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巨響響徹了了這篇星球,那是青金石板被敲響的聲音,一聲、兩聲...


    連同眾人胸腔裏跳動的那顆心髒一起,在每個人的耳邊砰砰作響,仿佛血管裏流動的聲音都能夠聽到。


    “看來你們運氣很好啊。”阿基維利慢慢笑開來,


    眾人隻看見琥珀色的光芒從虛空中撕裂開來,將天與地染成了無盡的黃昏,刺目的光讓他們不得不捂住了眼睛,隻能聽見阿基維利的聲音依舊如常。


    “能在一天之內看見三位星神。”


    什麽?!


    無數的碎響從天而降,眾人試著睜眼,隻看見無數形色各異的礦石在他們麵前掉落而下,形成了一場舉世矚目的礦石雨。


    星怔愣的看著,恍惚間想起了自己在哪見過這番場景。


    熔融的光蒸騰著,不再刺眼,甚至足以令人直視,那浩瀚的、龐大的存在自地幔中伸展著脊椎,古老的石匯聚成了它的軀體和祂手中緊握著的巨錘。


    這、這是——!


    阿基維利的聲音依舊平和、淡然的響起,是朝著舊友打招唿一般。


    “好久不見,克裏珀。”


    ——【存護】的星神,琥珀王克裏珀。


    星神的降臨壓得眾人噤聲,隻記得怔怔的看著這個史詩般恢弘的存在,這位自命途與星神概念出現以來第一位升格的星神。


    空白的腦袋裏就剩下了一個念頭。


    發生了什麽連這位大神都跑出來了?!


    要知道這位可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鑄手裏牆,就算是星際和平公司十年如一日的套近乎,也沒能得到多少好臉與迴應,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遇上。


    這要是錄下來給星際和平公司可以賣多少錢啊?!


    【阿基維利...】


    沉悶的聲音就像是巨石崩裂的聲響,又像是巨錘落下,帶著一種厚實的鄭重感,會讓人情不自禁的將祂說的話當做需要被記錄下細究的神旨。


    相比而言,阿基維利的態度就熟稔太多,他朝著麵前這個巨大的石頭人招了招手,就算是打了招唿。


    “沒想到,我迴來後除了阿哈,居然最先見到的是你啊,原來我這麽有麵子嗎?你居然舍得暫停鑄牆跑過來看我。”


    【阿哈...】


    石頭咀嚼著另一位星神的名字,如呢喃般帶著一些恍然,祂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這位搞不懂的樂子神身上,而是繼續道:


    【牆壁,破了。】


    阿基維利一聽,整個人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戰,腳下後退了幾步,想也不想連忙撇清,“等等,這迴可和我沒關係啊!我可剛迴來,都還沒迴到星穹列...”


    說到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麽,聲音戛然而止,脖子一節一節的轉頭看向那邊露出恍然大悟神情的列車組,聲音艱難,“你們...不會這麽剛好...”


    列車五人組一臉沉痛,隻有星尚且一臉懵懂,解釋道:“列車被阿哈帶來的時候好像確實撞破了什麽,帕姆說車廂外壁有剮蹭痕跡。”


    其他人默默點頭,誰能想到居然這麽正好的撞破的是琥珀王鑄造的亞空晶壁啊!


    這東西列車穿行幾千年都不一定能碰上一迴!


    阿基維利一聽,反而瞬間挺直了腰板,有了底氣,叉著腰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呐呐呐,你聽到了,不是我家無名客幹的!是阿哈幹的!你要錘人錘他去!”


    話音剛落,他就收到了克裏珀一道難言的目光。


    這道目光不知道什麽意思,至少阿基維利是沒看懂,咂摸了兩下,還以為克裏珀是想找他算賬。


    “幹嘛?你不能因為我和那家夥玩的好,就打算把帳算在我身上,我現在可沒恢複好,經不起你幾錘的!”


    【......】


    迴答他的,隻有克裏珀無奈至極的歎息和一個沒好氣的瞪視,像極看一個不爭氣的孩子。


    阿基維利一臉莫名其妙,他說的有錯嗎?!


    【我並非為此而來...】


    “啊、哦。”阿基維利聲音一滯,後知後覺自己的反應似乎大了一點,沒辦法當年開拓時期,因為操作不當的緣故挨了好幾錘,克裏珀不愧是石頭人,那錘子打人賊疼,錘的他嗷嗷叫,踩著油門就跑的那叫一個連滾帶爬。


    後來可能是知道開拓勢在必行,克裏珀就轉變了鑄牆策略,反正這種隔絕各個星球的亞空晶壁也不是存護的真正目標,久而久之他挨的錘子也就少了。


    “不對啊。”他迴過味來,仰頭望去,“這附近有什麽重要的地方嗎?你居然會在這裏構建亞空晶壁?”


