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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事物繁忙也該遞個信,讓人去金吾衛尋他,也進不去。


    不說祖母開始擔心他的安危,就連她都覺得王易徽有危險。


    可天子腳下,他又是金吾衛,酒樓一案立下功績,誰又敢動他。


    男主人不在家,她自然是要招待客人的。


    她抿住唇,一麵換了衣服,一麵在心裏思考,冥冥中,覺得此事跟長安公主脫不了幹係。


    收斂神色,因心裏存著事,麵上就帶了早被她藏起的威嚴。


    稍一抬眼,眼神流動中,似是看破一切,讓人忍不住心生寒意。


    酒樓的掌櫃帶著眾人對其行禮,感謝她的幫助。


    言語間頗為真誠,苻令珠心情稍緩,總歸和王老狗沒白忙乎。


    讓他們不必多禮,不過舉手之勞,能將他們救出,當真是極好。


    掌櫃的看了看薛穀,示意他膽子大點,自己帶著酒樓的契書,恭恭敬敬奉上。


    「夫人和郎君的救命之恩我們不敢忘,這酒樓便送給夫人和郎君,以表我們的感謝,還望收下。」


    苻令珠接過酒樓的契書,這酒樓的位置足以讓普通人眼紅,對她來講卻不算什麽,也沒推辭,便收下了。


    她若不收,這酒樓也是在長安城開不下去的。


    鬧出這麽大的事情,隨便長安公主一句話,他們就能再次被抓進大牢。


    接過酒樓,就意味著接過燙手山芋。


    因而將東西交給采荷,又囑咐了她幾句,才問向掌櫃,「不知你們日後有何打算?」


    掌櫃苦笑,賴以為生的酒樓開不下去,他們又能如何,隻是道:「我們想著去別的州城看看,都是有手藝的人,釀酒、做菜,怎麽也餓不死,此番能夠撿來一條性命,已是萬分感恩。」


    在他身後的酒樓中人,無不點頭稱是,反正酒樓是掌櫃的拉起來的,掌櫃的去哪,他們就去哪。


    苻令珠對掌櫃高看一眼,隻覺此人仁義,才能收攏酒樓中人人心,不然,當初坐牢時,薛穀又怎會想著替他頂罪。


    不過中年喪女,又經曆牢獄之災,讓這位掌櫃佝僂不少。


    「夫人,」采荷拿著托盆走了進來,在掌櫃麵前站定,說道,「我們夫人的一片心意,掌櫃收好。」


    掌櫃不明所以,苻令珠頷首:「拿著便是,不能白要你的酒樓。」


    紅綢掀起,裏麵竟然是擺放整整齊齊的官銀。


    「這如何使得,」掌櫃推辭,想將托盤交換迴去,「使不得,使不得,夫人救了我們的命,送上酒樓是我們應當的。」


    苻令珠看向潘伯婕,潘伯婕知曉其意,便勸道:「收下吧,夫人不差你的酒樓,知曉你們感謝便足矣。」


    「正是,」苻令珠道,「便當我買下你的酒樓,官銀不好流通,你們需得自己想辦法換銅板布匹,拿著這些錢,去往別地落腳,也能快速生存下來。」


    她又道:「我名下產業眾多,你們若是還想留在長安城,可在我手下工作,不必擔憂會有人找你們麻煩。」


    掌櫃仁義,又能在長安城開的起酒樓,她當真是起了招攬心思的。


    「多謝夫人好意,奈何留在這長安城,便想起小女的慘狀,隻能辜負夫人了,」掌櫃十分不好意思,他確實需要這筆銀錢,歎了口氣,轉而將薛穀叫了過來,「夫人,這孩子一直在我手下幹活,實不相瞞,我是拿他當兒子培養的,他應是願意留在長安城的。」


    苻令珠目光放在薛穀身上。


    上一次見麵是在牢房,昏暗中也看不清麵貌。


    此時瞧著,到真是英武,劍眉星目,怪不得潘伯婕一顆心掛在他身上。


    薛穀被叫了出來,「噗通」給苻令珠跪下了。


    苻令珠此刻,竟是沒有半點意外,隻聽他道:「夫人,我願留在長安城,今日除了感謝夫人救命之恩外,還想求夫人一事。」


    「何事?」她瞧了眼麵若紅霞的潘伯婕,心如止水。


    「我想求娶府上的表娘子。」


    果然……


    她低低的笑出聲來,「你又拿什麽娶呢?」


    目光一掃,掌櫃帶著眾人識趣的離府。


    潘伯婕待他們走後,二話不說也跟著跪了下來。


    薛穀側頭,眼眶紅著,很是心疼她的下跪,「伯婕,你別。」


    她輕輕搖著頭,「大郎都敢為我上門求娶,我自是和大郎一條心,千難萬難我都不怕。」


    兩人情意綿綿,苻令珠在心裏翻個白眼,她還什麽都沒說,別把她當成專門拆散鴛鴦的惡毒主母,好不好。


    潘伯婕眼中含淚,萬分柔弱的看向苻令珠,一眨眼,淚滴滑下。


    那是求她陪她做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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