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又消失。”蕭行野的聲音低沉，“我怕你打完人就走，我再也找不到你。”
沈舒蘊推開他：“對，是這樣的，我是神仙，我在人間的任務完成了，我馬上迴天上了。”
蕭行野踉蹌了一下，拐杖差點掉在地上。他穩住身形，眼神幽深地看著沈舒蘊：“總之，不要再讓我找不到了。”
“你在命令我？”沈舒蘊冷笑，“我們很熟？”
蕭行野的眼神暗了暗：“那你跟誰熟？賀馳麽。”
沈舒蘊略微思索了下：“哦，他怎麽樣了。”
蕭行野冷哼一聲：“他現在腦子壞了六親不認，嚷嚷著要找你，被他爺爺關起來了，過幾天動手術。”
“你除了這個沒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沈舒蘊攤開手：“沒了，而且這不是你主動提起來的嗎？”
蕭行野咬牙切齒：“賀馳跟我打聽你，你問我賀馳的事，我都有點磕你們兩個了。”
沈舒蘊也不解釋，敷衍地“嗯嗯”了兩聲：“那很有生活了。”
蔣妍靠在牆邊，看沈舒蘊快把蕭行野氣冒煙了，適時走出來對沈舒蘊說：“你別氣這瘸子了，他大晚上搜山找你，一腳踩空把腿給摔傷了。”
蕭行野炸毛道：“誰找你了，我晚上去山頂看星星罷了，蔣妍你囉嗦了。”
沈舒蘊笑道：“星星哥，咱們先走吧，別站著當門神了。”
他們剛要邁步，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別讓她跑了！”
“在這邊，快點！”
蕭行野拄著拐杖站在沈舒蘊身前，蔣妍也走到沈舒蘊另一側，三人並肩而立。
十幾個黑衣人衝上樓梯，為首的是個穿著中山裝的老者。
他大步流星地走來，身後跟著一群保鏢。
“孫家管家親自來了？”蕭行野懶洋洋地靠在牆上，“真是給麵子。”
管家腳步一頓，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蕭行野。
“蕭…蕭少爺。”管家彎下腰，“沒想到您在這裏。”
“怎麽，不歡迎我？”蕭行野玩味地問。
“不敢不敢。”管家連連擺手，“隻是聽說有人打傷了我們少爺，特意來看看。”
“哦，你說她啊。”蕭行野指了指沈舒蘊，“好像是你們少爺自己把頭放她手上的，她也是被迫的，她一個弱女子，能把你們少爺打成什麽樣啊。”
管家額頭沁出冷汗：“這…這…”
“我作證。”蔣妍冷冷開口，“確實是這樣。”
管家臉色變了又變。
一個蕭家就夠他們受的了，現在又加上蔣家。
“既然是誤會一場，那我們先告辭了。”管家朝三人鞠了一躬，帶著人迅速離開。
沈舒蘊沒想到她都沒開口，他們少爺還在病房裏幹嘔呢，管家就這麽走了。果然權勢能壓死人。她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謝謝二位。”
蕭行野轉過身，捏住沈舒蘊的臉：“要不是我提前讓人在醫院外麵守著，你今天就麻煩了。”
沈舒蘊拂開他的手：“爛命一條就是幹，我不可能放過孫旭。”
“你…”蕭行野氣結，“你就不能惜命一點，下次要打他我幫你啊！”
沈舒蘊停下來有些好笑地看著蕭行野：“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打他？”
蕭行野想也不想：“因為他該打，你又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那萬一我就是無緣無故打他呢？”
“那你打唄，我給你兜底。”
沈舒蘊輕哼一聲：“那我想打你怎麽辦，你也兜？”
蕭行野又憋屈地問道：“為！什！麽！我又沒有惹你生氣，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不能。”沈舒蘊幹脆利落地拒絕，“我要迴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騎車來的。”
“那我騎車送你。”
“你個瘸子騎什麽車。”
“那你載我。”
“……”
蔣妍看著兩人拌嘴，忍不住扶額：兩個幼稚鬼。
*
沈舒蘊看著手機上裴鶴衍發來的地址，定位在一個郊外的山腳下。
她騎著機車，沿著蜿蜒的山路一路向上，周圍的景色逐漸從繁華的都市過渡到靜謐的自然。
路邊的樹木愈發茂盛，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氣息。
