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已經下雪了,堆了厚厚的一地。


    那頭的江硯爍把雪捏成一團,形成一個圓球形狀,朝著顧書悅的方向丟過去。


    他也沒個分寸,這一把雪硬生生的丟在了顧書悅的圍巾裏,冷的她直打哆嗦。


    “江硯爍,你給我等著!”顧書悅惱了,抓起雪球反擊過去。


    不小心誤傷到了季臨,季臨也憤怒的加入到了他們的陣營當中。


    打完了雪仗,一行人的衣服濕漉漉的,灰溜溜地迴到別墅裏去換衣服。


    謝京宴沒搭理他們,跟池枝顏一起放煙花。


    到半夜的時候,迴到別墅裏,由於時間太晚,他們都在別墅客房裏住下,池枝顏和謝京宴則是迴了主臥。


    門剛一關上,謝京宴就摁著她的後腦勺,偏頭吻了下來,外麵的氣溫很低,他的唇瓣冰涼,口腔內部卻是滾燙一片。


    有什麽東西探到了裏麵,肆無忌憚的。


    池枝顏忍著沒發出聲音,因為不確定季臨他們睡沒睡,她也不知道別墅隔不隔音。


    謝京宴離開她的唇,故意挑眉,“別憋著,想出聲就出。”


    池枝顏露出一個假笑,推了推他,“奶奶還在隔壁,還有季臨他們住在客房,離這也不遠。”


    言外之意就是提醒他不要太過火了。


    謝京宴不聽。


    公主抱起她,丟在大床上彈了彈,臥室裏的窗簾自動拉起,明亮的燈光自動暗下來,放起了一陣露骨的氛圍英文歌。


    ——


    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顧書悅開始抱怨,“江硯爍,都怪你,昨天誰讓你往我身上丟雪球,我感覺我都要感冒了,昨晚打了一晚上的噴嚏。”


    江硯爍撇嘴,“姑奶奶你還好意思說呢?我那不是照顧了你一晚上嗎?你以為你喝的薑茶暖寶寶是天上掉的?”


    季臨昨晚睡的客房是離主臥最近的,此刻他眼下有淡淡的烏青,看向謝京宴的表情也有些沉深。


    謝京宴瞥他一眼,“怎麽?昨晚沒睡好?”


    季臨嗬笑,“拜你所賜。”


    江硯爍並沒有聽出其中的弦外之音,嘖了一聲,“季臨,你大早上的跟顧書悅一樣找茬兒吧?還是我跟阿宴同命相連。”


    謝京宴瞧他那個傻樣兒就不想搭理。


    新年池枝顏跟謝京宴是迴港城過的,由於老太太身體的原因,幾個人是坐車迴去的。


    一開始方玉華並不願意過去港城,想一個人待在京市,池枝顏就去就行了,在謝京宴的勸說下,她才同意。


    來到港城,謝家老宅,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方玉華,就被謝老太太挽著一起走了,“不用管他們,我們聊!”


    倆老太太似乎很投緣,聊的不亦樂乎。


    老宅的新年氣息很濃,人也都熱熱鬧鬧的集聚一堂。


    在老宅待了快半個月,兩個老太太把婚約的時間給定下來了,這速度,快的池枝顏都有些瞠目結舌。


    這段時間她算是安生了一些,也無意在新聞中看到了關於傅氏的消息。


    傅氏雖然並沒有很快的垮台,但這次的輿論風波還是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池枝顏抿著茶杯喝了口,也不關她的事,這都是傅西沉自己作的。


    又過了一個星期,池枝顏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枝顏,最近過的還好嗎?】


    她手指不易察覺的顫動了一下,沒猜錯的話,這個口吻,她不會認錯的。


    心中即使早就不抱有任何的念想,收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心口還是震動了。


    爸爸離開了,隻剩下了她和奶奶,如果說她還有其他的親人,那就是梁慧蘭了,這個拋棄她冷血的親媽。


    【當然好啊。】


    輕描淡寫的一句,蓋過這一年的全部。


    【媽最近想見見你,有時間嗎?】


    【好啊。】


    放下手機,池枝顏神色平靜,坐在原地思考了好一會兒。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答應梁慧蘭的見麵,明明他們應該當對方是陌生人的。


    關於池家破產的消息,池枝顏已經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謝京宴走過來,端著一個冰糖雪梨,“怎麽了,一個人坐在這裏發呆。”


    池枝顏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我媽給我發短信了,約我見麵,明天。”


    謝京宴側頭,舀起一小塊雪梨放在勺子上吹了吹,“那你要去嗎?”


