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欞灑進承乾宮內,映照著兩位風姿綽約的女子——溫貴妃與皇貴妃。她們相對而坐,麵帶微笑地交談著,氣氛融洽無比。作為滿洲貴女出身的二人,自小就接受嚴格的教育,其中便包括嫻熟的騎射技藝。正因如此,她們之間有著數不清的共同話題,從駿馬奔騰到弓弦聲響,每一個細節都能引起彼此的共鳴。


    溫貴妃生性單純,宛如春日裏綻放的花朵般嬌豔動人,但偶爾也會流露出些許跋扈之氣。然而,考慮到她尊貴的身份地位,這樣的性情倒也算不得太過出格。畢竟,在這深宮內苑之中,若不稍稍顯露鋒芒,恐怕難以立足。


    與此同時,在阿哥所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弟子規,聖人訓……首孝悌……”稚嫩的童聲此起彼伏,老九搖晃著腦袋,一本正經地背誦著《弟子規》。一旁的老十也不甘示弱,嘴裏念念有詞,努力跟上哥哥們的節奏。隻可惜,由於年紀尚小且說話尚不流利,對於老十而言,背誦這些文字著實有些困難。


    盡管如此,四阿哥並未對老十網開一麵。在他眼中,老十實在是過於懶散,一向溫柔的林佳姑姑說這叫“擺爛”。


    於是,四阿哥板著臉孔,手持戒尺坐在桌旁,目光緊緊盯著正在背誦的兄弟們。


    老九心領神會,深知四哥此刻心情不佳。


    他一邊佯裝認真背誦,一邊不時偷瞄四哥的臉色,心中暗自祈禱不要惹惱這位兄長。


    四阿哥認為九阿哥,是為了避免出錯挨罰,他聰明地選擇反複誦讀開頭的幾句經文。


    “怎的,九爺背來背去就背這兩句啊?”四阿哥終於按捺不住,麵色陰沉地開口嗬斥道。手中的戒尺重重地敲打在桌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嚇得在場眾人皆是一顫。


    隻見那九阿哥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著,像是兩顆不安分的彈珠,在眼眶裏四處亂竄。他絞盡腦汁,企圖能想出一個天衣無縫的借口來蒙混過關,好躲過眼前這場即將到來的責罰。然而,正當他苦思冥想之際,四阿哥已然看穿了他的小伎倆,二話不說,舉起手中的戒尺便狠狠地朝著九阿哥的腦袋拍了下去。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九阿哥疼得“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那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要衝破屋頂一般。緊接著,毫無顧忌地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還邊委屈巴巴地嚷嚷道:“你欺負爺,爺......爺,不認字......怎麽背啊!”


    四阿哥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反應給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竟愣在了原地。手中原本緊握的戒尺,也因這一驚而不由自主地鬆開,“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跟在四阿哥身旁的蘇培盛也是滿臉震驚之色,心中暗自思忖道:雖說宮裏不許太監讀書,但他們這些常年跟隨在主子身邊伺候的人,多少還是得識些字、懂些道理才行啊。平日裏當差迴去後,大家都會抽時間學上一些,可這九阿哥竟然......大字不識一個?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上次能讓四阿哥如此震驚的人,還得數五阿哥。那一天,陽光透過雲層灑在了尚書房門前,老五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進來。尚書房裏坐著的盡是些年長的哥哥們,如今總算來了一個弟弟,這讓一直身為弟弟的四阿哥也有了當哥哥的感覺。


    隻見四阿哥迫不及待地迎上去,拉住老五的手就開始絮絮叨叨起來。他將先生的各種喜好、各位哥哥平日裏的性格特點以及與之相處時需要注意的事項等等,一股腦兒全講給了老五聽。四阿哥說得口沫橫飛,滿心期待著這個新弟弟能夠認真聆聽並牢記在心。


    然而,出乎四阿哥意料的是,老五聽完後隻是憨憨地對著自己笑了一笑,隨後竟然用蒙語說了一句:“四哥,你說啥?”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在四阿哥耳邊炸響,讓他瞬間愣在了原地。


    四阿哥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一臉茫然的老五,心裏暗自嘀咕:難道是自己剛剛說得太快了?於是,他深吸一口氣,放慢語速又重新將剛才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可是這次,老五依舊是那副憨憨的模樣,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然後用蒙語再次迴答道:“四哥,我不會滿語。”聽到這話,四阿哥隻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仿佛整個世界都突然安靜了下來。


    此時此刻,如果要用兩個字來形容四阿哥的心情,那麽恐怕隻有加粗加大的“震驚”才能貼切表達!他怎麽也想不到,堂堂一個皇子,居然連滿語都不會!一時間,四阿哥瞠目結舌,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九阿哥一邊抽噎著,一邊斷斷續續地迴答道:“額娘她說呀,當個聰明又優秀的皇子可累啦!一旦進了那尚書房啊,往後就別想有啥舒坦日子,沒進尚書房之前就隨便我們玩。


    所以呢……所以她就壓根兒沒給我們倆啟蒙讀書寫字啥的。額娘還講啦,這上頭不是還有好多出色的哥哥嘛,皇阿瑪他老人家又怎麽會缺優秀的兒子?我跟小十呐,隻要好好活著,多生幾個孩子,然後交給她來帶著就成。”


    要說這四阿哥呀,他可是有點兒強迫症在身上的,而且還像那些東北人一般有著一副熱心腸。


    要知道,若不是因為這個,即便他跟十三阿哥相差挺多的,兩人之間的關係也不可能如此要好。這裏頭的緣由,正是由於四阿哥那強迫症似的性子,老是喜歡“助人為樂”。


    四阿哥著實未曾料到,溫貴妃娘娘竟然會這般教導自家孩子。要曉得,這宮裏的一眾妃嬪哪個不是巴望著自家孩兒能夠成為最為出類拔萃的那一個,從而給自己掙得無上榮光,要是能順帶讓娘家沾點光那就更好不過啦。就連他自個兒的額娘都不大經常過問這些事兒,已然算得上是嬪妃之中的一股清流了。此刻再瞧瞧這老九和老十,四阿哥不禁暗自慨歎,他倆果真是親如手足的兄弟啊,活脫脫就是一對“擺爛”組合!


    四阿哥露胳膊挽袖子的,開始教小九小十認字,這一天下來,嘴皮子都要磨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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