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馬車便緩緩而去,沒過多久,便離開了驛館的範圍。


    “沒有人跟蹤吧?”黃天虎神色凝重的問道。


    “黃都指揮使,你放心吧,就算是有人跟蹤,也早就被我甩掉了,既然我來找你,自然也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吳川微微一笑,應道。


    黃天虎點了點頭,心下也鬆了一口氣,如此,他也放心了。


    接著,黃天虎便繼續問道:“說吧,你找我想要幹什麽?”


    吳川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什麽,片刻後才迴應道:“於總督,衛國公他們,托我來問一問你。”


    至於是問什麽,吳川並沒有明說,他知道,黃天虎定然能夠明白自己問的是什麽,並且為什麽要來問他。


    黃天虎一時沉默了下去,過了許久之後,才說道:“吳按察使,你也知道,弑君之罪,不是我所能承擔的,就算是不殺他,這欺君之罪,也是在所難免的,在下不過是個都指揮使而已,手中並沒有多少權利,更別說其他了,萬一到時候我被推出來頂罪,我也百口難辯。”


    聽到這話,吳川也了然了,黃天虎的意思很明顯,他並不想,也不敢去承擔這份罪過。


    因此,這才將陛下迎進了雁城,並隨手處置了劉偉元父子。


    這個做法,無論是從黃天虎的角度上,還是從他吳川的角度上,都會這麽做。


    畢竟誰也不想給自己留下什麽隱患。


    至於於立人,馬三行他們會怎麽做,那就是另話了。


    當然,結合眼下的情況來推斷,吳川認為,他們大致也會這麽做。


    就連劉朝安,甚至也會不惜大義滅親一番。


    眼下他們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自然不會為了一個小兒,而壞了他們的大計。


    “既然如此,你還是站在我們這一邊兒的了?”接著,吳川直白的問道。


    聞言,黃天虎苦笑一聲,說道:“你覺得我還有反悔的機會嗎?”


    吳川點了點頭,心想也是這麽迴事,黃天虎一直都是他們的核心人物之一,現在想要撇清,也不可能了。


    無論陛下有沒有來青州查探,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換句話說,黃天虎既然已經上了船,那想要下船,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所以你為了監視陛下他們的行動,這才出此下策,故意迷惑外人,一來名義上是保護陛下,不讓陛下生疑,二來也讓我們不敢輕舉妄動,以免壞了大事。”吳川繼續問道。


    黃天虎點了點頭,應道:“不錯,這不僅事關我們各自的身家性命,還直接影響著後續我們能不能成功起事,可以說,這點至關重要,隻是時間太過匆忙,我也沒機會和你們通氣,隻能相信你們隨機應變的能力了,所幸你們沒有出什麽差錯。”


    吳川微微頷首,倒也沒有再多言,一來他與黃天虎接觸頗多,對於黃天虎的言行,他還是頗為清楚的。


    二來,於總督等人雖然擔心,但並不是沒有後手的可能。


    畢竟以他吳川這個按察使的權利,還不敢輕易去查明這個事情。


    兩人並沒有談論多久,很快便各自分散了。


    黃天虎自然是立刻迴家去了,而吳川則是立刻向劉府而去。


    畢竟於立人等人,還等著他這邊迴複呢。


    吳川不知道的是,在暗中,有一雙眼睛,正盯著他的轎子。


    吳川自以為自己處理的很好,沒有人能夠跟蹤他們,但他低估了錦衣衛的實力,若是連一個按察使都跟不住,那就是失職了,也沒有資格再做錦衣衛。


    當然,即便如此,錦衣衛也無法探聽到吳川的對話。


    畢竟距離太遠了,隻能跟蹤到他的行蹤。


    迴到劉府之後,吳川便立刻進去,向於立人等人匯報了今日與黃天虎的談話。


    旋即,氣氛便沉默了下去,他們可以懷疑黃天虎的行為有異常,但是卻不能說黃天虎的這個說法是錯的。


    畢竟兩者有本質的區別,換作是他們在黃天虎的位置,他們也隻能這麽做,除此之外,但凡有一點兒差錯,就會被察覺到。


    “這麽說來,黃天虎並沒有將我們的事情告知給陛下?”馬三行忽然皺著眉頭問道。


    “目前的分析是,但是也不排除黃天虎說謊了的可能。”錢江應道。


    眾人不禁神情一凝,因為這個可能,是很可能存在的。


    換句話說,黃天虎依舊是他們的懷疑對象,不能有任何鬆懈。


    “錦衣衛果然是個麻煩,若不是如此,陛下想必也不會親自過來了,隻會委派其他人,如此一來,應付起來也輕鬆了很多。”馬三行不禁說道。


    “怎麽?你是覺得,我不該殺那幾個錦衣衛?我若是不這麽做,現在我們已經在大牢裏了,要麽身首異處!”於立人冷冷的說道。


    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敢這麽做,畢竟現在誰人不知,錦衣衛是陛下的親軍?隻聽從於陛下的號令。


    雖然錦衣衛隻專注於情報,可是誰不知道,錦衣衛都是挑選的精兵中的精兵,個人的綜合實力,也很強。


    一旦這股勢力聯合起來,不是尋常的軍隊能夠抗衡的。


    所幸,現在錦衣衛分散於全國各地,甚至部分錦衣衛都已經滲透了其他的小國去,短時間內,沒法聚集起來,而且不到萬不得已,蕭安也定然不會這麽做。


    要不然,他們根本沒有起事的可能。


    至於熱武器,於立人作為青州總督,為了防禦大周國,早就申請到了一百門紅衣大炮的配置。


    而這,就是他於立人敢起事的關鍵所在。


    此時,眾人聽到於立人的話,都沉默了下去。


    因為他們也知道,於立人說的是實情。


    不殺那些錦衣衛,現在他們就已經暴露了,要麽他們提前起事,然後被陛下派大軍鎮壓。


    要麽直接就被陛下給抓起來,然後問斬。


    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是一個死字。


    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那就是逃到其他的國家去。


    不過這樣一來,他們也和被判了死刑,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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