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七成靈力,司空飲月需要用來堪堪壓住躁動的魔丹。


    係統遲鈍了半晌,最後發出一個字:【啊?】


    司空飲月目光微淩:“怎麽,這也違反大世界規定?”


    係統迴道:【那倒是不違反,隻是從來沒人這樣做過啊!】


    “那現在有了。”司空飲月手印翻飛,三成靈力順著體內的經絡緩緩流動,朝她的左眼匯聚而去。


    靈力一路順著經脈,遇到了冰冷而複雜的機械神經線。


    這兩者之間產生了一種奇妙的相互作用,仿佛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交融和碰撞,彼此交織、纏繞,並形成了新的連接。


    慢慢地,兩者之間的融合變得越來越緊密,靈力也在左眼內緩緩地流動著。


    每一次流動都帶來一種細微的觸動,仿佛是某種神秘的力量正在覺醒。


    【叮!神之眼與宿主靈力融合完畢!係統提示,由於靈力接入,後續“神之眼”功能可能會發生變化,甚至發生紊亂,請宿主後果自負。】


    司空飲月不甚在意地說道:“別嚇唬我哈,大不了我就把眼睛挖出來。”


    係統頓了頓,說道:【還是你狠……】


    司空飲月將靈力接入“神之眼”後,隻覺得透視的範圍,又被明顯地擴大了,幾乎能與她神識所感知到的範圍一致。


    在江雲沐抱怨的聲音中,司空飲月開啟了第三圈“禦刀觀景”。


    這次她隻繞行了半柱香的時間,便猛地一個“刹車”,差點將扶桑從她刀上給甩飛了。


    扶桑緊緊抱住司空飲月的腰,才堪堪穩住身形。


    司空飲月無視了身上的“掛件”,低頭看著空中腳下一處十分不起眼的地麵,眼眸一震。


    她所看之處,是一處平平無奇的地麵,地麵上有個小小的蓋子,隨意蓋著。


    再往地下看去,是無數隻密密麻麻的大缸,缸中像是裝著酒。


    在無數隻幾乎都是“複製粘貼”的大缸中間,有一缸酒似乎有些不同。


    那缸外表看起來與其他大缸無異,但是在司空飲月的“神之眼”中,缸身卻緩緩流淌著古老又晦澀難懂的符文。


    “神之眼”透視下,密封良好的酒缸裏卻隻有不到半缸酒。


    司空飲月裝作不經意地繼續向前飛,一邊飛一邊說:“剛剛那地方,怎麽聞著有股酒香味。”


    江雲沐一臉驚訝地看向司空飲月:“你竟然能聞到酒香?這是我們宗門的酒窖,爹爹愛品酒,我娘親便存了許多好酒給他。


    但我娘親怕酒香味散,便施了封印,專門封住了每一隻酒缸的酒香,你是怎麽聞到的?”


    說實話,司空飲月是點酒香味都沒聞到,她隻是看到了,然後猜出來了……


    司空飲月迴道:“我對氣味比較敏感,加上有大乘期的修為,很多觀感都被放大了。”


    提到“大乘期”,江雲沐有些崇拜地看向司空飲月,說道:


    “聽說你吸了上萬妖獸的修為,猛地從金丹期跳到了大乘期,你怎麽這麽厲害!”


    司空飲月:……


    第三圈繞完之後,司空飲月沒有再發現任何異常。


    唯一的異常之處,就是那處毫不顯眼的酒窖。


    在江雲沐帶司空飲月迴客房休息的路上,司空飲月垂眸暗暗思忖。


    她隻是大乘初期,江岸乃大乘中期修為,北冥宗戒備森嚴,哪怕她挾持江雲沐,也未必能在重重圍攻下帶著那個酒缸跑出來。


    況且,她現在依舊不確定,江笑染是否在那酒缸裏。


    若是不在,她豈不是打草驚蛇?


