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


    “對了,不妨告訴耿老將軍,本宮之所以能夠操控這一切,是因在整個京都之內,任何你想到想不到的角落,或許全都隱藏著本宮的人。”


    “天香樓被抓的逆黨是我的人,天香樓掌櫃是我的人,就連謝林舟最最信任的管家孫軒,也是我的人!”


    “包括那些經此事之後全部撤出京都的北境暗樁之中,同樣有本宮的人!”


    “全都是我的人,他謝林舟和張玉怎麽跟本宮鬥?!”


    朱允熥沉默片刻之後,再次開口,娓娓道來,臉上流露出一絲蔑視世間萬物的冷笑。


    聽到朱允熥後邊的這段話,原本已經目瞪口呆的耿炳文徹底呆在了原地,匪夷所思的看著朱允熥,臉色逐漸蒼白。


    據他所知,那場大亂之後,似乎除了天香樓的掌櫃,其餘與此事有關之人,全都因此喪命!


    他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因,能令那些人心甘情願的為了眼前這位太孫而死?!


    一股無形的恐懼,瞬間席卷全身!


    “殿下將此事就這麽告訴老夫,難道就不怕老夫說出去嗎?”


    耿炳文遲疑良久之後,終於迴過神來,試探著問道。


    “你不會。”


    聽到耿炳文略帶試探性的反問,朱允熥笑了笑,搖著頭說道。


    麵對朱允熥如此自信的迴答,耿炳文微微皺了皺眉頭。


    直到此時他才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曾經被世人稱為廢物的紈絝皇孫,他居然一時之間根本無法看透。


    那雙滿含笑意的雙眼深處,似乎隱藏著一股令他細思極恐的狠辣。


    “或者用另一個詞來形容會更恰當一些,那便是...”


    “你不敢。”


    朱允熥停頓了一下,重新開口補充了一句,嘴角的那抹笑意更濃。


    可是看著這絲飽含深意的笑容,耿炳文卻忍不住心裏一緊,一股無形的恐懼瞬間從後脖頸生出,整個後背轉眼之間被冷汗浸濕!


    “好,既然殿下如此坦誠,從今往後,老夫願做殿下的馬前卒,如有任何差遣,請殿下盡管直言!”


    耿炳文努力平複著心中的恐懼,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斬釘截鐵的說道。


    事到如今,他已經別無選擇,他必須試著賭一次,將營救兒子的希望寄托在眼前這位皇孫身上。


    而且,如果他拒絕,恐怕即便他費盡全力將兒子救出來,他們父子二人也終歸會死在眼前這位太孫手中!因為他知道了太多秘密!


    對於朱允熥剛才的那番話,他已深信不疑,並且將聽到的所有事全都從腦海中驅散,不敢記下任何細枝末節!


    “很好,那麽從此刻開始,你我便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朱允熥滿意的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說道。


    “那是自然。”


    “不過敢問殿下,您打算如何營救犬子?”


    “小兒雖非什麽大才,卻是老夫唯一的親人,倘若他真的出了什麽事,老夫真不知該如何獨活。”


    耿炳文答應了一聲,一臉期盼的看著朱允熥,關切的問道。


    “關於令郎之事,本宮已經查清了來龍去脈,隻因有人在福壽居當眾辱罵你,被令郎聽到之後,借著酒勁一時衝動將其斬殺。”


    “事出有因,還有緩和的餘地,蓄意殺人和過失殺人,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所以他不會死。”


    朱允熥點了點頭,緩緩安慰著說道。


    “可是跟他一起喝酒的朋友卻在案發之後失去了蹤跡,不知道人在何處,即便事出有因,恐怕也無人能夠證實。”


    耿炳文苦著臉,有些無奈的說道。


    “人本宮已經替你查到了。”


    朱允熥笑著說了一句,伸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條,緩緩遞到了耿炳文的手中。


    耿炳文麵帶疑惑,急忙打開紙條看了一眼,發現上麵寫著一個地址。


    “莫非那人就藏在這裏?!”


    耿炳文抬頭看向了朱允熥,驚喜的問道。


    “不是藏,那本就是他的棲身之所。”


    朱允熥搖了搖頭,肯定的說道。


    “多謝殿下!”