    “去。”


    “要我陪你嗎?”


    “好。”


    這一晚上池枝顏久久的睡不著,有時候翻到左側,有時候翻到右側,直到謝京宴將她緊緊地裹住,鼻尖蹭上她的,“好了,睡吧。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句話的緣故,沒一會兒後池枝顏還真睡著了。


    翌日,謝京宴開車送池枝顏來到了約定的茶館裏,他站在門口沒進去,衝著她笑了笑,“我就在外麵等你。”


    池枝顏點頭,進去了。


    梁慧蘭已經在裏麵等著了,不出意外的話,葉盈月確實坐在一邊,兩人穿著同款的母女服裝,就連葉盈月身上的配飾都是從前梁慧蘭十分寶貝的東西。


    池枝顏嘴角勾起嘲諷一笑。


    從前,這樣的母女服裝,是她跟梁慧蘭一起穿的。


    可現在看來,她今天的這一身黑色裙子,倒顯得過於單調了。


    梁慧蘭看見她,眸光暗了暗,主動開口,“枝顏。”


    池枝顏在他們的對麵坐下來,“梁女士,有什麽事情直接說。”


    梁慧蘭顯然並不介意這個稱唿,笑了一下,“枝顏,再怎麽說生理方麵上,我也是你的母親,你是我肚子裏生出來的。其實這次來叫你也沒什麽大事,你也知道,西沉的年紀也不小了,聽說你們間也沒關係了,你妹妹喜歡他,還希望你能搭個橋。”


    池枝顏嘴角扯了扯,沒什麽表情,“那你可找錯了人。”


    梁慧蘭麵上保持著良好的微笑,“錢不是問題。”


    池枝顏也不急,打開旁邊的公文包拿出了一堆文件,推了過去,“對了梁女士,您要是不主動找我,我還差點兒忘了點事情呢。”


    梁慧蘭看著文件上方寫著的“財產轉讓書”幾個字的時候,笑容瞬間凝固,“你這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很難理解嗎?”池枝顏看著她,一字一句,“公司是我爸白手起家創的,我爸有一份遺囑,池家剩下的財產,都是我一個人的。”


    “梁女士,你在池家破產的時候卷了所有的財產跑路,可否想過你還有個女兒?”


    “你拿著這些錢花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考慮過我爸在天上看著嗎?”


    “還是說,是你蓄意謀害,想要吞掉池家的財產?”


    如果隻是普通的破產,池家留下來的那些錢足以還完錢還剩下一筆豐厚的資金。


    可梁慧蘭將這些一分都沒留下,盡數收入自己的口袋。


    葉盈月越聽越不樂意,皺眉,“池枝顏,你瞎說什麽?這些錢本來就是我媽的,你別想血口噴人。”


    “還有你,”


    池枝顏目光淡漠的瞥向她,“享受著不屬於自己的生活,下水道的老鼠當夠了嗎?”


    葉盈月吞了吞口水,反駁道,“你胡說,憑什麽我們都是媽的女兒,你可以錦衣玉食,我就隻能普普通通的過生活?”


    池枝顏把筆也一起推過去,淡聲道,“這份協議書,梁女士,你是自己簽,把吞下去的全部吐出來,還是讓我用你那一套,搶過來?”


    梁慧蘭聽著她的話,笑了一聲,故作鎮定,“枝顏,我知道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但這些,我不會給你。”


    “是嗎?”


    池枝顏也不廢話,留下幾份文件直接起身離開,在走廊上頓住腳步,“那就法庭見。”


    看見她留下來的文件上印著什麽,梁慧蘭的眼瞳驟然睜大。


    從茶館出來,池枝顏吸了口氣。


    不難猜到,梁慧蘭此行叫她的目的是什麽,隻是知道了事實之後,還是不太能接受。


    謝京宴一把扛起她,在她的嘴巴上啄了一口,“走,老公請你吃飯。”


    池枝顏掙紮了一下,剛剛的心思瞬間被拋之腦後,“你幹嘛啊,周圍還有人呢。”掙脫不開,她索性放棄,把整張臉都埋進了男人的胸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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