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拿了錢票,心滿意足地拉開門,就看見男人像一堵牆似的守在院子裏。


    顧野聽見動靜,迴頭便見江雪倚著門框,正笑吟吟地望著他。


    他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了兩圈,確定她沒受委屈後,才走上前,生澀開口,


    “媳婦,你剛才沒受委屈吧?錢票要不迴來沒關係,我還能掙,不會委屈你的。”


    江雪聞言,顯寶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大摞錢票,在顧野眼前晃了晃,


    “誰說我要不迴來的?別小瞧你媳婦,你媳婦本事大著呢!”


    顧野是知道顧建國的,那老頭就是個貔恘,向來隻進不出。


    他今天本來不指望能從顧建國手裏要迴錢票,鬧這一場,隻不過是想表明態度罷了。


    這些年,他也留了點心眼,隻上交了三分之二的錢票,剩下三分之一也夠他和江雪生活了。


    他看著江雪孩子氣的動作,目光突然柔和下來,像是冬日的堅冰驟然消融。


    他抬手想要摸摸江雪的發頂,卻僵在了空中。


    他什麽時候那麽膽大了,不過是過了一天而已,他怎麽就敢主動冒犯江雪了呢?


    他明明以前不會這麽衝動的啊!


    江雪仰頭看他,男人原先泛起笑意的臉突然僵住,怔怔地看著她。


    她握住他的手,帶向自己的發頂。


    “顧野,我是你媳婦兒,你想怎麽摸就怎麽摸,這有什麽不敢的呢?”


    “喲,真不害臊,大庭廣眾的呢,也不怕教壞小孩子!”


    李招娣斜靠在三房門口,拿了根竹簽剔牙。


    江雪攥住顧野的手,嗆了迴去,“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看不慣迴屋去啊!”


    李招娣碰了一鼻子灰,冷哼一聲就要轉身迴屋,卻餘光掃見了江雪手中的錢票。


    她徑直衝了過來,劈手就要搶江雪手上的東西,“你怎麽敢拿公中的東西!快來人呀!有人偷錢!”


    顧野伸手把李招娣隔開,李招娣近不了江雪的身,更是急得大叫起來,“快來人呀!娘!二哥!顧順!家裏進賊了!”


    陳翠萍聽見這話,忙扔下鞋底從炕上跳下來,衝出了屋。


    “誰是賊!老娘還在呢,你們反了天了!”


    李招娣見陳翠萍出來了,立馬精神起來,“娘!你快來看!顧野媳婦偷公中的錢!”


    陳翠萍風風火火地跑來,看著顧野護著江雪,心裏就來氣。


    這小狐媚子隻一晚上就拿捏住了自己兒子,這樣的東西,可是留不得!


    現在又被她抓住了把柄,她今天一定要把江雪趕出家門!


    她沒收一點力,伸手就要把顧野拽開,“老大,你還護著她!你今天要是還認我這個娘,就趕緊讓開!這樣手腳不幹淨的人,咱們顧家不能留!”


    顧野擋在江雪前麵,巋然不動,麵對陳翠萍,他又不好還手,隻得歎了口氣,“娘,那是爹給我媳婦的,你別聽老三家的亂說,沒人偷錢。”


    陳翠萍聽見這話,更生氣了,她叉著腰指著江雪,“她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你爹的錢都不給我,怎麽會給你媳婦!”


    “娘知道你年輕喜歡漂亮的,可你媳婦一來就攪出這麽多事兒,這樣的攪家精,可留不得!你聽娘的話,把她休了,娘再給你娶個更好的!”


    話音還未落,正屋裏就傳來兩聲拐杖捶地的邦邦聲。


    “我還沒死呢!你們就在我門口嚎喪,你們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爹了!”


    顧建國拄著拐杖推開門,陳翠萍忙有眼力見地去扶他。


    “當家的,你說,是不是老大家的眼皮子淺,把公中的錢拿了?咱們可得大義滅親,老二,快,現在就去報案,跟人家警察同誌好好說,讓她去下放農場!”


    “老二!迴來!”


    顧建國叫住正往外跑的顧平,看了一眼滿臉戲謔的江雪,陰沉道,“這錢票都是老大掙的,現在老大成了親,這些東西也該物歸原主了。老大媳婦手上的錢都是我給的,你們不用再多說了!”


    陳翠萍咬牙,“當家的,你怎麽能給她!我這個當娘的還沒死呢,怎麽就輪到她一個剛嫁進來的新媳婦管家了!我不活了!”


    說完,陳翠萍就要往牆上撞,被眼疾手快的顧順攔下了。


    陳翠萍趴在小兒子懷裏,哭得打顫。


    顧建國氣得直敲拐杖,“鬧什麽!你們都打量著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我是老了,不是瞎了!凡事都別做得太難看,難道把錢還給老大,你們就能餓死了嗎!我顧建國當年也算是一方的壯勞力,怎麽就生下來你們幾個好吃懶做的東西!”


    他又指著哭得厲害的陳翠萍,“還有你!以後不許為難老大家的!要讓我知道了,我看見一次打你一次,聽見沒有!”


    放下狠話,顧建國轉身就迴了房,留下愣在原地的母子三人。


    顧野和江雪拎上野雞,趁機迴了房。


    陳翠萍一抽一抽地喘著氣,“憑什麽!老娘好不容易媳婦熬成婆,怎麽還要受兒媳婦的氣啊!”


    李招娣見勢不妙,暗罵陳翠萍不中用,連江雪都降伏不住。


    她心裏盤算著手裏剩的私房錢,朝地上啐了一口,拉著顧順迴房了。


    最後,也隻剩下顧平夫婦把哭哭啼啼的陳翠萍扶迴了房。


    。


    顧野剛進屋,就被江雪拉著在床邊坐下。


    他如坐針氈地坐在床沿上,昨天江雪就睡在這張床上,他忍不住不亂想。


    江雪沒理會顧野的異常,她興奮地拿出自己的嫁妝盒子,把二人的錢票合在一起,一張一張數地仔細。


    過了好一會兒,江雪才數完,她剛抬頭,就看見男人紅透的耳根。


    “野哥,你怎麽了?耳朵怎麽那麽紅呀!”


    顧野看著女孩兒毫無防備地靠近他,心跳驟然加速。


    她的眼神,單純而又充滿了對他的信任,像是叢林裏迷失的小鹿,讓人按捺不住想作惡的心。


    她這樣勾引他,這讓他怎麽受得住。


    江雪看著男人盯著她越來越火熱的眼神,掩下眸底的狡黠。


    她就是故意勾引顧野的,她要讓他認清,他對她心裏的渴望。


    她探到男人耳邊,嗬氣如蘭,“野哥,你是不是想親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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