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邊的龍焦直接否定,“老爺子,我能保證的隻是她活著,至於她怎麽活著,活成什麽樣子,或者說以什麽狀態活著,我保證不了!落在我龍焦手裏的人,能讓她活著,已經算是我最大的仁慈了!”龍焦的話多少有些大言不慚,可他就是這種盲目自信的人。


    老爺子聽後,麵露愁色,他不是不想遷怒於彭森的女人和孩子,他隻是想把他們控製在自己手上。本想再說些什麽,那邊已打算掛斷了,“老爺子,你別生氣。您看,這夜也深了。我聽說啊,老人家不能熬夜,熬夜對身體不好,您啊,還是早點休息。我這邊就不打擾了!”龍焦這邊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後,老爺子臉上多了一絲怒氣,隨即又展露一絲笑意,他將話筒放在了座機上,有些感歎道,“這小子滑頭的很,跟個泥鰍似的,抓都抓不住!”


    一旁的劉荀聽著孟老爺子的話,愣了一愣,這明顯不是對他說的。


    電話裏什麽情況,他也是不知道的,這狡猾的泥鰍是誰,他也不清楚。做他們這行,就是不要沒事瞎打聽,有時候,不知道才能保命。


    劉荀依舊立在那裏,沒有說話。等老爺子把話說完後,他才慢慢走上前,匯報道:“老爺,小姑爺已經在門外了!”


    孟老爺子聽後,隨即便冷下了臉,他擺擺手,讓劉荀將人帶進來。


    彭森被劉荀帶進來後,立在門前,沒敢上前。


    別看孟老爺子現在是個瘦瘦小小的小老頭,年輕那會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彭森在他麵前是不敢放肆的。即使是之前那次,也是孟曉藝在前麵頂著,不停地哭訴,他隻是站在一邊稍微配合著。


    如今,就他一個人,多少都有些畏首畏尾。這一刻,他多希望孟曉藝能早點過來找他。


    屋裏原先是亮著燈的,但是彭森進來之前,老爺子讓劉荀把燈關上了。


    今夜是滿月,月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正好落在孟老爺子的躺椅上。


    孟老爺子躺在躺椅上一副悠閑自得地模樣,但那強大的氣場卻讓人不由得緊張起來。


    劉荀立在孟老爺子身邊,兩人都站在月光中,顯得有些朦朧,仿若天上的神仙尊者,不由得讓人有些畏懼。


    彭森立在門前的黑暗之中,像是隱匿在黑暗中的幽靈,不仔細,真的很難發現屋裏還有一個人。


    彭森看了眼麵前的兩人,心裏莫名地緊張,這是要做什麽?動用私刑嗎?


    他想著,卻不敢開口。如果開口問,不等於不打自招嗎?


    劉荀在來的路上已經暗示過,今天叫他來就是為了羅銘的事。可羅銘的事,警察都沒有證據,他就更應該表現的與我無關才對。如果一上來就開口解釋,不就是欲蓋彌彰了嗎?


    想到這,他告誡自己一定要沉住氣,敵不動,我不動。尤其是在孟老爺子麵前,他必須要時刻保持清醒。


    孟老爺子見他如此沉得住氣,冷冷一笑。上次讓孟曉藝哭哭啼啼的吵得他心煩,這次他得好好問一問。


    孟老爺子緩緩開口,“別緊張,今天找你來,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意見?彭森聽後心裏打起了鼓。他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老爺子問他意見?會是什麽呢?最近公司最大的麻煩就是地鐵建材的事,可是那件事情不是應該翻篇了嗎?那又會是什麽意見呢?羅銘死亡的意見?不可能,這件事,老爺子是不會征求他的意見的?那是什麽意見呢?


