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德貴采取突襲的手段,使周敬民變成了階下囚,一舉奪取了湖濱公社的大權,興奮得心花怒放。忘乎所以的他當即打電話向牛縣長報喜邀功。  牛縣長接到報告後,高興得手都顫抖了,他馬上讓人把湖濱公社革命造反派奪權成功的消息用大喇叭在縣城反複播放,號召全體革命群眾和紅衛兵小將向湖濱公社的造反派學習,立即采取革命的暴力手段,向全縣最大的黑幫頭子縣委郝書記發起最為猛烈的攻擊,堅決從他手裏奪迴革命的政權。

    整個縣城霎時瘋狂起來,成千上萬的人失去了理智,帶著刀槍棍棒,高喊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口號,一波又一波地衝進縣委大院,把跟隨郝書記堅守工作崗位的機關人員打得非死即傷,縣委所有的辦公室也被砸了個稀巴爛。

    郝書記也被眾人打得渾身是傷,從辦公室捆了出來,扔到一輛汽車裏給拉走了。

    牛縣長帶著他的一幫文臣武將,以勝利者的姿態耀武揚威地踏進了郝書記的辦公室。

    隨即,革命造反派奪權成功的歡唿聲響遍了縣城的大街小巷。

    梁萬福和劉望湖趕到縣城時,祝捷的大會正在中心廣場進行著。郝書記和一大群被打倒的走資派人人都給剃了個陰陽頭,脖子上掛著個大牌子,被人開著噴氣式飛機站在主席台兩側示眾呢。

    兩人聽著高音喇叭裏的叫嚷,再看看主席台上被五花大綁的郝書記,知道大事不好,不敢在縣城停留,調頭就朝槐樹莊的方向奔來。

    第二天一早,侯德貴發現周敬民不見了,氣得死去活來,把負責看守的兩個人狠狠地踹了幾腳,馬上讓郎老大和卞二虎帶人把公社駐地圍了個水泄不通,挨家挨戶地進行搜查,可忙活了老半天,連周敬民的人影也沒尋到。

    郎老大對正為找不到周敬民而大光其火的侯德貴進言道:“侯書記,姓周的一身傷痛,要是沒人幫忙他插翅也難飛。現在我們搜了好幾遍都沒有他的影子,而咱的人誰也不可能放他逃走,我看極有可能是鄭三炮那小子聽到消息後帶人把他給搶走了。”

    侯德貴聽郎老大這麽一說,恍然大悟:“我也正納悶呢,他周敬民一身是傷,半死不活的,根本不可能把屋子的後牆給掏了大洞,現在看來十有八九是鄭三炮幹的。那好,你馬上集合起人馬,帶上家夥,咱們殺向槐樹莊!”

    郎老大搖了搖頭,認為不可:“侯書記,咱總共才百十號人,槐樹莊卻有八百來口人哪,這幾年又都被鄭三炮給收買了,對他言聽計從的,如果前去硬拚,不僅要不迴周敬民,肯定還會吃大虧。我看不如這樣吧,今兒晚上我先到一枝花那兒去打探一下,等弄準情況後乘他們不備,在半夜裏悄悄地進村再把姓鄭的給搶過來,豈不更好?”

    侯德貴高興地應允道:“行,就按你的法子來辦吧。等天一黑你就進村,我隨後就帶人馬埋伏到槐樹莊西邊的蘆葦地裏等你的消息。”

    當郎老大鬼頭鬼腦地摸進一枝花家裏時,把正在院子裏乘涼的她嚇了個半死。

    “我的個天哪,這個時候你咋還敢迴來呀,全村人正想找你算帳呢!”一枝花一邊趕緊地去把大門關嚴,一邊壓低著聲音驚叫道。

    郎老大一句話也沒講,上前拉起她就鑽進了屋裏。

    “一枝花,我問你一件事兒,公社的周敬民是不是在咱村裏?”郎老大氣喘籲籲地張口問道。

    “在大隊部住著哩。唉,你們心也太狠了,不管咋的,總不該把人打成那個樣子呀,我看著心裏都老大的不忍。”一枝花一邊小聲抱怨著,一邊把自己看到和聽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郎老大又向一枝花仔細問清了一些其它事情,便恨恨地自言自語道:“果然不出老子所料,姓周的到底還是被鄭三炮給救到了槐樹莊。”

    一枝花明顯地察覺到了郎老大一身的殺氣,不由地打了個冷顫,嘴裏又嘟囔開了:“有啥事兒不能好好說麽,為啥非得把人往死裏整呀!”

    郎老大有些不滿地斥責道:“你一個娘們家的懂個啥呀!侯書記說啦,現在與周敬民就是你死我的鬥爭,決不能心慈手軟。”

    這時, 院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嚷嚷聲,郎老大嚇得趕緊躲到了屋門後麵,示意一枝花出去看看。

    一枝花看到郎老大神經兮兮的樣子,沒好氣地嗔道:“你看你那熊樣兒,一群小孩子在外麵玩耍也把你嚇成這樣。”

    郎老大隨手把屋門插上,忽然又緊張起來:“其他的人晚上還到不到你這兒來?”