大約一個小時後，沈舒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禁“臥槽”一聲。
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靜靜地矗立在山腰，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仿佛一幅水墨畫。
白牆黛瓦，飛簷翹角，門前兩尊石獅子威嚴肅穆，透著一股莊嚴的氣息。
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門上銅環閃著幽幽的光澤。
古樸的建築風格與周圍的現代建築格格不入，仿佛穿越了時空。
沈舒蘊下了車，走到門前，輕輕叩響了銅環。
清脆的叩擊聲在山間迴蕩，打破了寧靜。
片刻後，大門緩緩打開，一位身著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
他上下打量了沈舒蘊一番，問道：“請問是沈小姐嗎？”
“是我。”沈舒蘊點點頭。
“裴先生吩咐過您是客人，請進。”中年男子側身讓開一條路。
庭院占地極廣，一眼望不到邊際。
院內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皆是雕梁畫棟，精美絕倫。
假山流水，曲徑通幽，更有珍稀古木參天，樹影婆娑。
幾隻白鶴在池邊悠閑漫步，平添幾分仙氣。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
道路兩旁，每隔幾步便有一盞精致的宮燈，燈身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顯出幾分低調的奢華。
沈舒蘊打眼一看，竟是連主宅的影子都沒瞧見，正巧一輛擺渡車經過，那中年男子邀請她上去。
一路走一路看。廊柱上掛著名家字畫，筆墨淋漓，意境深遠。
“裴先生在書房等您。”那人指了指前方的一座小樓。
推開雕花木門，沈舒蘊愣住了。
整個房間被打造成一個小型博物館，古玩字畫琳琅滿目。
金絲楠木打造的家具，木料紋理細膩縱橫交錯，像流動著的金子又像某種地質景觀，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桌子上擺著幾尊青銅器造型古樸，其上紋飾精美，包漿厚重，一看便是年代久遠的珍品。
桌子旁是幾件上好的瓷器，牆邊立著一排玉器，每一件都晶瑩剔透，觸手生溫，被妥善地安置在防沉玻璃罩中。
裴鶴衍正坐在案前研墨，聽到動靜頭也不抬：“來了？”
“老師，你這住的皇宮？我坐擺渡車都坐挺長時間，你在家不迷路嗎？”
沈舒蘊走到他身邊，“這些都是真的？”
裴鶴衍淡淡一笑：“祖上留下來的。”
他轉身從架子上取下一幅畫軸：“幫我看看這幅畫。”
沈舒蘊接過畫軸展開。
水墨山水躍然紙上，別的她不敢說，但第一感覺是沉悶沒錯了，落款處有一方小印，印文古樸。
“構圖是不錯，但用墨太重了，顯得壓抑。”
沈舒蘊指著畫中的山峰，“這裏的留白太少，失去了靈動感。”
裴鶴衍看了她一眼：“繼續。”
“而且這幅畫透著一股子戾氣，”沈舒蘊搖搖頭，“畫山水講究意境，要有空靈之感。你這畫得太壓抑了，像是在發泄情緒。”
裴鶴衍沉默。
“我說錯了？”
“沒有”，裴鶴衍收起畫軸，盯著沈舒蘊看了一會“這幅畫是我昨晚畫的，確實心情不太好。”
沈舒蘊聞言跟係統吐槽道：他不會是在點我吧？
係統：［文化人是這樣的，作幅畫暗示你。］
她挑眉：“因為我打人的事？”
裴鶴衍也沒說是不是，他走到桌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拿起一個紫砂壺。
壺身圓潤，色澤沉穩，一看便是名家手筆。
他微微側身，將壺口對準兩個冰種飄花翡翠茶杯，手腕輕抬，一股清澈的茶水便從壺嘴中流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落入杯中。
茶水色澤清透，幾片嫩綠的茶葉在其中緩緩舒展，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每一個步驟都恰到好處，仿佛不是在沏茶，而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從容，與他身上那股子清冷出塵的氣質相得益彰，賞心悅目。
