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奮鬥近一年,終於到了這一步了。”


    周清感慨一聲,上前取走了一盞空白燈盞。


    他運轉法力,從指尖逼出一滴精血,同時渡入法力、神念,齊齊落入那空白燈盞之中。


    “嘩!”


    精血落下,法力化生,燈盞上立刻騰起一朵橘紅色的火焰,微微搖晃著。


    他單手托著屬於自己的魂燈,穩穩的放在了最下方的一座台閣上,最後再深深看了一眼之後,便拂袖轉身離開了這裏。


    “晚輩已經點燃了魂燈,這便告退了。”


    周清重新迴到前殿,躬身一禮,恭敬道:


    “去吧。”


    長須老者揮了揮手。


    周清轉身走出了殿宇,取出天宮符詔,立刻便有一道虹橋從腳下生出,載著他飛身而下。


    一息後,天宮符詔無聲無息的燃燒成虛無,周清已經重新迴到了先前的地點。


    “嗯……”


    他一邊向竹海飛遁而去,一邊還在思索剛才得到的關鍵信息。


    卷宗典冊上的記載並不多,隻有一些出生籍貫和身世背景等基本信息,更詳細的情報是沒有的。


    “他”是黎陽諸國之一的趙國、雲州梁郡人,出生於梁郡的郡城內,尚在繈褓之時便失去了雙親,由宗族撫養長大。


    等十五歲那年,族中的一位堂叔父送他來到了純陽仙宗的山門,參加了山門大典。


    “這倒是比我預料的情況,要稍微好一點……”


    周清的心中,念頭閃爍不停。


    正常來說,隻要過了三關、點燃魂燈,就幾乎沒有因為身世背景的考核被刷下去的內門弟子。


    最壞的情況,那就他的前身真是魔門安插的奸細,不過這種可能性極小,連千分之一都沒有。


    最普通的情況,就是父母雙全、家中還有兄弟姐妹和祖父祖母等等,那想要“扮演”的難度就很高了,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眼下的這種情況,反倒是比較好處理的。


    前身是孤兒出身,自幼由宗族安排的人手撫養長大、在族中上的蒙學,人際關係非常簡單。


    這個身份雖然也有許多同族的兄弟姐妹和長輩,但畢竟關係隔了一層,沒有父母血親那麽密切。


    “這應該算是一個好消息了,至少我解決這個隱患的難度要小多了。”


    周清想到此處,不禁暗自失笑:


    “想不到有朝一日,父母雙亡都成了一種優勢了……”


    他搖了搖頭,將些許雜念拋之腦後,向著西南竹海急速飛遁而去。


    飛遁了小半個時辰後:


    百裏竹海遙遙在望,周清一口氣飛遁進了竹海深處之後,才發現這裏有一道遁光盤旋不定,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嗯?”


    周清神色微微一怔。


    隨著他的大名傳遍山門內外,他居住在西南竹海深處的消息,早就不是什麽秘密。


    但純陽仙宗中腦子拎不清、不識趣的人極少,眼看周清一飛衝天在即、馬上就要成為內門弟子,許多想要巴結、討好他的人,反倒不敢貿然湊上來。


    畢竟長期以來,他對外展露的都是一心苦修、不理俗事的形象,往日連半分交情都沒有、這時候再礙眼的湊上來,搞不好還得罪人。


    正因如此,迴歸山門後他才能落得一個清淨。


    至於和他有交情的不少人,都等著他正式成為內門弟子、搬去少陽峰之後,再順勢送上賀禮、拉交情。


    “這時候來找我,會是誰?莫非……”


    周清心中有了些許猜測,當即駕馭遁光迎了上去。


    竹海上空,那道盤旋不定的遁光也瞧見了周清的遁光,立刻便湊上前來:


    “可是周清、周師弟?”


    遁光中,一位身形高瘦、穿著青色法袍的中年男子,高聲問了一句。


    “不錯。”


    周清停下遁光,客氣開口道:


    “敢問尊駕何來?”


    青袍男子露出笑容,開口道:


    “在下乃是庶務堂執事鄭工,專為頒布宗門嘉獎、和替周師弟堪算道功而來。”


    “哦?”


    周清聞言,頓時動容道:


    “這麽早就來了?我還以為要最起碼要等上幾天呢。”


    “哈哈……”


    鄭工聞言,哈哈笑道:


    “周師弟,你也太妄自菲薄了!”


    “此番論功行賞,斬妖堂堂主的弟子蘇陌第一,你便是第二位!”


    “剩下的內門弟子都要靠後呢,豈敢勞你久候?”


    周清聽聞此言,頓時也露出一絲笑容,在老地方落下朝日殿後,便將鄭工請入殿內。


    兩人客套了沒幾句:


    鄭工便鄭重的取出一卷金絲赤綬的絹帛,正色道:


    “青竹院弟子周清,接法旨!”


    周清整理了一番玉冠法袍,從容道:


    “弟子周清恭領法旨!”