    一枝花翻了翻白眼:“這幾年連你都不太敢來了,還有誰再到我家來呀。咋的,自己的魂兒都快給嚇跑啦,還他娘的有閑心吃醋哩。”

    “你閨女呢?”郎老大顧不上理睬她,仍有些不放心地問。

    “那死妮子是屬雞的,天一黑就進窩兒,這會兒早就睡著啦。”一枝花有些不耐煩了。

    郎老大徹底地放鬆下來。

    看看離動手的時間還早,淫心大發的他上前就摟住了一枝花:“我的小親親,快別不高興了,有些事情不是你們婦道人家所能理解的。這會咱就不說別的了,還是讓我解解讒吧,這段日子老子可真是想死你啦。”

    “去去去,別來這一套。你要是真想老娘,這幾年都幹啥去啦!”一枝花不情願地掙脫起來。

    “唉,還不是鄭三炮那狗日的給鬧的,整天盯著老子不丟鬆,我哪裏有機會呀。”郎老大急不可耐地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枝花給扒了個精光,翻身騎了上去……

    兩人雲雨完畢,得到滿足的一枝花情緒好了起來。

    她躺在郎老大的懷裏,半是撒嬌半是發泄地說:“都是你幹的好事兒,老娘拿身子伺候著公社姓侯的玩兒了那麽長時間,他說扔就把老娘給扔了,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

    郎老大一邊用手擺弄著一枝花的兩個大乳房, 一邊勸解道:“一枝花,你可不能冤枉了人家侯書記呀,其實他一直是很想你的,曾多次向我打聽過你的情況,隻不過自從出事兒後,他不方便找你親熱罷了。哎呀,你不提他我倒忘啦,臨來時侯書記托我給你捎來了五十塊錢呢,我這就拿給你。”

    一枝花拿到錢,樂得合不攏嘴:“還算他小子有良心。”

    郎老大看著一枝花財迷心竅的樣子,又說:“侯書記現在已成了咱湖濱公社的一把手,大權在握,以後你還得好好地使出全身的功夫把他攏住。等今兒夜裏把姓周的弄走,我就派人接你到公社去會侯書記。不過我有話說在前麵,你他娘的得了寵,到時候可不能忘了我這個大媒人喲。”

    一枝花抬手朝郎老大下身的玩意兒上輕輕地打了一下,騷乎乎地淫笑說:“老娘這就想報答你,可你他娘的這個東西太不管用啦。”

    郎老大又來了興致,猛地將她的頭按在了自己肮髒的兩腿之間……

    半夜時分,郎老大從一枝花家裏溜出來,直奔村西頭的蘆葦地,把打聽到的情況向正等得心急如焚的侯德貴作了匯報。

    侯德貴大喜,命令郎老大馬上帶領一部分人去村裏,自己帶著餘下的人留在原地負責接應。

    下半夜的天氣十分涼爽,白天又熱又累的人們在這個時候都睡熟了,村裏靜悄悄的,無聲無息,甚至連一聲狗叫也聽不到。

    鄭三炮安排好身強力壯的鎖子和二楞兩人留在大隊部負責照顧周敬民後,也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家休息了。

    周敬民滿腹的心事,再加上全身的傷口疼痛難忍,一直沒能睡著。當郎老大一幫人鬼鬼祟祟地摸到大隊部附近的時候,有著多年軍旅生活經曆的他從一陣細微而又雜亂的腳步聲中敏銳地察覺出了危險正在向自己靠近。

    他明白一定是侯德貴他們來劫持自己了。

    好吧,趁鄭三炮和大夥兒都不在場,這樣跟他們迴去是最好的方式了,完全可以避免因為自己的緣故而使雙方發生流血械鬥。

    這樣想來,他輕輕地下了床,穿好外衣和鞋子,慢慢地朝屋外挪去。

    就在這時,睡在外間的鎖子被一泡尿給憋醒了,他揉著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站在門裏就掏出家夥急促地朝外麵尿了起來。

    不知屋內虛實的郎老大他們一直沒敢輕舉妄動,都趴在門口的地上觀察著動靜。鎖子這一起來,把他們嚇了一跳,還沒等反應過來,一股又臊又熱的水流兜頭澆來。趴在最靠門口的那個人被尿了一頭一身,以為屋裏的人已發覺了自己開始反擊了,再也沉不住氣,狂叫一聲爬起來掉頭就跑。郎老大和後麵的人見狀,不明就裏,也都唿啦一下子跟著亂跑了起來。

    鎖子朦朧之中看到這種情況,大吃一驚,尿也嚇停了,人也清醒了,知道有人前來搶周書記了。他顧不得提上褲子,一邊趕緊把屋門關上插死,一邊可著個大嗓門兒隔著屋門大喊起來:“快來人呀,有人來抓周書記啦!”

    熟睡中的村民聽到鎖子一連串焦急的唿喊,紛紛拿起鐵掀魚叉棍棒之類的家夥,互相高喊著衝出家門,飛快地向大隊部跑來。

    鄭三炮手裏掂著獵槍,嘴裏大罵著第一個衝到大隊部。

    他讓藺守業帶著一部分人把周敬民保護起來後,隨後怒氣衝天地帶領大部分人朝郎老大他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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