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小身影在陰暗中盯著白淨男孩平靜的睡顏好一會,這才轉身離去。


    她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彌陽可以選擇的人。


    她,一樣也可以。


    *


    解決完變異老鼠群,小團子又迴到了家具城,她還挺喜歡那張軟軟的席夢思床的,準備在這裏休息一晚,明早繼續出發趕路。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聽到屋外頭有動靜,小團子半夢半醒的睜不開眼,沈秋娘就輕聲說她出去看看。


    白麵鬼眼巴巴地守著小團子。


    沈秋娘穿過大門出去一看,發現是個比小團子高一個頭的小女孩,瘦幹幹的,一張皮包骨的臉上髒兮兮的,隻有一雙眼睛還透著亮。


    她像個疲憊的旅人一般,在家具城大門口席地而坐,靠著牆,一雙空洞的眼盯著黑沉的天空。


    清白月光墜落在她的眼裏,像極了倒映在井裏的月亮。


    她就那樣看著,然後緩緩閉上了眼,像是累極了,連說話都覺得費勁。


    見她沒有多餘動作,沈秋娘又穿過門重新迴了家具城內部。


    小團子已經睡熟,被子卷在身上,隻露出一張胖嘟嘟的臉。


    沈秋娘不忍吵醒她,挨著床邊坐下。


    白麵鬼羞羞答答湊過去,跟連體嬰似的貼得緊緊的。


    沈秋娘沒有躲開,反而伸出手摸著他的腦袋,一下一下順著毛。


    “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媳婦兒,你累不累,你累的話就睡一會,我守著小主子。”


    “我不累。”


    “那我也不累,我陪著你。”


    “也好。”沈秋娘將自己的腦袋跟白麵鬼的靠在一起,像極了老夫老妻相濡以沫的場景。


    *


    家具城外。


    身形嬌小的小女孩靠著牆假寐,嘴角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們不知道。


    她的異能可是聲波。


    即便什麽都看不到,她也可以根據空氣動蕩來確認是否有物體靠近。


    就在剛剛,她來到家具城門口,想在這裏守株待兔,就感覺到空氣的波動,於是她將計就計,裝作又累又困的幸存者。


    她不知道剛剛那看不見的是什麽,但肯定和裏頭的小姑娘有關。


    演戲,就得做全套。


    *


    天蒙蒙亮的時候,小團子揉著眼睛骨碌碌爬了起來。


    沈秋娘慈愛地幫她洗漱,紮頭發。


    “秋娘姐姐……”


    “怎麽了小主子?”


    “為什麽我變小以後,感覺自理能力也退化了呢?”


    “不,這不叫退化,這叫沒長大。小主子還小,正是該被照顧該被寵著的時候。”


    “是這樣嗎?”小團子迷茫地抓了抓臉。


    “媳婦兒說的肯定是對的。”白麵鬼狗腿兮兮地探出腦袋。


    “好叭。”小團子乖乖巧巧坐好,等沈秋娘給她梳頭發。


    等一切準備妥當,小團子踏著微亮的天色打開家具城的大門,就看到滿臉疲憊靠坐在牆邊的小女孩。


    “她是誰?”


    “小主子,她昨天半夜就在這裏了,我看她沒有要闖進來的意思,就沒有吵醒你。”


    “噢,那讓她接著睡吧,我們今天快些趕路,爭取早點迴去跟雅雅他們匯合。”


    “好。”沈秋娘一邊說一邊動作熟練地把黏在她身上的白麵鬼扒拉到一邊。


    小團子蹦蹦跳跳踩著坑坑窪窪的道路往前走。


    沈秋娘亦步亦趨落後半步。


    白麵鬼哭唧唧跟在最後麵。


    “媳婦兒,抱抱~”


    *


    伴著輕盈的腳步聲,女孩慢悠悠地睜開眼,然後舒展了一下四肢,悄無聲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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