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言的尖叫聲似乎徹底激怒了這幾條蛇,它們停下了前行的動作,紛紛抬起了頭,吐出鮮紅的蛇信,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響。


    似乎是攻擊的信號。


    這一刻,柔則甚至能清晰的看見麵前那一對對明黃色的豎瞳裏,倒映著自己驚慌失措的臉。


    她害怕地甚至叫不出聲來,聲音卡在喉嚨裏,下意識的往自己的侍女芳若身後縮了縮。


    芳若亦是大驚失色,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護在主子身前。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急關頭,宜修派人去尋的王府侍衛趕到了。


    “保護柔則格格,快!”情急之下,宜修大喊道。


    “砰!”


    都是訓練有素的皇室侍衛,他們得到了宜修的指示,一支支羽林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精準的將一條條灰褐色的蛇釘死在地上。


    那蛇群原本集中在中庭開闊的場間空地,距最近的柔則堪堪有幾米之遙。


    而羽林箭射出去的力道極大,當場就有一條蛇直接被洞穿了腦袋。


    鋒利的箭矢從其中一隻明黃色的蛇瞳穿過,腥臭的血噴灑而出,險些就濺上了柔則的裙角。


    “啊!!!!”柔則驚叫一聲,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這次是真暈了。


    “傳太醫來!把柔則格格送到最近的寢殿安置!侍衛們留一部分人在這裏護駕,其餘人檢查周圍還有沒有遺漏的蛇。”宜修沉聲指揮著。


    她看了看一眾花容失色的小主,開口道:“諸位妹妹們不必驚慌,侍衛們已經把蛇清除了。待檢查一遍四周沒有問題後,我自會派人護送你們迴自己的住處。”


    宜修站在主位上,有條不紊的下令,很快便穩住了局麵。


    眼下當務之急,最要緊的還是柔則腹中的這一胎。


    “福晉!福晉不好了!我們格格見紅了!”芳若驚唿道。


    宜修心中頓感不妙,循聲向柔則的方向望去,隻見有零星斑駁的血跡沾染在她方才的座位上。


    她不能再耽擱,轉頭對胤禛說:“王爺,妾身得去看顧柔則格格這一胎,這裏的事就先交給齊側福晉處理吧。”


    “本王也去。”胤禛麵色凝重。


    很快柔則便被移到了離這距離最近的、苗氏所居住的踏雪閣。


    “章大人,柔則格格現在怎麽樣了?”宜修問。


    章彌滿麵愁雲:“迴福晉,柔則格格受驚過度,動了胎氣,隻怕是…”


    他欲言又止,似有些躊躇,不敢再說下去。


    “隻怕是什麽?”胤禛不耐地打斷他。


    “王爺,這…隻怕柔則格格隱隱有滑胎之兆啊!”


    “可還有什麽辦法嗎?”宜修麵色凝重地問道。


    “事到如今,隻能試試用些猛藥強行保胎了,微臣也隻敢有六成的把握。”章彌說。


    他猶豫了一下,補充道:“隻是這藥力過猛,恐怕會對母體有些損傷。”


    宜修凝眉不語,隻是望向胤禛,等待他的旨意。


    如今事態緊急,刻不容緩,胤禛隻沉默了片刻,便當機立斷地下定決心,沉聲說:“就按你說的法子試試,務必要保住腹中胎兒。”


    頓了頓,他還是補了一句:“也盡量不要損傷到柔則的身子。”


    “微臣明白,微臣定當竭力。”章彌應了一聲,匆匆迴去給柔則醫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宜修隻覺得這踏雪閣的氣氛焦灼得很,護甲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案。


    她當然不打算讓柔則這胎順利生下來,但絕對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小產。


    端午家宴畢竟是她一手操辦,在其位謀其政,身為王府的嫡福晉,盡管她已經事先派人檢查過場地確保無誤,但一朝事發,真要問罪下來,她還是不可避免的會受到胤禛和德妃的問責。


    就像上一世她做皇後時,無論宮裏出了什麽事,十有八九胤禛都要來一句“皇後掌管後宮辦事不力”之類的話。


    沒辦法,欲執鳳印,必承其重。


    事到如今,宜修隻能將希望寄托在章彌有辦法保住柔則這一胎上,再做其他打算了。


    雖說端午前後天氣濕熱,蛇蟲盛行也是常見,但她為求穩妥,早已做足了防患未然的準備。


    前一天她還命人檢查過今日辦家宴的地方,還在四周灑了少許雄黃酒和草藥以驅蛇。


    好在那些蛇都是無毒的烏梢蛇,萬一真是毒蛇,後果更不堪設想。


    然而這群突然冒出來的蛇本就離奇不說,它們竟都齊刷刷的向著柔則的方向。


    難不成…那蛇是有人刻意放進去的?!


    當時的胤禛坐在自己身邊,在上首將下方的一切看得最清楚,想必也注意到了蛇群不尋常的異動。


    像是衝著柔則來的。


    宜修忍不住一陣惡寒,若真是有人故意為之…


    好毒辣的一箭雙雕之計!


    要是真能使柔則受驚早產那就最好不過,即使柔則這胎保住了,身為操辦這場家宴的主事人的自己,不可避免的也會引起旁人的疑心。


    何況自己與柔則雖為姐妹手足,關係卻隱隱有些齟齬,這些在王府裏都不是秘密。


    怪自己一時情急之下,選擇了先跟著來了踏雪閣,也好第一時間知曉柔則這胎的情況,沒有封鎖場地派人細細搜查。


    一旁的胤禛盯著柔則所在的屋子的方向斂眉不語,神色間難掩焦急。


    宜修眼神示意剪秋上前,她壓低聲音,在剪秋耳邊說道:“你去和月賓說一聲,讓她留意一下方才有沒有可疑的人,或者有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她雖刻意壓了壓音量,卻並不打算瞞著胤禛。


    胤禛顯然也聽到了她的話,他不動聲色的深深看了宜修一眼,並未說什麽。


    蘇培盛在門外守著,剪秋也領了命,往辦家宴的地方去了。


    此刻外室就隻剩她和胤禛兩個人。


    屋內的氛圍有些凝固,宜修和胤禛沉默的坐著,誰也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的意思。


    柔則應當是已經醒了過來,裏麵偶爾傳來兩聲她細微的呻吟唿痛。


    不知過了多久,內室的門終於開了。


    二人不約而同地同時聞聲抬頭,宜修見到來人,立馬開口問道:“章太醫,柔則格格的情況怎麽樣?肚子裏的孩子保住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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