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火生去而複返,說是要留下來,與陳留白一起對付女鬼。


    他到外麵市集上采購了許多生活物資,足夠支持一段時日的了。


    除此之外,還給陳留白買了一匹棗紅馬。


    “此馬雖然不是名種良駒,但也算是一匹健馬,正好給你代步。行走江湖者,胯下豈能無馬?”


    葉火生振振有詞道,最後還強調了一句:“這可是匹母馬!”


    陳留白:“……”


    覺得這廝的腦迴路,確實不同凡響。


    但終歸是一片善意,就不推諉,把馬給收了,隨手係在院落中的老鬆樹上。


    見狀,葉火生忍不住過來道:“書生,你不能光想著騎馬又不給草吃,養馬可是有講究的……”


    扒拉扒拉的,說了一大通。


    比如上等喂養,要用雞蛋混合黃豆來攪拌成食料,諸如此類。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囉嗦?”


    “呃,有些。”


    陳留白看著他,幽幽地道:“話癆是很難交上朋友的。”


    葉火生一聳肩:“好吧,我先去放好東西。”


    其雖然話多了些,但頗為識趣,懂得分寸,倒不至於讓人嫌煩了。


    抬頭觀望天色,陳留白信步而行,開始在破舊的古寺內閑逛起來。


    要把整個地方走一走,看能否有新的感應。


    站在根本法門的角度上:觀想感應,自是先觀想,後麵才會生出感應。


    對於自己的這種特殊觸感,暫且可視為某種靈通天賦。


    但不管法門,還是天賦,都需要一個前置條件來進行觸發。


    就是來觀想!


    如果把古寺遺址視作一份文本,而或功法秘籍,那麽對其進行觀想,自然就會產生感應。


    至於會是哪種感應,得具體而定。


    故曰: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總之走上一遍,不會錯的。


    此地除了那麽兩三間保存相對完整的偏殿外,別的地方,大都成為了廢墟,包括核心建築大雄寶殿等。


    但見垃圾物堆積如山,處處顯露出破落腐朽的景象與氣味。


    其中森然白骨隨處可見,有獸骨,也有人骨,無人來收殮。


    由此得知,在過往時候,定然有別的人誤入此地,又而或來這裏借宿,而遭遇變故,死於非命。


    隨著兇名傳揚,後來就很少人敢再過來了。


    當然,總有些不怕死的,而或是專門到此來冒險尋寶的。


    隻是目前看來,下場並不樂觀。


    如今陳留白在這裏走著,與別人不同的是,他一邊走,間或會施展出法念來探索。


    法念映照下的觀感,與肉眼所見存在巨大的迥異,甚至可以說是截然不同。


    他並不指望這樣就能把寶物翻找出來了,若是那麽容易,豈會留存至今?


    走著走著,前麵是塔林。


    所謂“塔林”,就是僧侶和尚們的墓地,形狀多樣,有高有矮,有方有圓,還有六角八角等,最高為七層,俗稱“七層浮屠”。


    不過這裏的塔林都崩塌得不成樣子了,大部分都存在著外部破壞的痕跡,顯然是有人,而或有別的東西,想要在這些磚石塔裏找到有價值的東西。


    說白了,便是盜墓。


    洗劫過後,自然不會剩下什麽了。


    “書生,你在這作甚?”


    卻是葉火生大踏步而來,他是從外邊的林子間繞過來的。


    陳留白反問:“你呢?”


    “唉,別提了,本想著四處轉轉,狩獵些野味,沒想到一片死寂,莫說獸類,便連一隻鳥雀都找不到。昨天的狼群也不見了,真是見了鬼。”


    葉火生鬱悶地道。


    陳留白說:“這裏本就鬧鬼,形成了一處兇地,依我看,可能快要變成鬼域了。”


    葉火生走南闖北,見過世麵,知道“兇地”和“鬼域”所代表的意思,臉色不禁一緊:“有這麽嚴重?如果真成了鬼域,那可就是生人勿近,有進無出的了。”


    陳留白道:“我沒必要嚇伱,所以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那你呢?”


    “我不怕。”


    葉火生眨了眨眼睛:“既然你不怕,我也不該怕,正好聯手,把這裏給鎮壓了,當是斬妖除魔。”


    陳留白:“……我可沒答應與你聯手,總之該說的都說了,去留隨你。”


    “行。”


    葉火生咧嘴一笑,沒心沒肺地道:“我這人就這樣,天生膽大,百無禁忌。曾睡過墳頭,躺過棺木,隻遺憾沒撞過女鬼。正好趁此機會,見識一番。”


    其並非大言不慚,但在陳留白看來,也不過爾爾。


    其實像他這般武者,渾身血氣灼熱,想要撞鬼還真不容易。


    等閑的孤魂野鬼,哪敢隨便靠近?


    而成了氣候的妖邪又不是輕易就能遇到的。


    至於陳留白自己,若非擅於偽裝作餌,也釣不到魚。


    粗略走過一遍,見時候差不多了,便折返迴來。


    見葉火生在門口空地架起一口鍋,大火燒起,正在熬煮羊肉湯。


    羊肉是在市集上買來的,有十多斤的樣子,因為不好存放,隻能一頓煮完。


    相比之下,陳留白腰間的壺天袋,簡直可稱為神器,集合儲存、保鮮等一係列超越凡俗的功能。


    “書生,來,一起吃,我還買了兩壇酒。”


    提到酒,陳留白倒有些饞了,便不客氣地坐下。


    肉是尋常家畜,酒也稱不上好,但吃喝有了氛圍後,口感便大不相同。


    這一頓直吃到暮晚時分才結束,葉火生忽問:“書生,那女鬼今晚還會不會來?”


    陳留白答道:“應該會。”


    葉火生眼神一亮,心想昨晚陳留白毫不講情麵地一劍把它劈了,再來的話,應該會換個對象。


    比如住在對麵的自己!


    於是趕緊去弄一桶水來洗臉擦身,收拾得整齊幹淨,然後把門開著,一副“歡迎惠顧”的樣子。


    等到差不多的時辰了,葉火生立刻趴在窗欞上往外觀望。


    今晚沒有下雨,但有風。


    夜風唿唿,席卷來大片的青灰色霧氣。


    霧氣中驀然亮起一盞大紅燈籠,一道身影嫋嫋,若隱若現。


    “果然來了!”


    葉火生內心歡喜,睜大了眼睛看。


    沒有風雨礙眼,當那身影從霧氣中走出來,頓時能看得清楚了。


    但見此女身材高挑,一雙大長腿,眉目如畫,端是像是從畫上走出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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