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宣冶開口:「國子監畢業考我沒能考過清君,還欠清君一個承諾,今日,我便是來還的。」


    她怎麽記得沒有打賭說承諾呢,不是就比誰能得第一嗎?


    不過有便宜為什麽不占,反正也是自己贏了。


    苻令珠問道:「不知是何事?」


    宣冶正色道:「你也知曉我父親平日裏負責教導太子殿下,近日,苻侍郎與殿下走的頗近。」


    走的頗近……為了不重蹈前世苻家的下場,在她大婚之時,特意讓她的父親將祖母祖父從老家請了過來,就是想著有人能製止大伯。


    苻令珠舔了舔唇,笑了,她的大伯竟然與太子殿下還有瓜葛!


    不禁幽幽出聲,「你說,我家大伯怎麽就不懂一個道理。」


    宣冶疑惑:「是何道理?」


    苻令珠收斂神色,冷笑道:「陛下永遠是陛下,但是太子殿下可不一定是太子的道理呢。」


    與虎謀皮,就得做好被虎吃掉的準備。


    「我果真沒有看錯清君,」宣冶的眸子滿是憐惜,「我如今愈發覺得清君嫁人可惜了。」


    若不是看清這一點,她宣冶也不會打算直接進宮,做太子妃,萬一,他坐不住那個位置,她又當如何。


    她與苻令珠當真是同道中人,可惜。


    可惜倒是不可惜,苻令珠覺得她該經曆的都經曆過了,甚是疲乏的緊。


    但是就衝宣冶能提點自己,那她也迴送宣冶一條消息。


    因而說道:「感謝娘子將此事告知我,我祝娘子日後能得償所願,有句話,想來還是得囑咐娘子一聲。」


    她停頓一下,鄭重道:「宮中無親人。」


    猶記得,宣冶入宮時,差點被自己的親表姊害得骨肉分離,也是那一遭,讓這個女人性情大變。


    宣冶訝異的看著她,半晌才端起水,一飲而盡,「多謝清君,冶定將謹記。」


    都是聰明人,互相相視一笑,誰也沒問,對方為何要告知自己訊息,消息又從何而來。


    送走宣冶,苻令珠揉著自己的額頭,腦子裏迴憶的全是前世流亡之路的慘烈,狠狠一甩袖,眸中盡是冷冽,「走,今日同我迴苻家。」


    作為一個嫁了人之後,還十分黏娘家,時不時要迴府一趟的人,苻令珠迴家,受到了苻家上下的熱烈歡迎。


    「三娘子迴來了,怎麽不見姑爺?」


    苻令珠壓下胸腔中的憤恨,麵色如常的答道:「他今日在金吾衛當值,我伯父歸家了嗎?」


    「郎君已迴府,三娘子直接去郎君的書房尋他便是。」奴仆恭敬答道。


    「多謝。」


    她頷首,先打發采荷去母親那裏,孤身一人去尋大伯父。


    大伯父苻質正在書房中考校三位堂兄,三位堂兄均已成家立業,大堂兄和二堂兄最為出色,在朝中表現良好,過完年剛升遷至五品官。


    剩下三堂兄因是庶子,不許入朝為官,在經商一道上下了狠功夫,頗有天賦,賺了很多錢。


    大堂兄和二堂兄正將一日下來,在朝中如何行事細細道來,大伯父就仔細提點他們,哪句話說的不對,應該如何說,哪件事應該處理的更圓滑些。


    見她過來,三位堂兄都有種解脫的感覺,大伯父苻質也已經像是忘了因她之故,讓真真退婚之事,收斂了滿身的嚴禁古板氣,同三堂兄道:「三娘子近日開了間書肆,若有空,當得幫襯一二。」


    三堂兄應是,給了苻令珠一個笑容。


    苻令珠向幾位行禮,一雙眼睛巴巴的看著大伯父,明顯的有事同他說。


    他因此讓三位堂兄且先迴去再想想,自己示意苻令珠找地方坐,說道:「明珠迴府可見了你父親,他今日休病假,不去關心他一二,隻怕又該鬧了,來找我可有事?」


    平心而論,她的大伯父若不是行事過於激進了些,站錯了隊,招致滅族之禍,當真算的上是一位合格的家主。


    可惜,他做的都是錯的,她焉和能忍。


    之前隱晦提點過,同祖父和父親也說過,可大伯父一意孤行的話,她也隻能單刀直入了。


    因此正了身子,說道:「今日宣家娘子來找了我,其父想必伯父認識,宣家娘子告訴我,伯父近日和太子殿下走得頗近,明珠想問伯父一句,可是想將寶壓在太子身上?」


    她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大伯父臉上神色,見他詫異中並無疑惑,心下一沉,他果真上了太子的船。


    苻質頗有些寬慰,「原以為明珠尋我是為了私事,未料到竟是此事,你比之你父親倒是強上不少,他若是知曉你來尋了我,恐怕還不知如何傷心。


    朝中之事,明珠不用多管,伯父心中自由思量,明珠隻需做好王家夫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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