁。


    弘晝出生時就比尋常孩子體弱些,齊月賓萬般仔細的照顧了這麽久,他也總算是漸漸康健了起來。


    弘暉沒料到剛開始學說話的弘晝會突然出聲喚自己,他露出驚喜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撫了撫繈褓中弘晝的額頭:“四弟真可愛。”


    這時,剪秋一臉神色匆匆的趕了過來。


    她壓低了聲音和宜修說了什麽,宜修眼底漸漸浮上了一絲冷意。


    “她就這麽按捺不住麽?好歹皇上就在隔壁,這樣苛責宮人,她平時不是一向注重在皇上麵前裝的純良仁善麽?”


    齊月賓冷笑道:“姐姐,她恐怕是覺得,就算皇上來了,也隻會怪罪那個丫頭冒冒失失燙傷了她,對她隻有疼惜吧?”


    宜修麵露鄙夷:“這幾日倒是委屈了福子,剪秋,你去悄悄送些治燙傷的藥膏給她,順便告訴她一聲,柔嬪不是最近每天午後都喜歡去禦花園麽?明日讓福子務必記得跟著同去。”


    剪秋頷首:“奴婢明白了,娘娘放心,畢竟福子是您指派給柔嬪的,她礙於娘娘您的麵子,每次出門總得將福子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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