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繆揮舞著黑皮甘蔗,如入無人之境,直接一腳踹開了祠堂的大門。


    像個後台邦邦硬的紈絝子弟。


    祠堂裏的活屍仿佛陷入了某種無法中斷的儀式,依舊虔誠地匍匐在地,嘴裏念念有詞。


    對周遭發生的一切置若罔聞。


    更像傳銷團夥了。


    這洗腦整得挺徹底。


    阿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掏出了一打爆炸符,天女散花一樣拋了進去,然後拉著左爵躲到了屋外的牆角。


    一陣放鞭炮一樣的劈裏啪啦。


    阿繆拉著左爵再次走進祠堂,用手扇了扇空氣裏升騰的煙霧。


    等她揮開煙霧,定睛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站得歪歪扭扭的活屍們,如黑社會團夥集會一樣,湊成一堆惡狠狠瞪著她,而她就是那個打斷他們的不速之客。


    “哦豁,居然毫發無損。”


    阿繆悄咪咪湊到左爵耳邊:“阿爵哥哥,你幫我把他們引出去,我來炸掉那個邪神塑像。”


    左爵擦了擦她被煙霧熏得有些發紅的眼角,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順。


    “好。”他將黑玉短笛湊到唇邊,一曲詭譎的曲調悠悠響起。


    活屍們隨著他的動作,一步一步走出祠堂,然後越走越遠。


    阿繆看著瞬間被清場的祠堂,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單腳點地一個借力,飛躍到了身形巨大的邪神雕塑肩膀上。


    她東摸摸,西敲敲,總覺得這麵目詭異的邪神身上有什麽玄機。


    最後竟在邪神塑像的背後,找到了一張黃色的符紙,符紙上用朱紅筆跡描繪著一些文字。


    是一串生辰八字和一個名字。


    阿繆不太懂看相算命這些,看著黃色符紙上的名字,低低呢喃。


    “沈秋娘。”


    “怎麽那麽像古人的名字?”


    阿繆呢喃著,把黃色符紙一把撕了下來。


    就像是觸發了什麽副本機製一樣,原本隻有一扇大門的祠堂忽然狂風大作,氣溫驟降!


    腳下踩著的邪神塑像也像是要活過來一樣渾身震動起來。


    阿繆將符紙收好,淩空翻了個跟頭落在地上。


    抬眼看去,就看到牛高馬大的邪神塑像開始寸寸龜裂,濃墨重彩的油漆裂開後,竟露出隱約的人形輪廓來。


    阿繆心裏有個隱隱的猜測,但她需要找個地方將思緒理清,現在不是跟幕後之人麵對麵硬碰硬的時候。


    當即她二話不說,扛起甘蔗撒腿就跑。


    她之前已經和左爵一起給幸存者劃分好了安全區和危險區,現在幸存者們都躲在安全區的院子裏,所以阿繆就繞著危險區轉圈,然後找了個空院子躲了進去。


    她盤膝坐下,腦海裏飛快繪製出邏輯圖。


    極樂村,紙人,棺材,活屍,邪神。


    借命。


    還有,沈秋娘。


    如果她沒猜錯,真正的幕後大boss就藏在那個邪神塑像裏。


    那個她看不懂的生辰八字,也是那個沈秋娘的。


    那個真正利用紙人借命的,很可能活了好幾百年的人。


    外麵的鬼進不來,是害怕他們發現這裏的貓膩,而且鬼也無命可借。


    但是人能進來卻出不去,是因為他們就是這次借命的祭品!


    隻要儀式完成,他們就會變成跟那些村民一樣白天是正常人,晚上變成紙人的怪物。


    可是,還有一點想不通。


    那些活屍呢?


    活屍是誰,他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呢?


    就在阿繆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院門口發出一陣碎裂的聲音。


    boss追來了!


    阿繆想了個七七八八,扛起甘蔗就準備出去會會這個沈秋娘,卻在出了院子的時候被人一把拉進懷裏。


    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並未掙紮。“阿爵哥哥……”


    左爵卻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


    院外。


    滿頭珠翠,錦衣華服的女子怒目瞪視著眼前攔住自己去路的白麵鬼。


    “你是何人?給我閃開!”


    “姑娘為何如此生氣,小生不過是想與姑娘結一段姻緣~敢問姑娘是何年何月何日死的,我算一算咱倆的八字配不配?”


    白麵鬼紅著一張小臉,跟個被調戲的良家婦男一樣,手裏還絞著一張不曉得從哪裏順手牽羊來的手帕。


    阿繆看著這一場異常別開生麵的相親現場,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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