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是坤道,醫術隻是順帶學了而已,此話不要再提。”


    宋辭臉色一變,直接拒絕,他知道道士都有因果。宋老太當真壽元已盡,閻王爺來了都沒用。


    他私心不想讓宋昭昭迴來沾這個因果,本就是他們欠了她。


    二來要是宋昭昭沒將宋老太救治好,被人知道關係後,指不定會拿此攻擊她。


    不管哪一樣,宋辭都不願讓宋昭昭以身犯險。


    宋宛如不可置信瞪大雙眸,口快道:“父親,祖母可是你母親!明明有機會救她卻無動於衷,此乃不孝,要是傳出去,您的官位還保得住嗎!”


    宋辭本想離去的步伐驟停,轉身凝視宋宛如,麵沉如水:“你威脅我?”


    他萬萬沒想到宋宛如竟會拿此做文章。


    她到底是真的憂心祖母,還是其心可居!


    宋宛如不敢與宋辭對視,垂眸盯著腳尖,她身邊的翠竹早嚇出了一身冷汗,神色惶恐不安。


    她是真不想宋老太這麽早死,婚事還沒定,自己又不受宋辭待見,宋老太走了,還有誰護著她。


    一急眼,將心底話說出來了。


    宋啟明站在廳口,仿佛第一次認識宋宛如般,望著她的背影出神,眼底閃著複雜跟許多不確定。


    “父親,我說錯了,心急祖母一時口不擇言。”宋宛如聲音柔下來,委屈巴巴道。


    她還沒找到靠山,還不能跟宋辭撕破臉麵。


    宋辭收迴視線,沒吭聲,越過她進宋老太屋內。


    宋宛如站了許久,平定心情後轉身,看見站在門口的宋啟明又是一愣,眼底浮現無措:“弟弟。”


    宋啟明心中對她很失望,也沒迴話,轉身進屋。


    宋宛如咬唇,眼底閃過暗芒,心底已經快速籌謀。要是宋老太今夜就會走,她今後的路該怎麽走。


    指望宋辭給他找個權貴人家嫁了基本不可能,她在此刻有些懊悔在宋老太還健康的時候沒提前布局,物色好京圈貴子。


    這輩子她想嫁給名門世家做嫡妻,上輩子進宮為妃雖然算計到了寵愛,但最終下場還不是被打入冷宮,一席革履,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無權無勢之女,進宮就是進了狼窩,死無葬身之地。


    翌日。


    宮中寵妃迴楊府,陣仗那叫一個大。


    楊相跟相夫人郭氏拉著楊貴妃一陣噓寒問暖,都得到自己想聽到的話,心滿意足。


    楊貴妃抿了口茶,左右探看:“安陽呢,又說想我了,人倒是不著家。”


    “姐姐,說我壞話。”楊安陽挑起簾子進了內廳,在楊貴妃麵前倒是有幾分孩子氣,到她麵前,嘴巴微嘟。


    楊貴妃眼底帶了笑意捏了捏他的臉,聲音又柔又輕:“你這潑猴,姐姐在宮中都能聽到你的事跡。說吧,著急喊我迴來,你犯什麽事了。”


    楊安陽臉一紅,憋聲:“沒有!”


    話音剛落,宋昭昭進屋。


    楊貴妃順勢看去,眼底閃過驚豔,好仙好美的女子。


    宋昭昭看到楊貴妃的那一刻就知道她為什麽備受皇帝寵愛了,活脫脫的狐係大美人,極具魅惑的桃花眼似在放電,精致微翹的鼻尖,花瓣唇,明豔又嬌媚,又欲又嗲的長相。


    她很喜歡。


    視線駐留太久,身後的秀琴咳嗽聲,眼底有些無奈。


    主子這顏控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啊。


    楊相最先反應過來,起身迎接,絲毫不敢怠慢:“若水大師,您請上坐。”


    聽到他的稱唿,楊貴妃詫異不已:“你便是若水。”


    宋昭昭入座,對待美人她很優待,笑著點頭。楊安陽湊過來時,她又恢複到冷若冰霜的模樣,低頭呷口茶。


    這區別對待太明顯。


    楊安陽嘟囔:“看來你喜歡我姐姐,不喜歡我。”


    “安陽,不可冒犯大師。”楊貴妃看著楊安陽搖頭。


    在她麵前,他也變得乖巧,清咳聲對著宋昭昭一本正經作揖:“若水大師,您給我家姐姐診脈吧。”


    姿態有些不倫不類,屋裏人都憋著不敢笑,宋昭昭撩起眼皮看他眼:“小鬼,少出外麵鬼混,還是多去國子監讀讀書,學學禮儀吧。”


    這話說到楊相心坎裏去了,他早就想拎起楊安陽塞進國子監了!


    更令他震驚的是,楊安陽非但沒反駁,還臉紅了片刻。


    不愧是若水大師,神人啊!


    楊相看宋昭昭的眼神都變得殷切起來。


    宋昭昭讓楊貴妃坐前來,後者會意,就在她要把脈時,感覺到一道十分熾熱的視線盯著自己的手。


    她看過去,是相夫人,見對方欲言又止,心下了然解釋道:“相夫人不必擔心避嫌,我是坤道。”


    “坤道!”


    楊相驚訝從座位上站起,滿臉驚愕的望著宋昭昭,又意識到自己反應不妥,他訕訕坐下:“沒想到若水大師竟是坤道,老夫著實佩服。”


    宋昭昭見楊貴妃不意外便知她猜出來,邊把脈順便問了嘴:“你該也不會是聞到我身上的梅香認出我是坤道吧。”


    楊貴妃一愣,笑著輕輕搖頭:“非也。”


    在宋昭昭的期待注視下,她忍不住有些臉紅:“憑女子的直覺。”


    “也是厲害。”宋昭昭沒想到是這個答案,笑了笑,斂神色仔細把脈,一刻鍾後問,“你十歲左右落水過?”


    相夫人一聽心肉便狂跳,她焦灼道:“不錯,可是落下了病根。”


    見宋昭昭點頭,相夫人的眼眶迅速紅了,眼淚說來就來。


    楊相雖為楊貴妃父親,但身份上已是臣子,他關切女兒卻不能太過肢體靠近,隻能用眼神傳達。


    楊安陽小臉繃緊。


    宋昭昭見一大家子這麽嚴肅,緩和語氣:“確實落下了病根,貴妃來葵水後,每次都會小腹又漲又疼吧,並且有時並不規律。”


    楊相跟楊安陽聞言就避開。


    “無妨,都是一家人。”楊貴妃喊住,隨即看向宋昭昭點頭,“不錯,每月葵水並不規律,甚至有時半年都不來。”


    相夫人已經成了苦瓜臉,心中極為後悔當初沒照顧好她。


    楊貴妃安撫的拉著她的手拍了拍。


    在全家緊繃的神色下,宋昭昭不由好笑:“不是什麽大事,我開藥方,吃幾貼下去就正常了。”


    相夫人聞言大大鬆了口氣,作勢就要給宋昭昭行大禮。


    管家匆匆來報:“老爺,宋府大小姐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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