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左清秋驚慌失措的模樣,蕭安不禁失笑搖頭。


    他已然猜到,這丫頭怕是早就知曉自己身份了。


    “走吧,去別的地方轉轉。”


    蕭安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且自己哪怕再追問左清秋,對方恐怕也不會給予迴應了。


    畢竟皇帝娶妃嬪這種事情,屬於機密之事,如果不清楚蕭安身份,那倒是可以聊聊,既然知道了,那肯定不可能再聊下去了!


    “嗯……”


    左清秋乖巧點頭,緊緊跟在蕭安身後。


    沿途,可以看見很多才子佳人聚在一塊兒,要麽吟詩作對,要麽喝酒唱曲兒,很是快哉。


    左清秋卻忽然輕聲歎息,收迴視線,盡量不去看這些人。


    “怎麽了?”蕭安發現左清秋情緒低落,就出聲詢問道。


    “就……就是覺得鴻臚寺裏生活的這些人,跟外麵的老百姓,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左清秋低聲說道。


    蕭安眼眉微微一挑,似乎明白左清秋的意思。


    鴻臚寺內張燈結彩,一位位才子佳人推杯換盞,仿佛無憂無慮,很是快活。


    可真正的老百姓,又怎麽可能會過這等生活?


    不說別的地方,就算是大景國天子腳下的京城,也是有不少乞丐出沒的。


    大部分老百姓家裏,更是為了每天的一日餐食而勞累奔波。


    蕭安平靜道:“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也從來不會公平的。有人出生就含著金湯匙,而有的人從小就吃不飽穿不暖,但含著金湯匙的並不一定都是壞人。”


    左清秋若有所思,她倒是沒有想太多,隻是覺得鴻臚寺內外差距有些太過明顯了。


    總是給人一種不太真實,卻又實實在在出現在生活中的感覺,就很荒誕怪異!


    蕭安繼續道:“如果這些人都藏著掖著,不把手裏的錢拿出來花掉,那可是會對整個社會層麵造成很大影響的!”


    左清秋可聽不懂這些,隻覺得話題高深,不禁對蕭安又更加敬佩了幾分。


    不知不覺,二人走到了鴻臚寺特有的內景湖旁。


    湖畔上,還有著幾條小船。


    幾個書生模樣的男子,正一個個端著墨色酒壺,醉意盎然之際,便張口大談家事國事天下事。


    其中一人開口道:“諸位說說,這金錢是不是萬惡之源啊?”


    此話一出,其他人紛紛發表自己的見解。


    “那當然了,這天下之爭,大到亡國滅種,小到自家矛盾,有九成九,都是因為金錢引起的!”


    “確實啊,現在天下越來越不太平了,各國之間多有摩擦,哪一個不是因為金錢鬧的?”


    “古往今來,為何貪官從來都無法根除?所謂‘貪’字下麵一個‘貝’,這‘貝’便是最早的金錢貨幣,而貪本就屬惡,金錢也便是萬惡之源了!”


    “我倒是有不同意見,這金錢若是萬惡之源,那吃人的野獸算不算惡?它們可沒有金錢一說啊。”


    “野獸是野獸,人是人,不能混為一談。”


    “可人若沒了金錢,與野獸又有何異?”


    大家越說越激烈,加上喝了酒,一個個都很上頭。


    左清秋和蕭安聽到這邊爭吵,都不禁無語搖頭。


    “這些人還真是夠閑的。”蕭安失笑著說了這麽一句。


    正常老百姓可不會考慮這種問題,因為討論這些,完全沒意義,就算得到了答案,也改變不了什麽。


    左清秋則看著蕭安,詢問道:“蕭公子,那您認為金錢是萬惡之源嗎?”


    蕭安先一愣,然後笑著道:“你怎麽也跟他們一樣啊?”


    左清秋臉蛋兒略微一紅,然後情緒稍顯低落道:“我自記事起,母親就已經離開人世了,聽父親說,以前家境不好,母親患病,隻能硬抗著,以至於病上加病。後來家中有些錢了,母親卻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蕭安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惡的從來都不是金錢,而是人心。就像死刑犯用刀殺了人,能說刀是惡的嗎?”


    左清秋眨巴著眼睛,一對兒好看的眼眸,在漆黑的夜色中,直勾勾盯著蕭安看。


    這般道理,很直白,卻又直指人心。


    明明如此淺顯的答案,這幫人卻硬是在一旁爭論不休。


    兩人卻都沒發現,離他們很近的地方,有一個背著豎琴的身影,正獨自走在河畔岸邊。


    這身影是個女子,一身青衣在黑夜裏也略顯隱蔽。


    她聽到了左清秋的聲音之後,隻覺得耳熟,當即循聲過來。


    剛剛靠近,就聽見了那邊幾人爭吵聲,緊接著就又聽見聲音熟悉之人身邊,一個男子發表了自己見解。


    女子倒也是頭一次聽說這般觀點,隻覺得頗為新奇。


    “惡的是人心……”


    女子細細咀嚼這句話,不禁輕輕點頭。


    是啊,一切的惡,可不就離不開人嗎?


    至於金錢,就像殺人作惡時用的武器,隻不過是人選擇了它們,而非它們本身要作惡!


    這時,湖畔邊有幾才子出聲道:“哈哈,如此夜色美景,更有美酒在手,幹嘛吵吵鬧鬧?不如由我帶頭,大家各自作一句詩,如何?”


    馬上就有人附和道:“好好……那趙公子先來!”


    最開始說話的才子略微停頓了一下,便張口就道:“我這第一句便是……沒事喝杯酒。”


    第二個才子立即接過話頭,道:“我這第二句是……閑了去勾欄!”


    這句詩一出,頓時引得其他幾位才子連連拍手叫好。


    “接得好啊!”


    “哈哈,徐公子大才!”


    幾個人一頓誇。


    隨後,就到第三位才子了,他先輕咳一聲,然後道:“我這第三句是……醉裏爭頭牌。”


    第四位才子立刻接上:“醒來錢光光!”


    “哈哈,好!好詩啊……咱們四個真厲害!”四名才子相互吹捧,相互恭維著。


    不遠處,背著豎琴的女子則一臉嫌棄,這都什麽破詩啊?真是有辱斯文!


    在她眼裏,這幾個所謂的才子,都是假才學的登徒浪子罷了!


    然而,下一刻。


    又有一道聲音,輕輕響起,同樣是念詩。


    “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隻此一句。


    蕭安仰望天空,莫名有些想家了,可惜的是,他的家,在另外一個時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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