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怎麽了?”


    江鋒從興奮中迴神,左顧右盼,不知道自己又不小心幹了什麽“壞事”,竟然惹得周圍人異樣的眼神看向自己。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夥!”


    趙烈不再管被抬走的吳剛,怒氣衝衝來到演武場中,拔刀指向江鋒。


    “趙將軍,我不過是奉命行事,何來不知天高地厚之說?”


    江鋒不卑不亢道。


    “王監使,此人無法無天,讓我殺了算!”


    趙烈咬牙切齒,很想一刀砍了江鋒。


    王仙芝此時臉色陰晴不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道:“他不過是遵我之令……是個好兵。”


    “可是……”


    “沒什麽可是,大將軍那邊我自會向他解釋!”


    趙烈還想說點什麽,王仙芝眼神一瞪,他隻好把刀收起。


    “唉!”


    趙烈歎氣一聲,看了看地上的屍首,滿臉愁容。


    “王監使,這些人難道不該殺麽?”


    江鋒不解地看向王仙芝。


    王仙芝臉上露出苦笑,再次認真打量起眼前這個年輕人。


    此刻的江鋒意氣風發,天不怕地怕,可不就是曾經年少時的自己?


    “你做得很好!”


    王仙芝聲音變得凜冽起來。


    說完,王仙芝轉身看向演武場外看熱鬧的將士和士兵,大聲道:“諸位將士,蠻族屢犯我邊境,你們覺得該不該殺?”


    “該殺!”


    王德發見上王仙芝問話,本能地進行迴應。


    口嗨完,突覺口誤,慌忙閉口。


    “犯我大乾者,雖遠必誅!”


    江鋒跟著唿喊,語句鏗將有力。


    “雖遠必誅!”


    “雖遠必誅!”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軍營爆發出高昂的戰意,喊殺之聲響徹整個軍營。


    “好一句雖遠必誅!”


    “這小子今天倒是給我上了一課,人生之事當斷不斷,必遭其亂,思過往則抑鬱,思未來則焦慮,倒不如當下之快意恩仇!”


    王仙芝看向意氣風發的江鋒,心情彭拜不已。


    “軍帳中剛才的人員,除了那被抬走的吳剛,全都跟我迴到軍帳中繼續開會。”


    待將士們激昂的情緒平息後,王仙芝頭也不迴地走出演武場。


    眾將都默默跟在他身後,一言不發。


    “江兄,恭喜你,從此你的威名怕是要響徹整個虎牢關了,甚至傳遍整個蠻夷!”


    眾人身後,王德發快速走到江鋒身旁對他豎起大拇指。


    “你這奸商表情……我怎麽聽著你像是在諷刺我?”


    “到底怎麽一迴事?剛才我殺了巴雷王後,將士們都一副好似我殺了他們老爹的表情?”


    江鋒一把抓住王德發的手臂,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


    “真不知道?”


    “廢話!”


    “也對,你剛來沒幾天,不知道很正常。”


    王德發左右看了看,小聲道:“我大乾開國之初,你可知道為何大軍師諸葛暮雲七擒七縱南蠻皇?”


    “不知道。”


    江鋒鬱悶道。


    自己這副身體的主人見識不高,哪裏懂朝堂大事。


    “七擒七縱南蠻王”這個故事,江鋒在平行世界倒是聽說過,但故事的主角是諸葛亮,不是什麽諸葛暮雲。


    見江鋒是真不懂,王德發耐心解釋起來。


    “那是因為這些蠻族雖然對我們殘暴,但人家對內很團結,很看重自己的名節和榮耀……你殺了他們一人,他們很可能會殺你全家!”


    “大軍師正因為這個原因,當年故意七擒七縱南蠻皇,把他徹底打服氣後,讓他帶領他的部落首領臣服我大乾。”


    “如今我大乾國運岌岌可危,若是再能以這巴雷王為突破口效仿諸葛暮雲再來一招‘七擒七縱南蠻王’,南方戰事說不定就能停了。”


    “再不濟,把巴雷王押往京都當人質,也會讓巴雷王所在部落安分下來。”


    王德發說著歎了一口氣。


    “你可倒好,把人家巴雷王給宰殺了,怕是這虎牢關未來有一段時間將會很不太平,甚至大軍來犯!”


    “原來如此……看不出來,你這胖子對目前戰事很有見地嘛。”


    江鋒明悟,對王德發跨目相看。


    “小瞧人了不是?”


    “不過,這些個分析都是我從張平校尉那聽來的,要說有見地,那也是他教得好。”


    王德發有些飄飄然。


    “話雖如此,我觀那巴雷見我們大乾羸弱,毫無投降之意,曾經的招式用在他身上肯定不靈。”


    “反正我人都殺了,蠻夷想來找我報仇盡管來就是,他們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雙我殺一雙!”


    江鋒咧嘴笑了起來,滿不在乎,巴不得蠻族多派點人來暗殺他。


    最好再來幾個親王,自己把他們都給剁了,好領取各種係統獎勵!


    “你還笑得出來!”


    “看剛才趙將軍的反應,那巴圖王本是要送到京都當人質的,你斬殺了巴雷王,朝廷那邊的保和派指不定要拿你開刀!”


    “就算保戰派支持你,那蠻族也不會放過你!”


    “你想想……堂堂一個蠻王,卻死在你這麽一個無名小卒之中,蠻族不把你千刀萬剮怎能解恨?”


    王德發看到江鋒太過於鎮定,不由得為他瞎操心起來。


    “關我屁事!”


    “是王監使讓我殺的人。”


    江鋒不爽道。


    莫名其妙就卷入了朝廷派係鬥爭之中,還特麽成為了蠻族的大敵,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傻子都看得出來,王監使不過是在試探你,最多讓你當著巴雷王的麵殺巴雷王的手下嚇唬嚇唬巴雷王。”


    “誰曾想……你二話不說,先把巴雷王給砍咯!”


    王德發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暗自祈禱江鋒殺了巴雷王這事不要牽連到自己才好。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軍帳大營。


    “你們幾個在賬外暫且等候!”


    江鋒、王德發、老菜等幾人被王仙芝的副官攔在了軍賬外。


    之後,江鋒便在軍帳外聽到了軍賬中傳出激烈的爭吵之聲,無非就是巴雷王被殺一事要如何給上頭一個交代。


    聽得賬外的江鋒也不由得有些心虛起來,有點後悔殺了巴雷王。


    事已至此,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江鋒,你一人進賬!”


    終於,江鋒被傳喚進了軍帳之中。


    “兄弟,說話別太衝了!”


    王德發叮囑江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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