“你這段時間去哪了，怎麽不迴消息。”
又是熟悉的問題，她感覺一天之內迴答了無數次。
這話說的，她要是有手機，能不迴嗎，裴鶴衍還捏著她的考核呢。
涉及透露劇情，她也不能多說。
“壓力太大，我去海島散心了，不小心把手機掉海裏了，與世隔絕了幾天。”
沈舒蘊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開始胡謅。
裴鶴衍看著她，眼神深邃：“是嗎？你有什麽壓力？”
“課業壓力嘍，我一個學渣，在諾斯頓有壓力很正常吧？”
裴鶴衍仿佛笑了一下：“要麽不來上課，一上課就遲到，或者睡覺，考勤表上找不到幾個對勾，壓力確實挺大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裴鶴衍是那種陰陽怪氣的嘴毒，劇情裏都沒提到。］
沈舒蘊咳咳兩聲，拿出她的慣有話術：“我下次一定改。”
裴鶴衍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你這學期曠了很多課，作業也沒交，知道後果嗎？”
“什麽後果？”
“諾斯頓學院對學生的成績要求非常嚴格，采用學分製。除了期末考試，平時成績，作業完成度，出勤率，都會影響你的總評。如果總評低於60分，你將會被勸退。”
裴鶴衍語氣嚴肅，“而你這學期，幾乎所有的課程都是零分。”
“這麽嚴格？”沈舒蘊皺了皺眉，“那怎麽辦”
“兩個選擇，退學或者留級。”裴鶴衍淡淡地說。
“你既然問我了，肯定有辦法，撈我撈我撈我撈我撈我。”沈舒蘊眨眨眼睛，期待地看著裴鶴衍。
裴鶴衍看著那靈動的眼睛，歎了口氣，曲起手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接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燙金信函，“這是這學期的期末團隊綜合能力測評表，如果你的團隊在所有項目中都拿到第一名或者靠前的名次，記分超過15分，其他成績都可以忽略不計。”
“往屆都是老師選翹楚參加，一個科目老師選一個種子選手，說是學生比賽，其實是老師之間比拚。”
“這是我的，你把你擅長的項目都報上。”
沈舒蘊接過測評表，仔細看了看。上麵列出了各種項目，包括學術、藝術、體育等各個方麵。
“團隊賽？”沈舒蘊抬起頭，“也就是說，隻要我的團隊總分夠高，我就不用擔心退學或留級了？”
“沒錯。”裴鶴衍點點頭，“而且，團隊成員也可以共享這個成績。”
“那還不錯。”沈舒蘊笑了笑，“我要參加。”
“你最好認真對待。”裴鶴衍提醒道，“能參加這個比賽，就意味著他已經超過百分之99的人了。”
“放心吧，這次肯定不出錯。”沈舒蘊自信滿滿地說。
裴鶴衍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他拿起毛筆，蘸了墨，在宣紙上寫下一個“靜”字。
“我最近要跟著考古隊去沙漠進行文物鑒定，可能有一段時間不在學校。”
裴鶴衍一邊寫一邊說，“你這段時間最好安分一點，不要再惹是生非。”
“去沙漠？”沈舒蘊眼睛一亮，之前在她的旅行計劃裏，隻不過還沒實現就噶了穿書過來了。
“我也想去！”
她一說完，係統就跳出來：［真是便宜你了，主神發布了最新攻略任務：跟著裴鶴衍去沙漠。
線上通道開啟。
“沙漠環境惡劣，氣候變化無常，還有各種未知的危險。”
裴鶴衍皺眉，“這次的考古工作非常重要，不是兒戲，你不能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個男主也太美了吧，冰肌玉骨，像神仙似的，舒蘊舒蘊快拿下！」
「這位女士冷靜點，這位是老師。」
「高嶺之花男主有臉了，而且看房間設施，有價無市啊，全是文玩圈頂級藏品。」
「感覺男主不讓舒蘊去不是討厭舒蘊，是怕他有危險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
沈舒蘊像沒有骨頭一樣滑倒癱在椅子上，耍起了無賴，“你不是我老師嗎？老師去哪，學生當然要跟著。”