    另外,她現在用七成靈力壓製著魔丹,若動用全力的話,恐怕會暴露自己入魔之事,影響她後續計劃。


    提刀就砍,不顧後果,魚死網破,這些從來都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她喜歡用最小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利益。


    江雲沐給她們安排的客房,距離酒窖不遠,約有三公裏。


    “你先好好休息,晚上我父親設宴,到時候我再來喊你。”


    江雲沐說完便走了,司空飲月一把將扶桑拉到了房間裏,“砰”得一聲關上了房門。


    房門外,隻剩封亦渡背著琴,轉了個圈,他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最後氣唿唿地迴到了自己的客房。


    司空飲月將扶桑拉到房間後,立刻設了個隔音結界。


    “剛剛那個酒窖,你的根係能觸達嗎?”


    “你想偷酒喝?”扶桑瞪大了眼睛。


    “我想偷人……”司空飲月說完後察覺到不太對勁,糾正道,“我想從酒窖裏偷個人出來。”


    扶桑一攤手:“這不都是一個意思嗎?偷人。”


    司空飲月瞪了扶桑一眼:“江笑染可能被人泡酒了,我想請您幫忙把他偷出來。


    酒窖裏有一個酒缸,酒缸上刻滿了符文,但裏麵隻有不到半壇酒。你看不到符文的話,應該也能找到。”


    扶桑靜靜地聽司空飲月說完,無動於衷道:“我為何要幫你救他?我不會幹涉人類的生死因果。”


    司空飲月摸了摸下巴,換了種說法:


    “那這樣,酒窖裏有一個酒缸,酒缸上刻滿了符文,但裏麵隻有不到半壇酒。我想喝那半壇酒,你給我偷出來。”


    扶桑這才點頭道:“這行,偷酒可以,偷人不行。”


    司空飲月:……


    她懂了,什麽因果不因果的,跟扶桑說話,主要講究一個技巧。


    入夜之時,江雲沐準時來敲司空飲月的房門,司空飲月出門時,封亦渡已經背著刀站在門口了。


    江雲沐看了司空飲月一眼,問道:“另一個房間沒有人,你另一個朋友在你房間裏嗎?”


    司空飲月出門後,轉身關上了房門,小聲道:


    “噓,我剛剛把人哄睡著,北冥宗太冷了,他又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一上山就染上了風寒……”


    封亦渡的眼睛微眯,若有所思地看了司空一眼。


    江雲沐也早就看出那人平平無奇,絲毫修為也無了,他有些鄙夷道:


    “他長得好看有什麽用,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罷了,咱們去吃吧,不管他了。”


    江雲沐留了兩個人在門口,美其名曰“保護”,實際是“監視”。


    不過,他覺得一個凡夫俗子,肯定翻不出什麽風浪來。


    司空飲月一行人走後,扶桑從床上坐起身來,他腳下生根,徑直刺破地麵。


    他的雙腳仿佛與大地融為一體,遒勁的樹根破開泥土,如靈動的蛇一般,在地下穿梭遊動。


    它們靈活地避開了岩石和土壤中的障礙物,朝著遠方蜿蜒而去。


    沒過多久,地下酒窖裏響起一道破土而出的聲音。


    一枝靈活的樹根,探出了“小腦袋”。


    遠處房間裏的扶桑,坐在床邊驚唿了一聲:“好黑!”


    接著便看到更多的樹根蜿蜒而出,在黑夜裏悄無聲息,宛如遊蛇。


    不過轉瞬,所有的酒缸都被樹根密密麻麻地盤了起來。


    扶桑坐在床邊,自言自語道:“沒看到哪個酒缸上有符咒啊,半缸酒是吧……”


    緊接著,黑暗的酒窖裏,無比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像遊蛇一樣密密麻麻地盤在酒缸上的樹根,猛地同時抱起酒窖裏所有的酒缸,瘋狂搖晃起來。


    那場景,像是一個個酒缸都成了精,在地窖裏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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