    這一刻他有些慌了,原本告誡自己要冷靜的話,也瞬間拋到腦後。豆大的汗珠已經爬上了他的額頭,隻是簡單地思索一下,他就已經害怕成這樣。


    如今已是初冬,夜裏雖說不上多冷,但也是涼的。屋裏雖有暖氣,但老爺子這屋卻是冷的。


    猜不到孟老爺子話裏的意思,彭森也不敢胡亂迴答。


    孟老爺子見他一句話就被嚇得冷汗直冒的彭森,一臉的嫌棄。隨即給劉荀使了個眼色,劉荀立馬會意,他走到彭森麵前,將一段視頻遞了過去。


    彭森看到視頻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愣住了,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爹,這件事情我可以解釋!”


    老爺子聽他喊的這句“爹”,眉頭不由得皺起。這個字,是孟曉藝喜歡喊的,他這個入贅女婿有樣學樣地也跟著喊。隻是這一聲叫出來,同樣的字,卻給他帶了不一樣的感覺。


    孟曉藝這聲“爹”像是撒嬌,而彭森的這句,像是踩了一腳狗屎,那是相當的嫌棄。


    他擺擺手,稍微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讓它不至於顯得太難看,“無妨,上次你既然已經說過了,這也就不算什麽!”


    劉荀收起視頻,重新迴到孟老爺子身邊。


    彭森這邊還沒來及鬆一口氣,那邊老爺子又發聲了。


    “你和那個女人見麵,我也能理解。畢竟男人嘛?不過,你之前不是答應曉藝不會再跟這個女人來往,你忘了嗎?”老爺子緩緩地說著,語氣渾厚有力透著一絲警告意思。


    “我……我……”彭森說的那些話,本就是哄孟曉藝的,他至始至終都沒有跟女人斷了聯係。可是孟曉藝好哄,老爺子可不好哄騙。


    他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他在孟家,一直靠哄騙著孟曉藝,才站穩了腳。如果這個時候讓孟曉藝知道他一直在欺騙她,隻怕他在孟家唯一的依靠也沒了!


    如果讓老爺子知道孟曉藝跟他置氣,八成直接將他趕出孟家!


    現在最讓他頭疼的是,孟老爺子不說羅銘的事,反而說起他養女人的事,一時間把他想好的應對之策全打亂了。


    孟老爺子看著被打亂陣腳的彭森,決定乘勝追擊,“你在外麵,不僅養了這麽一個女人,還有很多年輕的小姑娘,什麽一夜情之類的,我就不一一給你看了!”孟老爺子接著說,自從他知道他這個女婿在外麵養女人之後,明麵上說不計較,其實背地裏沒少派人查他。


    一聽這話,彭森瞬間站不住了。這一刻,他感覺有一把利刃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隻要他說錯一句話,這把利刃就會瞬間割下他的頭顱。


    他之所以敢把那個女人的事告訴孟曉藝,是因為,那是他和孟曉藝結婚前就犯下的錯。他養他們是為了彌補過錯,也為了讓孟曉藝知道,他是多麽的愛她,為了跟她結婚,他甚至拋棄了初戀。


    他敢這麽做,就料定了孟曉藝會因此可憐他,並且理解他的苦衷。


    可是,那些年輕女人,就不好好解釋了。


    彭森是真的怕了,即使跪在地上雙腿還是不由得打顫。見到孟老爺子動真格的,沒幾個人是不怕的。


    孟老爺子見他那副沒有出息的樣,不屑地搖了搖頭。這樣的垃圾怎麽配得上他的女兒,這樣的垃圾怎麽能害死羅銘?這樣的人,就是擺在他麵前,他都不會看上一眼!


    孟老爺子此時心裏那個氣呀!這種沒出息的東西,根本不配當他們孟家的女婿。但他麵上並沒有表現得太多,他看不起彭森,從一開始就看不起他。


    想到自己那個鬼迷心竅的女兒,孟老爺子不由得歎了口氣。


    孟曉藝聰明伶俐,性格活絡,可從小就讓人不放心,高中時不小心懷了孕。背著家裏人偷偷跟男孩去做人流,結果去的是黑診所,不僅被騙了一筆錢,還導致大出血,最後沒有辦法,隻能轉去醫院,摘除了子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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