“你…”裴鶴衍被她氣笑了，“沈舒蘊，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不能。”沈舒蘊迴答得幹脆利落，“你帶不帶我去？”
「別的女主遇到拒絕：傷心內耗，反思自己，我們舒蘊：躺地上撒潑打滾，你不帶我去我就不起來。」
「熊孩子是這樣的，最原始但有效的辦法，不過有挨揍的風險。」
「實則不然，你看他那寵溺的表情，是會打舒蘊的嗎？」
「給男主氣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他表情有種大家閨秀第一次遇到地痞無賴即視感。」
裴鶴衍看著她，眼神複雜。
他知道沈舒蘊的性格，雖然跳脫，但是個有主意的。
“不行就是不行。”裴鶴衍思索再三還是拒絕道，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放下毛筆，揉了揉太陽穴。
沈舒蘊眯起眼睛，突然一個箭步上前，雙手撐在裴鶴衍兩側，將他困在桌前。
裴鶴衍一時不察，被她壓製在案台上，茶盞微晃，墨香四溢。
“你這是做什麽？”裴鶴衍眉頭微蹙，顯然沒料到她會來這一出，一時間竟掙脫不開。
他向來不喜與人有過多肢體接觸，此刻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正戲開始」
「正戲開始」
「就知道這麽多穿書的，我們舒蘊最有節目。」
「跟著舒蘊有肉吃。」
「通知：打賞元到賬。」
“老師，”沈舒蘊拿起案台上那支還沾著墨的毛筆，輕輕挑起他的下巴，“你說，這張臉可真是仙姿玉貌啊，要是畫花了，多可惜啊。”
「經典橋段之老師你也不想…」
「沈舒蘊——反向強迫男主第一人。」
「舒蘊：順手的事。」
「最有種的女人出現了，吾輩楷模。」
「就是這股純正的禦姐壞女人味，迷死我了，舒蘊寶寶我是你的狗啊啊啊啊啊啊啊。」
裴鶴衍偏過頭，試圖避開她的觸碰，卻被她掐著下巴扭迴來鉗製得更緊。
從未有人敢對他這麽放肆，他一向清冷自持的麵容此刻染上一絲窘迫。
“放開。”
“不放。”沈舒蘊笑得更加肆意，“不答應帶我去，我就在你這張臉上畫畫。”
裴鶴衍閉上眼睛，眉頭緊鎖。
她執筆的手穩穩地在他白皙的臉頰上落下一筆，歪歪扭扭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墨跡未幹，順著他的輪廓緩緩滑落，在他素白的衣領處暈開一朵墨花。
“沈舒蘊！我是你老師！”裴鶴衍終於忍不住喊出聲來，聲音裏帶著幾分怒意。
「喲喲喲喲喲喲喲喲，我是你老師，說完更興奮了。」
「你舒蘊姐隻是把他困那，可沒把他綁住，這男的是不是假裝掙脫不開啊？」
「很明顯欲拒歡迎啊，書裏裴鶴衍可不是什麽任人拿捏的，旁人碰到他衣角他都得換身衣服的。」
「插播一下：他的管家有q有功夫，裴鶴衍隻要一喊，管家馬上衝進來。」
「反正這種好事，我可不會反抗。」
“怎麽，老師還是不同意嗎？”
沈舒蘊挑了挑眉，筆尖慢慢下移，挑開裴鶴衍的衣襟，“那我隻好在老師身上繼續作畫了。”
冰涼的筆尖觸及皮膚的瞬間，裴鶴衍渾身一僵。
他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沈舒蘊的筆尖在他鎖骨處遊走，墨色暈染開來。
他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反應，連耳尖都泛起了紅，心中暗叫不妙。
再這樣下去，恐怕會發生什麽不可挽迴的事情。
裴鶴衍深吸一口氣，終於鬆口：“好了，我答應你。”
“這就對了嘛。”沈舒蘊滿意地放開他，將毛筆隨手一扔。
裴鶴衍坐起身，整理被弄亂的衣衫。他的動作依舊優雅從容，仿佛方才什麽都沒發生過。隻是那張臉上還留著墨跡。
看著鏡中自己臉上那個歪歪扭扭的“蘊”字，眼神晦暗不明，“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知道啊，”沈舒蘊滿不在乎地說，“我在達成我的目的。”
裴鶴衍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
“沈舒蘊，以後不可以這樣達成目的，知道了嗎？”
沈舒蘊慢條斯理喝了口茶：“可是很有用哎。”
他突然正色道：“答應我。”
沈舒蘊眉梢掛著笑望著他：“行，那我以後隻對你這樣？”
裴鶴衍轉過身去不說話了。
