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令珠眼神複雜,宣冶依舊是宣冶,說話能將人噎個半死。


    但麵對她,說出自己內心真實想法,也無妨,「我不如你,也不願子欲養而親不待,父母十分喜愛他,他也十分優秀,家世、樣貌、學識,五一缺點,我找不出理由拒絕。」


    嗯,順便給王老狗添些麻煩,和離之後立女戶,她又是一條好娘子。


    她很少佩服女子,但宣冶必須算是其中一位,前世若沒有宣冶為她上下打點,她早就在朝堂上露出馬腳被五馬分屍了。


    宣冶啊,論毅力,她真的比不上。


    她是從一品的太子太傅嫡女,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嫁給太子,做下一任的皇後。


    但萬萬沒有想到,她為了心中執念,想學女帝,入了宮,成為了陛下的心尖尖,榮獲貴妃稱號,成為了太子的長輩。


    之後,她利用自己的身份,在後宮攪風攪雨,一次意外,在宴席上見到她,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她,當時她神情又悲又喜,說:「你還堅持著呢。」


    她苻令珠自然不會應,但後續宣冶的幫助是實打實的,道路艱苦,她默不作聲的享用了,也是變相承認了。


    兩人便一直持續著,不挑明身份的相交。


    所以,她對現在的宣冶,總是能多出一分耐心來,說話也沒什麽顧忌,畢竟對方,總能明白她所想。


    宣冶張張嘴,最後吐出兩個字,「這樣。」


    而後她眼神堅定起來,揚著下巴道:「既然我們無法在此項上分出輸贏,那我們畢業大比見分曉。」


    「啊,對了,忘了說,沛笙那般好,你莫要拖他後腿。」


    苻令珠青了臉。


    真的,這到也不必,她認輸!


    那一分耐心還給她!


    有和宣冶的賭約在,苻令珠簡直化身為了拚命十三郎,學習,她的生活裏除了學習沒有其他的。


    別跟她提王老狗,她不聽!


    嗬,他這次月考是國子學第一?她不聽!


    嗬,金吾衛和西北軍都搶著讓他去自己那實習?她不聽!


    但是她不聽,各種關於王老狗的消息,總能被丙班的同學以各種方式,灌輸到她的耳中。


    當初為了能讓苻令珠入蹴鞠隊,丙班同學請了蹴鞠隊的人將近一個月的中飯,又因為舍不得自己請出去的好吃的,他們都是和人家一起吃的。


    三吃兩吃就和人家混熟了。


    蹴鞠隊除了國子學乙班的小貓兩隻,剩下都是甲班的,簡而言之,都是王易徽他們班的。


    想打聽他的消息簡直易如反掌。


    再加上他們認定苻令珠喜歡王易徽,各式各樣,就連王易徽同太學哪個女學生說了句話,都得告訴苻令珠一聲。


    苻令珠煩不勝煩,她重重放下手中書本,沉著臉望著那些在商議東閣哪道菜好吃的丙班同學們,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自從月考考的好,甚至丙班有幾個人都能比乙班的成績好,丙班的同學們就飄了。


    看來,是時候要讓他們認識真實的自己了。


    就以他們那底子,不好好學,畢業大考是想考太學最末嗎?


    要知道小娘子還好,畢業之後直接迴家,備親的備親,踏青的踏青,那小郎君們呢。


    都是家裏沒點權利,不能給他們安排實習地方的,再不好好學習考試,到時候國子監按照個人成績分實習點,是想被直接分到哪個犄角格拉呢。


    她輕輕開了口,「月考都已經過了幾日,也放鬆的差不多了,你們是不是該收心學習了?」


    和苻汝真關係最好的小娘子擺擺手,「哎呀,這次都能考好,下次一定能考的更好。」


    有不少人附和,「就是,清君你也別太累了,我看你光看書了。」


    「好不容易祭酒解了我們的禁,可以去東閣吃飯了,今日清君想吃什麽?」


    我想吃你們,一個個沒經曆過外麵世界毒打的。


    對自己很自信麽,我看你們都飄到天邊上了。


    「你們都知道下次考試就是畢業大考了吧?掐指一算,都不到兩個月了。」


    「知道知道。」


    苻令珠:「那好,學《春秋》、《禮記》的今日背五篇給我聽,學《詩經》、《周禮》的今日背三篇,至於跟我一樣學《左傳》的,我親自考你們,誰要是沒背上來,中午,就別去東閣吃飯了。」


    一眾都沒學習的孩子們傻眼了。


    他們看著苻令珠的笑容,總覺得滲人的緊。


    苻汝真弱弱舉手:「要是中午都沒背下來呢。」


    苻令珠笑的更好看了,「哦,沒關係的。」


    她看著他們亮起眼睛,輕輕吐氣的模樣,接著道:「一篇抄十遍,總能背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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