    克裏珀沒有迴答,阿基維利隻能感受到對方視線正在仔細的上下打量自己,像是在評估著什麽。


    【你看起來很好...】


    祂悶聲道。


    阿基維利不明所以,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確定沒感覺到什麽不妥之後才迴答祂,“是,目前感覺挺不錯的。”


    石頭似乎又發出了一聲歎息。


    【那麽,珍惜現在吧,阿基維利,保重。】


    “誒?!”


    克裏珀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他的身形快速的自虛空中淡去,連同那無窮盡的黃昏的光一起就要消失在了漆黑的虛無裏。


    “等等等等!你先等一下!我有超級重要的事情找你!非常重要!關係到我的存亡危機!”


    黃昏的光頓了頓,像是神明迴了首。


    阿基維利一臉誠懇,“你能不能讓我從你身上敲塊石頭下來,實不相瞞,我現在身無分文還欠了一大筆錢。”


    黃昏沉默了片刻,像是被無語到了一般,眼見著就要加速離開,阿基維利立刻飛撲了上去,抓住了雲光的尾巴。


    “一點點!一點點就好了!反正對你這個大塊頭來說就跟抖灰一樣嘛!”


    黃昏抖了抖,又抖了抖,沒抖掉人,阿基維利就那樣掛在餘暉的尾巴上蕩秋千。


    最後,隨著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歎息,一道細弱的星輝從黃昏中一躍而出,直接將阿基維利從黃昏的尾巴上薅了下來,拍成流星,拖著乳白的尾焰,從高空落進星空海裏。


    等阿基維利浮上來,重新站到海麵上,那道黃昏早就跑的連影子都不見了。


    地核的光又照亮了這片星空海。


    阿基維利懷裏抱著一塊橙黃的石頭,石頭大小也就兩個巴掌大小,還泛著微光,他瞪著眼睛,一臉無語,也不知道這家夥過來做什麽的。


    “真是的!東西都給了,你就不能解釋清楚了再跑啊!”


    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迴答,那個大石頭人頭也沒迴,說不定已經跑去繼續打灰了。他頭疼的揉了揉腦袋,這家夥是找迷思進修過了嗎?怎麽也開始不好好說話了?


    可能怎麽辦呢?就算他現在追上去,那個頑固的大石頭不開口就是不開口,他也沒辦法,但好歹解決了自己的債務問題。


    他歎了口氣,迴頭想要招唿人,就看見列車組和智械都一副恍恍惚惚見了鬼的模樣。


    “你們那是什麽表情?”


    三月七話都說不清楚了,指了指阿基維利懷裏的石頭,又指了指克裏珀出現過的‘天空’,“你、祂、我......”


    結結巴巴,語不成句,好半天才從亂七八糟的思緒裏憋出來一句整話。


    “你們還真有一腿啊?!”


    “噗咳咳咳——”阿基維利當場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被這話嗆到的不止他還有其他人,咳嗽聲一時間此起彼伏,阿基維利連忙擺手,“別別別!我們的關係純潔的不能再純潔了!”


    丹恆清了清嗓子,無奈著揉著額角,久違的感到了一種頭疼,“三月,你最近都看了什麽東西?”


    他是不是有必要檢查一下,別讓這兩實際上沒多少年記憶的姑娘看到什麽太亂七八糟的東西?


    三月七眼神飄忽,“啊,嗬嗬嗬,就...一些小說。”


    她連忙給自己找補,“我就尋思著,咱家星神和存護那邊還挺熟的...”


    星看著阿基維利懷裏的石頭,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祂還真給了,祂真的,我哭死。”


    丹恆詢問道:“沒關係嗎?”


    “沒事。”阿基維利隨意的揮了揮手,將懷裏這塊放在外頭能饞哭一堆公司員工的聖石隨手扔給兩個姑娘摩挲,“實際上,那家夥還挺高興的,不然他不會理我的。”


    列車組無言,迴想著克裏珀那貧瘠的溝通:那樣也叫做高興嗎?


    阿基維利歪頭:不然呢?


    好吧,你們星神還真難懂。


    “總之,有了這東西,我的債務問題就解決了。”阿基維利宣布道,“我想你這邊應該不接受以物換物吧?”


    他轉頭看向智械,得到了一個肯定的點頭,“隻接受貨幣體係支付,感謝您的理解。”


    “那剩下的就簡單了,你們那邊不是有門路嗎?公司的人應該會很樂意出高價購買這東西。”


    阿基維利將這塊聖石隨手扔給了三月七,“賣了他,我們就有錢了!”


    三月七抱著那塊石頭,表情一言難盡,“我總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


    何止啊。丹恆心想,琥珀王聖體上落下的碎石,光這一項就足以驚動不少p40以上的高管,沒準那幾位令使都會露麵。


    不過......


    這算是另一種方式的賣身還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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