「舒蘊別問了，別給他問爽了」
「男主這就有上占有欲了，誰允許了？」
「暗爽哥。」
沈舒蘊推開他：“對，是這樣的，我是神仙，我在人間的任務完成了，我馬上迴天上了。”
蕭行野踉蹌了一下，拐杖差點掉在地上。他穩住身形，眼神幽深地看著沈舒蘊：“總之，不要再讓我找不到了。”
“你在命令我？”沈舒蘊冷笑，“我們很熟？”
蕭行野的眼神暗了暗：“那你跟誰熟？賀馳麽。”
沈舒蘊略微思索了下：“哦，他怎麽樣了。”
蕭行野冷哼一聲：“他現在腦子壞了六親不認，嚷嚷著要找你，被他爺爺關起來了，過幾天動手術。”
“你除了這個沒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沈舒蘊攤開手：“沒了，而且這不是你主動提起來的嗎？”
蕭行野咬牙切齒：“賀馳跟我打聽你，你問我賀馳的事，我都有點磕你們兩個了。”
沈舒蘊也不解釋，敷衍地“嗯嗯”了兩聲：“那很有生活了。”
蔣妍靠在牆邊，看沈舒蘊快把蕭行野氣冒煙了，適時走出來對沈舒蘊說：“你別氣這瘸子了，他大晚上搜山找你，一腳踩空把腿給摔傷了。”
蕭行野炸毛道：“誰找你了，我晚上去山頂看星星罷了，蔣妍你囉嗦了。”
沈舒蘊笑道：“星星哥，咱們先走吧，別站著當門神了。”
他們剛要邁步，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別讓她跑了！”
“在這邊，快點！”
蕭行野拄著拐杖站在沈舒蘊身前，蔣妍也走到沈舒蘊另一側，三人並肩而立。
十幾個黑衣人衝上樓梯，為首的是個穿著中山裝的老者。
他大步流星地走來，身後跟著一群保鏢。
“孫家管家親自來了？”蕭行野懶洋洋地靠在牆上，“真是給麵子。”
管家腳步一頓，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他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蕭行野。
“蕭…蕭少爺。”管家彎下腰，“沒想到您在這裏。”
“怎麽，不歡迎我？”蕭行野玩味地問。
“不敢不敢。”管家連連擺手，“隻是聽說有人打傷了我們少爺，特意來看看。”
“哦，你說她啊。”蕭行野指了指沈舒蘊，“好像是你們少爺自己把頭放她手上的，她也是被迫的，她一個弱女子，能把你們少爺打成什麽樣啊。”
管家額頭沁出冷汗：“這…這…”
“我作證。”蔣妍冷冷開口，“確實是這樣。”
管家臉色變了又變。
一個蕭家就夠他們受的了，現在又加上蔣家。
“既然是誤會一場，那我們先告辭了。”管家朝三人鞠了一躬，帶著人迅速離開。
沈舒蘊沒想到她都沒開口，他們少爺還在病房裏幹嘔呢，管家就這麽走了。果然權勢能壓死人。她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謝謝二位。”
蕭行野轉過身，捏住沈舒蘊的臉：“要不是我提前讓人在醫院外麵守著，你今天就麻煩了。”
沈舒蘊拂開他的手：“爛命一條就是幹，我不可能放過孫旭。”
“你…”蕭行野氣結，“你就不能惜命一點，下次要打他我幫你啊！”
沈舒蘊停下來有些好笑地看著蕭行野：“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打他？”
蕭行野想也不想：“因為他該打，你又不會無緣無故打人。”
“那萬一我就是無緣無故打他呢？”
“那你打唄，我給你兜底。”
沈舒蘊輕哼一聲：“那我想打你怎麽辦，你也兜？”
蕭行野又憋屈地問道：“為！什！麽！我又沒有惹你生氣，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不能。”沈舒蘊幹脆利落地拒絕，“我要迴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騎車來的。”
“那我騎車送你。”
“你個瘸子騎什麽車。”
“那你載我。”
“……”
蔣妍看著兩人拌嘴，忍不住扶額：兩個幼稚鬼。
*
沈舒蘊看著手機上裴鶴衍發來的地址，定位在一個郊外的山腳下。
她騎著機車，沿著蜿蜒的山路一路向上，周圍的景色逐漸從繁華的都市過渡到靜謐的自然。
路邊的樹木愈發茂盛，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氣息。