    “可是即便找到此人,也隻能證明小兒是過失殺人,如何能夠讓他安然無恙?”


    耿炳文聞言,急忙恭敬地行了一禮,滿是感激,緊接著遲疑著追問道。


    “耿老不必心急,去了便知。”


    “別忘了,抓人之時一定要帶上刑部的人,省得萬一出了岔子,耿老將軍有理說不清。”


    朱允熥擺了擺手,笑著說了一句,接著起身向外走去。


    耿炳文答應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目送著朱允熥的背影,眉宇之間閃過一絲凝重。


    “對了,耿老可知,是誰帶人抓了令郎,然後不由分說,直接將他押去兵部的嗎?”


    朱允熥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側頭瞟了一眼身後的耿炳文,笑著問道。


    “誰?”


    耿炳文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


    “驍騎衛指揮使,曹國公李景隆。”


    朱允熥隨口答了一句,人已經徑直走出了門外,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聽到朱允熥的迴答,耿炳文愣了一下,不由得眯了眯雙眼,眼神中閃過一抹怨恨,臣服朱允熥的決心更加穩固了幾分。


    緊接著,耿炳文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天香樓,將提前準備好放在車廂中的常服換上之後,立刻趕往刑部。


    其子耿璿,本是隸屬於左軍都督府的都督僉事,與同樣隸屬於左軍都督府的李景隆在同一個衙門辦差,事發之時,如果李景隆稍微念及一下同僚之情,事情本不至於發展至今。


    但自從朱允炆被禁足錦繡宮之後,隸屬錦繡宮一派的朝中大小官員個個謹小慎微,如履薄冰,李景隆更是一點都不敢大意,生怕再有什麽把柄被人抓住,到時候連自己也倒了黴。


    隻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鐵麵無私,卻意外的幫助了朱允熥。


    ...


    城東陋巷。


    耿炳文帶著新任刑部尚書康浩銘趁著夜色終於找到了紙條上所記的那處民宅。


    隨行的除了刑部的衙役,還有金吾衛。


    原本康浩銘打算通知之前本就參與此案的驍騎衛指揮使李景隆,但卻被耿炳文強行阻止,轉而通知了金吾衛。


    簫煥收到消息之後,立刻親自帶著人跟了過來。


    “侯爺所說的那人,就在此處?”


    康浩銘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這座漆黑一片的民宅,低聲問道。


    “正是!”


    耿炳文肯定的點了點頭。


    對於自己是怎麽查到的這裏,他隻字未提,更沒提什麽紙條之類,隻說是自己心係小兒安危,派府中管家帶人探查得知。


    “蕭指揮使,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康浩銘轉身看了一眼旁邊的簫煥,緩緩說道。


    雖然對方隻是一名人證,但是康浩銘卻從此人無故失蹤之後對此人有了一定的懷疑,猜測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麽隱情,所以才帶了這麽多人前來。


    “放心吧,他跑不了。”


    簫煥笑著答應了一聲,大手一揮,直接帶人衝了進去。


    很快,民宅之內就傳來了一陣驚唿和厲喝之聲,短暫的嘈雜過後又重新歸於平靜,並未發生打鬥。


    “尚書大人,侯爺,人已拿下,兩位可以入內了。”


    沒過多久,一名金吾衛就從裏麵一溜小跑了出來,來到耿炳文和康浩銘身邊之後,拱手一禮說道。


    話音剛落,耿炳文就立刻火急火燎的衝了進去。


    康浩銘倒是沉得住氣,邁著四平八穩的步伐,緩緩走入。


    院落之內,一名中年人正被兩名金吾衛押著跪在地上,神色慌亂。


    簫煥麵色鐵青的站在一旁,居高臨下的瞪著中年人。


    “你就是陪我兒在福壽居中飲酒之人?!”


    耿炳文快步趕到,指著地上的中年人,沉聲問道。


    康浩銘緩步跟在後麵,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心急如焚的耿炳文,眼神複雜。


    他有些懷疑,連驍騎衛都沒有查到的線索,耿炳文究竟是如何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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