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化成的濃霧,在眾多鬼魂被超度之後,也漸漸消散了。


    前路豁然開朗,幸存者們也在附近找到了失蹤的其他人。


    他們隻是輕微擦傷,並沒有性命之憂。


    據他們描述,在吸入過多的霧氣之後,他們的腦子開始變得神誌不清,就在他們要暴起傷人的時候,一條白色的蛇尾,將他們卷起拖走了。


    當他們清醒過來,人已經在迷霧之外了。


    很顯然,大白蛇雖然無法驅散怨氣濃霧,但還是盡自己所能,保護了這些闖入者。


    *


    迷霧散盡,真正的歸客旅館也展示在眾人眼前。


    雖然破破爛爛,但勉強還能遮風擋雨。


    雷芃芃讓人給她找了個最大的房間,撐了個帳篷,就冷著臉鑽進了帳篷裏。


    一幫廢物。


    一團小小的迷霧,居然走了小半夜才走出來。


    她的失眠終於治好了,她今天可得好好睡一覺才行。


    可是為什麽,那個哪哪都透著普通的男人,會出現在她的夢裏。


    還別說,他笑起來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挺好看。


    *


    小團子看了看冰棺裏清雅秀麗的女子,又轉頭看了看臉色白慘慘,長舌頭垂到地上,笑起來還有點冒傻氣的長舌鬼。


    第一次感受到了大家說的買家秀和賣家秀的差別。


    不知道苦苦等待了數百年的大白蛇,有沒有一種被殘酷的現實,邦邦捶了兩拳的感覺。


    不過,她看著一直目不轉睛盯著長舌鬼看,冰冷的豎瞳都快融化成一腔春水的大白蛇,感慨這世上,也是有不注重顏值隻注重內在的人,呃……妖存在的。


    長舌鬼拉著大白蛇把睜著眼睛都快要睡著的秋千鬼解救出來。


    大白蛇歉意地對著秋千鬼點了點蛇頭:“對不住。”


    秋千鬼又幽怨地轉向長舌鬼。


    長舌鬼莫名其妙地撓舌頭,“你瞪著我幹啥?”


    秋千鬼看看她,又看看大白蛇,眼中的意味複雜又恨鐵不成鋼。


    好好的鬼,竟然被一條蛇勾走了。


    沒骨氣!


    他氣哼哼地飄迴了墨玉吊墜裏,實在是受不了這股愛情的酸臭味。


    *


    小團子用“納物”將冰棺和長舌鬼的屍身收了起來。


    說不定以後真的能用上呢,她這樣想。


    “我們要準備出發了,你是跟我們走還是繼續歸隱山林?”左爵把插好吸管的牛奶遞到打著哈欠的小團子手裏,轉身問大白蛇。


    大白蛇一臉柔情蜜意地看了看長舌鬼,“我自然是跟你們一起走。”


    小團子比劃了一下它的大小和長度,腮幫子鼓鼓的,有些喪氣。


    “香寶現在還做不出可以容納大蛇蛇的‘納物’。”


    大白蛇哄孩子似的蛇身繞了她一圈,蛇頭蹭了蹭她的腦袋。


    “無妨,我可以化為人形。”


    小團子興奮地捂嘴:“像奧特曼變身那樣嗎?”


    “差不多。”


    半晌後,幾個人看著眼前身著玄衣、頭戴銀冠,麵容俊美、氣質出塵,整個人都如飽讀詩書的世家公子般溫文爾雅的男子,再次感歎。


    長舌鬼,真的賺大發了!


    男子朝大家微微一笑,嘴角甚至有淺淺的小梨渦,迷人得不得了。


    “以後大家可以叫我君瀛,這是我母親給我取的名字。”


    *


    直到眾人迎著初升的朝陽再次啟程,左爵才想起來有哪裏不對勁。


    “寶寶,你什麽時候變迴來的?你學會顯形符了?”


    “沒有啊。哈哈大概是我符力不夠,隱身符隻能保持一段時間的隱身效果,到了時間就自動解除啦。”


    左爵捏了捏她的肉臉,“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隨便拿自己練手。”


    小團子笑嘻嘻地朝他露出小米牙。


    她又不是神農嚐百草,吃到有毒的容易嘎掉。


    畫符失手嘛,這是每個高手都要經曆的小小波折啦。


    下次她還敢。


    但她不敢說。


    *


    君瀛雖然是條不折不扣的公蛇,但是卻練了一手極為精湛漂亮的做衣服的手藝。


    冰棺裏長舌鬼的碧色古裝裙,就出自他手。


    小團子看著他,如同看一個十八層的奶油大蛋糕。


    “君瀛哥哥,你會給香寶做衣服的對吧?對吧對吧對吧。”


    君瀛看著她,像看淘氣不懂事的自家小妹妹,滿臉疼愛與包容。


    他心愛的姑娘,能在死後依然保持這樣天真單純、無憂無慮的模樣,都承蒙了這些恩人的照顧。


    愛屋及烏,對她好的人,他自然也會好好對待。


    “當然,隻要有圖紙,什麽樣的衣服我都能做出來。”


    長舌鬼扭扭捏捏地扯著長舌頭過來,“那個……我也想要新衣服。”


    左爵正在炒菜,聞言拎著鍋鏟看她。“想要啥樣的,我們燒給你。”


    ……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


    *


    重新迴到幸存者隊伍裏的年輕男子,雖然依舊麵容普通,穿著半新不舊的牛仔衣牛仔褲,但大家卻能明顯感覺到。


    有什麽不一樣了。


    以前有人餓了,他會第一時間把自己的食物分出來。


    以前有人喊累,他會第一個蹲下來,讓那個人爬到他背上。


    以前有人受傷,他會不顧自己的傷口衝上去給人包紮、拿藥。


    現在呢?


    他雖然還混在他們的隊伍裏,但是他對所有人都表現出一種“關我屁事”的漠不關心的態度。


    人心,冷得猝不及防。


    *


    一行人在三天後,終於抵達了雷霆基地。


    隻站在基地外麵,看著那高高的將近十米的圍牆,就不由地安全感滿滿。


    才早上七八點,基地門口等待進入基地的幸存者,就已經排起了一眼望不到頭的長長的隊伍。


    二十幾個幸存者被安排在隊伍最後。


    雖然答應了帶他們進入基地,但是必要的檢查還是必不可少的。


    男子在抬步走向隊伍的時候,被雷芃芃叫住。


    “你不用排隊,跟我來。”


    雷芃芃讓人帶他去了單獨的檢查室,很好地保護了他的隱私,也隱隱透露出他與其他人顯然不同的身份地位。


    檢查完後,雷芃芃直接帶他進入了雷家在基地的別墅。


    他被安排在一樓的客房,剛把背包裏的東西拿出來整理好,身後傳來關門上鎖的聲音。


    他轉身,一具溫熱柔軟的身子湊上來。


    女子纖細的手指扣在他的衣領口,一寸一寸將他拉向自己。


    她說:“以後,你就是我一個人的催眠師,專屬於我。”


    獨屬於女子的馨香,充斥了他的鼻腔。


    是的,他治好雷芃芃失眠症的方法。


    就是催眠。


    在末世之前,他是警察局特聘的心理專家,也是一名頂級催眠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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