大約一個小時後，沈舒蘊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眼前的景象讓她不禁“臥槽”一聲。
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靜靜地矗立在山腰，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仿佛一幅水墨畫。
白牆黛瓦，飛簷翹角，門前兩尊石獅子威嚴肅穆，透著一股莊嚴的氣息。
朱紅色的大門緊閉，門上銅環閃著幽幽的光澤。
古樸的建築風格與周圍的現代建築格格不入，仿佛穿越了時空。
沈舒蘊下了車，走到門前，輕輕叩響了銅環。
清脆的叩擊聲在山間迴蕩，打破了寧靜。
片刻後，大門緩緩打開，一位身著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
他上下打量了沈舒蘊一番，問道：“請問是沈小姐嗎？”
“是我。”沈舒蘊點點頭。
“裴先生吩咐過您是客人，請進。”中年男子側身讓開一條路。
庭院占地極廣，一眼望不到邊際。
院內亭台樓閣錯落有致，皆是雕梁畫棟，精美絕倫。
假山流水，曲徑通幽，更有珍稀古木參天，樹影婆娑。
幾隻白鶴在池邊悠閑漫步，平添幾分仙氣。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沁人心脾。
道路兩旁，每隔幾步便有一盞精致的宮燈，燈身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顯出幾分低調的奢華。
沈舒蘊打眼一看，竟是連主宅的影子都沒瞧見，正巧一輛擺渡車經過，那中年男子邀請她上去。
一路走一路看。廊柱上掛著名家字畫，筆墨淋漓，意境深遠。
“裴先生在書房等您。”那人指了指前方的一座小樓。
推開雕花木門，沈舒蘊愣住了。
整個房間被打造成一個小型博物館，古玩字畫琳琅滿目。
金絲楠木打造的家具，木料紋理細膩縱橫交錯，像流動著的金子又像某種地質景觀，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桌子上擺著幾尊青銅器造型古樸，其上紋飾精美，包漿厚重，一看便是年代久遠的珍品。
桌子旁是幾件上好的瓷器，牆邊立著一排玉器，每一件都晶瑩剔透，觸手生溫，被妥善地安置在防沉玻璃罩中。
裴鶴衍正坐在案前研墨，聽到動靜頭也不抬：“來了？”
“老師，你這住的皇宮？我坐擺渡車都坐挺長時間，你在家不迷路嗎？”
沈舒蘊走到他身邊，“這些都是真的？”
裴鶴衍淡淡一笑：“祖上留下來的。”
他轉身從架子上取下一幅畫軸：“幫我看看這幅畫。”
沈舒蘊接過畫軸展開。
水墨山水躍然紙上，別的她不敢說，但第一感覺是沉悶沒錯了，落款處有一方小印，印文古樸。
“構圖是不錯，但用墨太重了，顯得壓抑。”
沈舒蘊指著畫中的山峰，“這裏的留白太少，失去了靈動感。”
裴鶴衍看了她一眼：“繼續。”
“而且這幅畫透著一股子戾氣，”沈舒蘊搖搖頭，“畫山水講究意境，要有空靈之感。你這畫得太壓抑了，像是在發泄情緒。”
裴鶴衍沉默。
“我說錯了？”
“沒有”，裴鶴衍收起畫軸，盯著沈舒蘊看了一會“這幅畫是我昨晚畫的，確實心情不太好。”
沈舒蘊聞言跟係統吐槽道：他不會是在點我吧？
係統：［文化人是這樣的，作幅畫暗示你。］
她挑眉：“因為我打人的事？”
裴鶴衍也沒說是不是，他走到桌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拿起一個紫砂壺。
壺身圓潤，色澤沉穩，一看便是名家手筆。
他微微側身，將壺口對準兩個冰種飄花翡翠茶杯，手腕輕抬，一股清澈的茶水便從壺嘴中流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落入杯中。
茶水色澤清透，幾片嫩綠的茶葉在其中緩緩舒展，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他的動作不疾不徐，每一個步驟都恰到好處，仿佛不是在沏茶，而是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從容，與他身上那股子清冷出塵的氣質相得益彰，賞心悅目。
“你這段時間去哪了，怎麽不迴消息。”
