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這一天又要從頭再來了。


    如意見蘇成逸應該已經醒來,便起身開門,吩咐餘淮給他倒了一杯溫水,然後又做了一份早餐。


    佟刃迫不及待地問道:“王爺這是怎麽了?王爺沒事吧?”


    如意鬆了口氣:“不用擔心,他現在沒什麽大礙。”


    佟刃心中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長舒一口氣。


    “瞧你這緊張的模樣,我還真當你和蘇成逸有一腿了。”


    童刃是個口無遮攔的人,一聽這話,立刻就要拔出腰間的長劍,好在如意攔住了他:“王爺身體剛剛恢複,你倆就不能好好相處嗎?”


    他指著薑十七道:“早晚有一日,你的嘴巴會被你的嘴巴給毀了,一天不說話,你就不舒服。”


    石蘭暗笑一聲,心中暗喜:“該!”


    江十七沒好氣的瞪了石蘭一眼,隻能閉上嘴巴。


    “有沒有把皇後娘娘的糕點帶來?”


    石蘭是個女子,在宮中走動要比男子容易,而且昨晚皇後來了一場,幫了她很大的忙,所以她把糕點換成了自己的糕點,讓皇後娘娘不得不多吃幾口糕點。


    “郡主不必擔心!到時候,她一定會後悔的!”


    如意嗯了一聲,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好了,這一夜大家都累了,都下去睡一覺,有事我會喊大家的。”


    玉槐給他端來了早餐和熱水,如意也進了大殿,將蘇成逸叫醒。


    蘇成逸一夜無夢,他一夜無夢,一睜眼,便見到了如意,他伸出手臂,將他擁入懷中。


    你收拾收拾,準備早餐,你都好久沒有吃飯了。”


    蘇成逸疑惑的看著周圍的一切:“我們是如何迴到這裏的?你親自帶我迴去了?”


    如意道:“哪有我一個人去請你的?當然是那個醫生,他還有別的患者要看病,我見你沒事,就讓他帶我們迴去。”


    這種拙劣的借口,鬼才相信呢。


    不過他也沒有多問。


    蘇成逸從床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發現自己的狀態很好,又練了一遍拳法,雖然還有些虛弱,但整個人的狀態都很好。


    她生病好幾日了,宮裏的傳言也傳的沸沸揚揚,現在身體好了,她應該早點離開。


    蘇成逸洗完澡,陪著如意用完早餐,他正準備告辭,忽然外麵傳來一個侍衛的聲音:“王爺,皇上,他死了!”


    蘇成逸拿著茶杯的動作一滯,隨即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再次問道:“你再告訴我,我父親到底出了什麽事?”


    “皇上,他死了!”


    此刻的蘇成逸,內心卻是一片寧靜,沒有絲毫的波動。


    對於他而言,國王的死訊和一個不相幹的人沒有什麽區別。


    “你還好嗎?”如意拉住他的手問道。


    蘇成逸搖了搖頭,將如意的手牢牢的按在自己的腿上:“沒關係,過些日子,你就在這守孝吧,我會讓人來接你,你就離開,我要去一趟。”


    如意跟在他身後:“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應該過去看一看,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都是對我的尊重,也是對我的尊重,免得被人說閑話。”


    蘇成逸本不希望如意去,但如意說得對,他也隻能答應下來。


    或許是因為這場葬禮的緣故,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


    大雨滂沱,就算撐著傘,她的裙擺、褲腿、襪子都已經被雨水打濕。


    她現在懷著孕,行動不便,所以蘇成逸才會俯身將她背起。


    被這麽多人圍著,如意獸尷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蘇成逸將她提了起來:“你在擔心什麽?你是未來的皇後,他們隻能仰視你,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說三道四!”


    他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深處,有著一絲叛逆。


    蘇成逸站直了身體,將如意抱在懷中,沿著一條長廊,向皇宮走去。


    進了宮,他將如意放在一旁,然後帶著她去了皇上的床邊。


    大殿外,文武百官,宮女太監們都在,王鶴和蕭淮安都在大殿之中,太子被皇上摟在懷中,而皇後則是趴在地上,泣不成聲。


    蘇成逸盯著這張他無比熟悉的麵孔,沒有說話。


    他的冷漠在眾人的哭泣聲中顯得格外突兀,她抬頭望著他,冷笑道:“你這個做兒女的,就是這麽孝順的嗎?你爹已經死了,我們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蘇成逸,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良知?”


    蘇成逸一邊讓人將小皇子帶走,一邊毫不客氣的反駁道:“我可沒有你那麽會演戲,看起來就像是在難過一樣。”


    “混賬東西!你怎麽說話呢?”


    “胡說八道?父皇生病前是怎麽跟誰說的,怎麽會忽然病倒的,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皇上臨終前有遺囑,說他最終選擇的是太子,而不是瑞王!”


    她將手中的小王子高舉過頭頂,仿佛接過了一枚傳令符似的,對著跪在外麵的眾臣說:“小王爺才是新皇,爾等還愣著做什麽?”


    然而,跪在外麵的官員,卻沒有任何的迴應,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


    “你這是要謀反嗎?”


    蘇成逸捂著額頭,忍不住大笑起來:“難道,這位皇後娘娘,該不會是哭糊塗了吧?父親臨終前,他的貼身宦官李如海就在旁邊,我們也看到了,可是這一次,他又做了什麽?父皇說要選一個新的皇帝,他的人都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那時候我就在旁邊,就算不行,也有燕王在。難道他還不能做主不成?”


    王鶴被皇後這麽一說,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我不清楚,我也不清楚,我也沒有聽到。”


    笑話,拉他墊背?


    這兩人打的不可開交才是最好的,而自己,則是坐山觀虎鬥,在最重要的時候出手。


    皇後對王鶴的軟弱感到厭惡,在心裏狠狠地咒罵了一句,真是沒救了。


    蘇成逸繼續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他一定會在太子登基之前,尋找一位可以托付給他的重臣,或者輔佐他登上帝位的人,你能告訴我,那些人,是不是你派來的?”


    “你父親是什麽情況,你自己心裏沒數?那時候,他連說話都很吃力,哪裏有精力去召集那麽多人去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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