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冷雪沒有直接迴答,她心裏是很願意的,但不知道學校收不收懷孕的學生。


    “我現在懷孕了,能上學嗎?”


    冷雪問出口,如果學校不允許,提前說總比以後顯懷了被學校發現退學的好,避免讓陳淑為難。


    “可以的,這兩年才恢複高考,現在的學生有一半以上都已經結婚,當然,男同學多一些,結婚懷孕的女生也也有,而且不是特例,她們大部分是知青。”


    後麵的話陳淑就沒說了,有些女知青下鄉後,吃不了苦,或者覺得迴城無望,就會在當地找一個男人結婚,讓男人多分擔一些體力活,現在恢複高考,又不願放棄迴城的機會,鄉下的男人怕她們上了大學找了好工作遠走高飛,會讓妻子懷孕,用一個娃娃套著女知青。


    冷雪聽到懷孕了可以上學,當即開心地道:“陳教授,我想上學,還請您幫忙寫一封介紹信,嗯,我想讀美院的服裝與服飾設計專業。您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你外公幫我把身體調理好了,這點小忙當然沒問題。”陳淑笑得慈眉善目,她正愁找不到合適的禮物感謝嚴家和冷雪他們呢。


    陳淑做事雷厲風行,很快就寫好介紹信,先是找到校長簽字蓋章,陳淑的真正的身份,校長知道,看到接受阿信二話沒說,直接蓋好章簽好名。


    校長做事穩妥,怕美院院長為難,給主任交代幾句,讓他帶著陳淑和冷雪去美院報到。


    主任很熱情,去美院的路上,一直在給冷雪講解學校的文人曆史,以免冷場,順便讓冷雪熟悉一下環境。


    講完曆史,主任又問:“冷雪同學,你需要住校嗎?”


    校長親自交代的事,如果冷雪要住校,他就安排一個好點的宿舍。


    “不用,謝謝主任。”冷雪簡單迴複。


    說話間,美院就到了,院長見主任親自到場,寒暄了幾句,直接給冷雪辦理好了入學手續,現在大學不要錢,不用交錢,直接蓋好章,給冷雪發放了學生證就算完事。


    “冷雪同學,書本我給你們老師,明天上課之前她會交給你。”院長道。


    “好的,謝謝您。”冷雪微笑道謝。


    辦完手續,主任帶著冷雪去了教室,正好有老師找他,這邊冷雪的事已經辦好,主任打過招唿就同老師走了。


    冷雪手裏拿著學生證,寶貝地看了又看。


    真是太神奇了,居然這麽簡單就成了華國最好學府的大學生。


    “陳教授,真是太謝謝您了。”冷雪微微鞠躬,她明白,如果不是陳淑的介紹信,不可能這麽順利辦理入學。


    “小事兒,不用客氣。”陳淑擺擺手。


    說是小事,其實在前幾年,沒有高考的時候,好幾個人找她寫介紹信,想過來上學,都被陳淑拒絕過。這麽多年,她隻介紹過冷雪,一是為了感謝嚴玉竹,二是覺得冷雪很有靈性,如果讀書肯定有一番作為。


    “對了,你上學的事跟你愛人商量過沒?”陳淑問,從小到大,她都十分獨立,年幼時,穿什麽衣服,讀什麽學校,都是她自己做主,結婚後,更是直接決定獨自迴到祖國,為原子彈的研發做出貢獻。


    她自己獨立習慣了,剛剛帶著冷雪辦理入學,都忘記問冷雪是否同家人商量,剛剛突然想起,目前在國內,大部分女性的地位相對比較低,不知道冷雪家人會不會同意她來上學。


    “不用商量,我做什麽他都會支持。”冷雪笑著迴答,她同顧北陸這麽多年感情,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陳淑放心了,馬上就要上課,她道:“冷雪同誌,你自己在學校逛逛,我去上課了。如果有什麽事,可以找主任,他沒有課,隨時有空。”


    “行,您忙,我四處走走。”


    冷雪告別陳淑,一個人在華清學院走走停停。


    九月的校園,蓊蓊鬱鬱,夾雜著點點的黃,冷雪繞開教學樓,循著淡淡的香味兒找到了朱自清先生筆下的荷塘。


    初秋的荷葉慢慢顯現出頹廢之姿,最後幾朵荷花在水中嫋娜地開著,更多的是蓮蓬,黑的,綠的,一顆一顆飽滿地垂著。


    冷雪找了塊樹蔭下的草地,靠著樹幹席地而坐,感受這校園生機勃勃的空氣。


    許是早孕的影響,亦有可能是校園的環境過於寧靜安逸,微風輕拂下,冷雪竟是不知不覺靠在樹幹上睡著了。


    睡了一節課的時間,再次醒來的時候,操場上再次聚滿了學生,整個校園仿佛按下了播放鍵,一下子喧鬧起來。


    這片荷塘在學校一角,過來的學生不多,冷雪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睡得發紅的小臉,站起來,準備去醫院接愛人迴家。


    路過荷塘的時候,聽見撲哧撲哧的聲音,像是有東西在水裏掙紮,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微弱的救命。


    冷雪腳步一轉,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好巧不巧,居然還是個熟人。


    隻不過,那個熟人高高在上的站著,看著幾個女生把另一個女生的頭按進荷塘,提上來,又再次按下去,如此反複。


    “曾明珠,你一個鄉下野丫頭,怎麽配叫明珠?給我往死裏按,曾明珠,你就是泥巴裏的一條爛魚,你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會發爛發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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