又是熟悉的問題，她感覺一天之內迴答了無數次。
這話說的，她要是有手機，能不迴嗎，裴鶴衍還捏著她的考核呢。
涉及透露劇情，她也不能多說。
“壓力太大，我去海島散心了，不小心把手機掉海裏了，與世隔絕了幾天。”
沈舒蘊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開始胡謅。
裴鶴衍看著她，眼神深邃：“是嗎？你有什麽壓力？”
“課業壓力嘍，我一個學渣，在諾斯頓有壓力很正常吧？”
裴鶴衍仿佛笑了一下：“要麽不來上課，一上課就遲到，或者睡覺，考勤表上找不到幾個對勾，壓力確實挺大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裴鶴衍是那種陰陽怪氣的嘴毒，劇情裏都沒提到。］
沈舒蘊咳咳兩聲，拿出她的慣有話術：“我下次一定改。”
裴鶴衍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你這學期曠了很多課，作業也沒交，知道後果嗎？”
“什麽後果？”
“諾斯頓學院對學生的成績要求非常嚴格，采用學分製。除了期末考試，平時成績，作業完成度，出勤率，都會影響你的總評。如果總評低於60分，你將會被勸退。”
裴鶴衍語氣嚴肅，“而你這學期，幾乎所有的課程都是零分。”
“這麽嚴格？”沈舒蘊皺了皺眉，“那怎麽辦”
“兩個選擇，退學或者留級。”裴鶴衍淡淡地說。
“你既然問我了，肯定有辦法，撈我撈我撈我撈我撈我。”沈舒蘊眨眨眼睛，期待地看著裴鶴衍。
裴鶴衍看著那靈動的眼睛，歎了口氣，曲起手指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
接著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燙金信函，“這是這學期的期末團隊綜合能力測評表，如果你的團隊在所有項目中都拿到第一名或者靠前的名次，記分超過15分，其他成績都可以忽略不計。”
“往屆都是老師選翹楚參加，一個科目老師選一個種子選手，說是學生比賽，其實是老師之間比拚。”
“這是我的，你把你擅長的項目都報上。”
沈舒蘊接過測評表，仔細看了看。上麵列出了各種項目，包括學術、藝術、體育等各個方麵。
“團隊賽？”沈舒蘊抬起頭，“也就是說，隻要我的團隊總分夠高，我就不用擔心退學或留級了？”
“沒錯。”裴鶴衍點點頭，“而且，團隊成員也可以共享這個成績。”
“那還不錯。”沈舒蘊笑了笑，“我要參加。”
“你最好認真對待。”裴鶴衍提醒道，“能參加這個比賽，就意味著他已經超過百分之99的人了。”
“放心吧，這次肯定不出錯。”沈舒蘊自信滿滿地說。
裴鶴衍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他拿起毛筆，蘸了墨，在宣紙上寫下一個“靜”字。
“我最近要跟著考古隊去沙漠進行文物鑒定，可能有一段時間不在學校。”
裴鶴衍一邊寫一邊說，“你這段時間最好安分一點，不要再惹是生非。”
“去沙漠？”沈舒蘊眼睛一亮，之前在她的旅行計劃裏，隻不過還沒實現就噶了穿書過來了。
“我也想去！”
她一說完，係統就跳出來：［真是便宜你了，主神發布了最新攻略任務：跟著裴鶴衍去沙漠。
線上通道開啟。
“沙漠環境惡劣，氣候變化無常，還有各種未知的危險。”
裴鶴衍皺眉，“這次的考古工作非常重要，不是兒戲，你不能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個男主也太美了吧，冰肌玉骨，像神仙似的，舒蘊舒蘊快拿下！」
「這位女士冷靜點，這位是老師。」
「高嶺之花男主有臉了，而且看房間設施，有價無市啊，全是文玩圈頂級藏品。」
「感覺男主不讓舒蘊去不是討厭舒蘊，是怕他有危險啊。」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
沈舒蘊像沒有骨頭一樣滑倒癱在椅子上，耍起了無賴，“你不是我老師嗎？老師去哪，學生當然要跟著。”
“你…”裴鶴衍被她氣笑了，“沈舒蘊，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不能。”沈舒蘊迴答得幹脆利落，“你帶不帶我去？”
