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羿口中左臂的“臂”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司空飲月幹脆利落地抹了脖子。


    曾經不可一世的妖王北庭羿,撲棱了一下翅膀,死在了無人問津的雪穀之中。


    司空飲月欠欠地開口道:“打架就打架,你怎麽能罵我不是人呢?”


    唯一一個知曉前因後果,知道北庭羿在說什麽的江笑染,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北庭羿見過司空飲月異化的左臂,沒想到,他苦思冥想了這麽久,得出一個結論——司空飲月不是人。


    可惜,北庭羿說話的前奏太長了,半天沒說到重點。


    司空飲月心想,這可能是“領導”當久了之後的通病?


    就是愛鋪墊,愛講廢話……


    如果能重來的話,司空飲月真的建議他去跟山東人學學倒裝句。


    順不順序的不重要,重點前置才是王道。


    可惜妖王北庭羿沒有再重來的機會了,江笑染又出手,一掌將北庭羿的屍身化作了飛灰。


    他怕鳳凰再涅盤,幹脆來了個釜底抽薪。


    【叮!係統提示,妖王北庭羿仇恨值+,因死亡仇恨值全部歸零。宿主功德值+,現有功德值2525萬。】


    【因宿主參與剿殺小世界危險分子妖王北庭羿,發放功德值100萬,現有功德值2625萬。】


    江笑染將北庭羿的鳳凰真身化作飛灰之後,有些好奇地盯著司空飲月看。


    盯了半晌,見司空飲月沒什麽變化後,又朝她腰間的乾坤袋看去,也沒發現有什麽變化。


    他有些失望,看向司空飲月,忍不住開口問道:“沒有?”


    司空飲月露出一個笑來:“有。”


    兩個人就跟打啞謎似的,看得周圍的人一頭霧水。


    尤其是葉初瑤,十分不理解。


    江笑染身為神明,“除魔衛道”之事,應該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


    怎麽,司空飲月都暴露了她已經入魔的事實了,他卻視而不見?


    他不僅視而不見,還把鳳凰遞給司空飲月,來了句“你殺,能掙錢”。


    這兩個人,怎麽聽著像是在菜市場裏幹“殺雞”的買賣呢?還客氣來客氣去的。


    葉初瑤忍無可忍,還是向前一步道:


    “江笑染,你既然覺醒了神格,成了這下界唯一一個無冕之神,就該‘除魔衛道’履行神明的職責。”


    葉初瑤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太重了,她需要有人與她一起前行。


    在場所有人隻知道司空飲月入了魔,卻不知道,她是足以毀天滅地的“滅世之魔”。


    而如今,玉未碎,她也不能將“滅世之魔”出世的事公之於眾,聯合九州大陸討伐。


    如今,神明降世,她本以為自己會多了一份助力,卻沒想到,神明根本沒有站在他們正道的陣營!


    江笑染眼鋒輕側,朝葉初瑤看去,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道:


    “本尊是公主侍衛,隻聽公主之令行事。”


    葉初瑤被江笑染氣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江笑染他都自稱“本尊”了,還說自己是公主的侍衛……


    他真的不要太離譜!


    葉初瑤最後隻能說道:“你會後悔的!”


    她眸色陰沉,如今司空飲月入魔的事,已然公開了。


    她雖然不能以天機閣的名義提“滅世之魔”,但卻可以將司空飲月入魔的事公之於眾。


    她受老祖之命,行監察職責,這是她應該要做的事。


    江笑染看著葉初瑤的神色,兩道神力打出,一道打向了顏予之,一道打向了葉初瑤。


    朝葉初瑤打出的神光沒入她的識海,而朝顏予之打出的神光卻被他堪堪躲了過去。


    江笑染看向葉初瑤,手訣紛飛,言出法隨:“司空飲月入魔之事,禁言。”


    葉初瑤張了張嘴巴,她身上已經被老祖下了兩道禁製了,怎麽今日又被江笑染下了一道。


    江笑染這一道禁製,更為過分,是以神明之力給她下了言禁!


    她之前便受了天機閣老祖的“言禁”與“天道之誓”所限製,無法將預言宣之於口。


    司空飲月眼眸一彎,葉初瑤現在像是一個被貼了三個封條的小喇叭。


    江笑染給葉初瑤下了言禁後,又看向顏予之,目光刹那間陰晦。


    顏予之橫劍在前,似乎是準備隨時發起攻擊,但他依舊開口說道:


    “飲月入魔之事,我不會跟任何人透露,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帶她去禪宗祛除魔氣,再入玄天宗洗髓池。”


    司空飲月尚未開口,江笑染便迴道:“不可以。”


    顏予之轉頭看向司空飲月,神情像是在看一個將要失足墜崖卻猶不自知的人。


    司空飲月一臉無語地看向顏予之,迴道:“洗髓池你要是愛洗,便自己洗吧。”


    江笑染又補刀道:“你與她不是一路人,不要將你的想法強加在她身上。”


    他將那句顏予之帶給他的話,又還給了他。


    顏予之與江笑染隔空對峙,兩人眼神交匯,雙方敵意越來越濃。


    顏予之之前就隱約猜到,司空飲月可能受到了體內魔氣的影響。


    這段時日,夜深人靜時,他總是難以自控地迴憶起他與司空飲月相處時的一點一滴。


    隻覺得心底空蕩蕩的,像是缺了一角。


    他想過,若司空飲月真的入了魔,他也會一直陪著她,不會嫌棄她的。


    至於,江笑染……


    他以前,從未將這個像影子一樣的人放在眼裏。


    當江笑染覺醒神格的消息傳遍妖界時,他震驚得半天沒有迴過神來。


    他還是靠妖王府傳出來的消息,才大概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司空飲月邁入大乘期之前,他是九州大陸年輕一輩中唯一一個即將突破大乘期的修士。


    他資質之好,修為之高,讓同輩望塵莫及。


    對他說,司空飲月如何邁入大乘期的,至今是個迷。


    可她修為進階了,他心中終是欣慰的。


    但是,江笑染,又憑什麽成了這下界唯一一個“無冕之神”?


    難道就憑他那個雖是神明之身,卻一無是處的母親?


    清風霽月的仙尊,此刻看著江笑染,眸中陰雲密布,暗得讓人心窒。


    江笑染卻無視他的挑釁,轉頭朝像稻草人一樣被捆在一旁的千山念看去。


    千山念忙結結巴巴地開口道:“我我我我肯定會保守秘密的!我最擅長的就是保守秘密了!”


    江笑染不置可否,一掌朝千山念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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