    鄭工將金絲赤綬的法旨徐徐展開,用沉穩的語氣念誦道:


    “青竹院弟子周清,天賦異稟、心性過人,在羅浮大澤之戰事中慧眼獨具,識破聖心教之奸詐詭謀、護援同門……”


    法旨上的內容,主要都是對周清一連串功績的表彰,最後的賜賞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今,著賜賞周清幻光寶衣、飛火燦金輪、赤晶玉盤各一件,加賜道功三萬!”


    周清的心中湧出喜悅,躬身一禮、雙手高舉:


    “多謝宗門賜賞!”


    鄭工將法旨遞交到周清手中,等周清起身之後,才笑嗬嗬道:


    “此番大戰,周師弟可是居功至偉啊,據說蘇陌師弟也是專門為了你,在斬妖堂主麵前一力請功。”


    周清聞言,不禁頷首道:


    “蘇師兄光明磊落,我迴頭倒是要好好謝過他。”


    鄭工也點了點頭,開口道:


    “這一迴,周師弟大放光彩,宗門諸位高層也是看在眼中,還望你再接再厲、不負山門重托。”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方青色玉盤,示意道:


    “周師弟,把你的留影珠激發出來。”


    “好的。”


    周清應了一聲,當即激發了融合在右手背上的留影珠。


    宗門的賜賞,主要是表彰他在整個戰役中的功勞和貢獻,但斬殺妖族的道功則是另算,這也是一直以來的規矩。


    “嗡!”


    他感覺右手微微一震,手背上放射出一道淡淡光華,立刻便被鄭工手中的青色玉盤捉攝而去。


    “唔,讓我看看……”


    鄭工手中的青色玉盤中心,變得宛若湖麵一般清澈,衍化出一幕幕不同的畫麵。


    周清雖然未曾參加剿滅行動,但後續的突圍戰和偷襲蛟十七、斬殺兩條雜血蛟龍等等,都是開著留影珠記錄的。


    這種山門特製的異寶,顯然也無法造假,否則也不會被作為道功堪算的第一標準。


    “周師弟!”


    鄭工的神念之力同樣很強,很快就堪算出了所有的道功:


    “你此番斬妖共三百七十三頭,其中大妖三頭、頂尖妖獸十七頭,堪比開脈後期的妖獸……”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堆,末了又補充道:


    “根據宗門的規矩,蛟龍一族乃是羅浮大澤的皇族之一,斬殺得來的道功加三成。”


    “其中,蛟十七乃是大軍統帥、敵方首腦,根據庶務堂的相關規定,斬殺後所得道功額外翻三倍!”


    他略一沉吟,便報出了一個數字:


    “總計是一萬八千九百五十五點道功。”


    周清聽到此處,不禁深吸一口氣,心中生出絲絲興奮。


    參加羅浮大澤之戰前,他賬上連一點的道功都沒有,但迴轉山門之後、卻是一次性獲得了將近五萬的道功!


    尋常的外門弟子,恐怕辛辛苦苦二十年都累計不了如此多的道功,更別提他們平日裏對道功的消耗也大,想要攢上萬道功都難。


    這足足五萬的道功,光是兌換成靈石,就足夠他消耗很久很久了。


    “恭喜你了,周師弟!”


    鄭工也忍不住,露出一絲驚歎之色:


    “鄭某在庶務堂擔任執事六十多年了,見過不知多少內門、外門弟子,但能一次性獲得五萬道功的情況也是十分罕見的。”


    “更別提,你馬上就要成為內門弟子,到時候宗門還有一波賜賞,真可謂是前途無量啊!”


    “鄭執事謬讚了。”


    周清習慣性的謙虛了一句,也是笑容滿麵。


    很快,鄭工便告辭離去,周清將他送出了朝日殿後,才開始細細整理此番的賜賞。


    道功且不提,他暫時還沒有什麽想要兌換的,而且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能兌換的東西也不同,他準備留到日後再說。


    此次賜賞中的那三件靈器,才是他真正關心的重點。


    “謔,這三大靈器都是上品,宗門出手真夠大方的。”


    周清感歎了一句。


    這三件靈器,他都是比較熟悉的:


    幻光寶衣和飛火燦金輪就不用提了,他親自用過的,對其的威能和效果一清二楚。


    他懷疑是蘇陌向上匯報的時候,將他的戰績講述的太詳細了,宗門上層才會特意賜賞這兩件靈器。


    至於那赤晶玉盤,他曾經見蘇陌使用過。


    赤晶玉盤不光飛遁速度超過飛火雲,還有一樁妙處,就是在危機關頭能主動崩毀內部靈禁,從而以十倍之速,帶著禦主脫身而走。


    蘇陌在和蛟十七的鬥戰廝殺之中,之所以時時刻刻腳踏赤晶玉盤,就是因為這護身保命之效,反正隻要不催動其用來飛遁、對神念和法力的負擔都很小。


    “不錯!”


    周清吹了一聲口哨,神色中頗為滿意。


    此番論功行賞過後,他就靜靜等著考察完成,登臨內門弟子之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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