「別的女主遇到拒絕：傷心內耗，反思自己，我們舒蘊：躺地上撒潑打滾，你不帶我去我就不起來。」
「熊孩子是這樣的，最原始但有效的辦法，不過有挨揍的風險。」
「實則不然，你看他那寵溺的表情，是會打舒蘊的嗎？」
「給男主氣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他表情有種大家閨秀第一次遇到地痞無賴即視感。」
裴鶴衍看著她，眼神複雜。
他知道沈舒蘊的性格，雖然跳脫，但是個有主意的。
“不行就是不行。”裴鶴衍思索再三還是拒絕道，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放下毛筆，揉了揉太陽穴。
沈舒蘊眯起眼睛，突然一個箭步上前，雙手撐在裴鶴衍兩側，將他困在桌前。
裴鶴衍一時不察，被她壓製在案台上，茶盞微晃，墨香四溢。
“你這是做什麽？”裴鶴衍眉頭微蹙，顯然沒料到她會來這一出，一時間竟掙脫不開。
他向來不喜與人有過多肢體接觸，此刻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正戲開始」
「正戲開始」
「就知道這麽多穿書的，我們舒蘊最有節目。」
「跟著舒蘊有肉吃。」
「通知：打賞元到賬。」
“老師，”沈舒蘊拿起案台上那支還沾著墨的毛筆，輕輕挑起他的下巴，“你說，這張臉可真是仙姿玉貌啊，要是畫花了，多可惜啊。”
「經典橋段之老師你也不想…」
「沈舒蘊——反向強迫男主第一人。」
「舒蘊：順手的事。」
「最有種的女人出現了，吾輩楷模。」
「就是這股純正的禦姐壞女人味，迷死我了，舒蘊寶寶我是你的狗啊啊啊啊啊啊啊。」
裴鶴衍偏過頭，試圖避開她的觸碰，卻被她掐著下巴扭迴來鉗製得更緊。
從未有人敢對他這麽放肆，他一向清冷自持的麵容此刻染上一絲窘迫。
“放開。”
“不放。”沈舒蘊笑得更加肆意，“不答應帶我去，我就在你這張臉上畫畫。”
裴鶴衍閉上眼睛，眉頭緊鎖。
她執筆的手穩穩地在他白皙的臉頰上落下一筆，歪歪扭扭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墨跡未幹，順著他的輪廓緩緩滑落，在他素白的衣領處暈開一朵墨花。
“沈舒蘊！我是你老師！”裴鶴衍終於忍不住喊出聲來，聲音裏帶著幾分怒意。
「喲喲喲喲喲喲喲喲，我是你老師，說完更興奮了。」
「你舒蘊姐隻是把他困那，可沒把他綁住，這男的是不是假裝掙脫不開啊？」
「很明顯欲拒歡迎啊，書裏裴鶴衍可不是什麽任人拿捏的，旁人碰到他衣角他都得換身衣服的。」
「插播一下：他的管家有q有功夫，裴鶴衍隻要一喊，管家馬上衝進來。」
「反正這種好事，我可不會反抗。」
“怎麽，老師還是不同意嗎？”
沈舒蘊挑了挑眉，筆尖慢慢下移，挑開裴鶴衍的衣襟，“那我隻好在老師身上繼續作畫了。”
冰涼的筆尖觸及皮膚的瞬間，裴鶴衍渾身一僵。
他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沈舒蘊的筆尖在他鎖骨處遊走，墨色暈染開來。
他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反應，連耳尖都泛起了紅，心中暗叫不妙。
再這樣下去，恐怕會發生什麽不可挽迴的事情。
裴鶴衍深吸一口氣，終於鬆口：“好了，我答應你。”
“這就對了嘛。”沈舒蘊滿意地放開他，將毛筆隨手一扔。
裴鶴衍坐起身，整理被弄亂的衣衫。他的動作依舊優雅從容，仿佛方才什麽都沒發生過。隻是那張臉上還留著墨跡。
看著鏡中自己臉上那個歪歪扭扭的“蘊”字，眼神晦暗不明，“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知道啊，”沈舒蘊滿不在乎地說，“我在達成我的目的。”
裴鶴衍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
“沈舒蘊，以後不可以這樣達成目的，知道了嗎？”
沈舒蘊慢條斯理喝了口茶：“可是很有用哎。”
他突然正色道：“答應我。”
沈舒蘊眉梢掛著笑望著他：“行，那我以後隻對你這樣？”
裴鶴衍轉過身去不說話了。
「舒蘊別問了，別給他問爽了」
「男主這就有上占有欲了，誰允許了？」
「暗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