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福晉,奴婢願意去慎刑司接受審問,以證格格清白。”芳若先一步開口,恭敬的在胤禛麵前跪下,正色道。


    “芳若姑娘是柔則格格的陪嫁侍女,自然不會說出什麽對格格不利的話。”曹琴默不動聲色的說。


    胤禛沉吟了片刻,今日之事,樁樁件件無不指向柔則,隻是現下柔則這副義正嚴辭的態度,仿佛真蒙受了什麽冤屈似的。


    盡管如此,聯想到之前年世蘭的安胎藥被人動了手腳、弘時的乳母又被下毒這些事,他又無法消除對柔則的疑心。


    怎麽每次王府裏出了什麽風波,十次有八次柔則都會卷進來?


    他思忖了一會,神色淡漠的開口道:“芳若是柔則格格的心腹,一麵之詞,不足為信。”


    柔則咬著嘴唇,眸子裏盛滿委屈之色:“王爺若覺得不可信,聽泉閣的所有奴才,都可以進慎刑司審問替妾身作證,也請王爺和福晉盡快查明真相,好還妾身一個清白。”


    胤禛居然這般不肯袒護她!


    “王爺,奴婢鬥膽,那不如就將今日在場的那個小丫鬟綠菊,還有另外兩個出去和奴婢出去尋狸奴的太監,也一同送去審訊拷問吧。”


    芳若斂眸,一邊叩首一邊輕聲開口道。


    胤禛掃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那方帕子,上麵的梅花繡的栩栩如生。


    “蘇培盛,帶人去慎刑司。”他神色淡漠的吩咐。


    “嗻。”蘇培盛依言退下了,另外兩個太監架著芳若,跟在他身後。


    柔則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本來就是莫須有的罪名,隨他們怎麽審,又能問出什麽東西來?


    就算那幾個太監侍女不堪受刑,想著屈打成招攀誣自己,也得能對上口供才行!


    “多謝王爺願意幫妾身證明清白。”柔則艱難的從地上起身,楚楚可憐道。


    胤禛並不接話,而是瞥了一眼那隻瑟瑟發抖的狸奴。


    它大概是嚇壞了,蘇培盛走後它被放到了角落裏,兩隻毛茸茸的爪子下意識的摳緊了地磚,喉嚨裏發出小聲的嗚咽。


    “王爺,這小畜生私自跑了出去,妾身派人尋了大半天都無果,不料竟然讓它驚了曹侍妾的胎氣,真是罪該萬死。”


    柔則注意到胤禛的目光,於是忿忿道。


    她轉而望向曹琴默,臉上掛著柔和溫婉的笑容:“都怪我看管不嚴,竟讓它一不留神跑了出去,實在不是有意的。曹妹妹今日受了這樣的委屈,幹脆就把這小畜生亂棍打死,給妹妹賠罪好了。”


    “慢著。”一直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戲的宜修,聞言開口打斷她道。


    “不知福晉還有什麽事?”柔則不明所以。


    宜修麵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然後轉頭對曹琴默說:“曹妹妹,這狸奴歸根結底,也隻是被有心之人給利用了,左不過一個畜生,哪有那麽多彎彎繞繞害人的心思?若是直接這麽打死了,未免有些無辜。”


    她對曹琴默溫和一笑:“妹妹腹中的胎兒既然安然無恙,不如放它一條生路,全當是給孩子積福了?”


    曹琴默恭順道:“福晉既然都開了尊口,那妾身自當照辦。”


    宜修莞爾一笑,看向胤禛:“四爺,這狸奴生的可愛,妾身瞧著喜歡的緊,若要直接扔出去任它自生自滅,妾身也是於心不忍的。既然柔則格格照看不好它,不如就把它送去攬月閣?”


    胤禛點點頭:“你既然喜歡,帶迴去養就是了,這也是它的福氣。”


    宜修欠了欠身:“多謝王爺。”


    剪秋聞言走到角落裏,小心翼翼的抱起那隻狸奴,交到了宜修的懷裏。


    宜修輕柔的撫了撫它耳朵後的絨毛,狸奴感受到她並無惡意,也漸漸的不那麽害怕了,歪頭用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宜修看。


    “四爺,那妾身就先告退了,一切等慎刑司那邊的結果出來便知。”


    “恭送福晉,今日之事,多謝福晉了。”臥在榻上的曹琴默聞言,在侍女的攙扶下虛弱的起身,對她屈膝道。


    —————————


    兩日之後。


    慎刑司傳來了消息,包括芳若在內的四名下人,無論怎麽審訊,得到的口供都是那天發生的事情隻是意外。


    無論是那隻狸奴突然跑丟,還是柔則後來給曹琴默的那方手帕,皆是事發突然,他們事先並不知情。


    慎刑司用刑的時候下了重手,兩名太監被抽的皮開肉綻,那個名喚綠菊的小宮女中途受不住疼,暈過去了好幾次。


    至於芳若,作為柔則的貼身侍女,自然是重點審問對象。


    她的腿受了重傷,一時半會是沒法下地了,不過一直堅持聲稱柔則是清白的。


    胤禛翻看著口供,若有所思的問一旁的宜修:“宜兒,你說那方帕子上的藥水,會是誰動的手腳?”


    宜修正抱著新得的狸奴逗弄,聞言一頓,眼底的笑意淡了些許。


    見她似有躊躇之色,胤禛道:“但說無妨,你與本王之間,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宜修狀似遲疑的說:“四爺,妾身愚見,此事大概有兩種可能:一是柔則除了自己的陪嫁侍女芳若外,在聽泉閣並無其他信得過的下人,因此全程沒有假手旁人,別的奴才自然都不知情。而芳若一向是個忠心的,哪怕進了慎刑司也不肯供出自己的小主。”


    “這第二種可能,就是經手過這方帕子的人,有意要嫁禍柔則了。”


    她思忖了片刻,對胤禛說:“至於是有人想要一石二鳥,借著驚動曹妹妹胎氣的同時又誣陷了柔則,還是……有心之人自己從中做局,妾身就不得而知了。”


    “這經手過帕子的人遠不止一個,又無人能佐證,想追查起來恐怕難上加難。”宜修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胤禛有些煩躁的按了按眉心:“你的猜測也正是本王心中所想。”


    “喵。”那隻狸奴被宜修衣服上繡的花紋吸引了注意,伸出一隻軟軟的小爪子,在宜修懷裏撒嬌撲騰著。


    “此事就先到這裏為止吧。”胤禛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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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個月後,曹琴默生下了一個小格格。


    而與此同時,朝廷局勢暗流湧動,一眾皇子虎視眈眈,奪嫡之爭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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