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他當了那麽長時間的老大,幾乎可以和朝廷分庭抗禮,在這座山中,他就是一方霸主,皇上是不可能敗給別人的。


    蘇成逸一直在外麵盯著他,直到他殺了他。


    佟刃問道:“王爺,咱們可以走了,何必留在這裏?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們家的人,跟你換?”


    “周硯青至今下落不明,一切都要看他自己,你和我昨天晚上都去過寨子,肯定有什麽秘密通道,是我們所不知曉的。”


    “那王妃?”佟刃擔憂道。


    蘇成逸想起唐虎之前說過的挑撥之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信她,她知道該怎麽做。”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會懷疑,但他不會懷疑。


    如意要是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又怎麽可能找到水杏,又怎麽可能拿出令牌給唐虎看。


    她之所以不在意,是因為她不希望唐虎抓到她的弱點。


    她越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唐虎就會越沒有把握,她就會有更大的把握。


    這是一種隻屬於他們之間的默契。


    然而,其他人卻不明白。


    她怎麽也沒想到,平日裏對王爺寵愛有加的王妃,會對一群強盜如此冷淡,甚至連王爺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


    一路上,石蘭都在仔細打量著如意。


    然而,她的動作很大,哪怕是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她那炙熱的目光。


    “你老盯著我,有什麽事嗎?”


    “沒有。”石蘭搖了搖頭。


    她心中疑惑,到底是自己做得有些過分,還是說,這位王妃有天眼?


    他竟然發現了他的目光。


    “你以為,我對王爺不夠好嗎?”


    如意睜開眼,就見石蘭小耗子一樣,他隻是瞥了她一眼,就移開了目光,仿佛不想被人注意到。


    石蘭否認:“我就說,你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如意打趣道:“萬一我對他沒有其他想法,那我豈不是一點都不關心他?”


    她一臉嚴肅地說道,石蘭差點就信了。


    如意故作兇狠,似乎很喜歡沒有蘇成逸的生活,“等他一死,我們母子二人就是這座府邸的老大,到時候我們母子二人就是這座府邸的老大,不用擔心有人會欺負我們,還能給我們買幾個小白臉,豈不是更好?”


    石蘭雖然不認同如意的話,但還是低聲反對道:“我認為不妥,王爺待你如此之好,你不能如此。”


    如意反問道:“不然呢?”


    石蘭想了想,果斷的搖了搖頭。絕對不可能!”


    如意一拍石蘭的頭:“你幹嘛偷偷盯著我!”


    石蘭揉著頭,意識到剛才如意是在調侃自己,立刻露出笑容:“我就說嘛,王妃肯定會照顧好王爺,看來是我想多了。”


    二人返迴城中,在道旁遇見一名更夫,此時已是三更時分。


    如意累壞了,正準備迴家休息,可就在這時,馬車忽然停下了。


    “怎麽了?”她問石蘭。


    石蘭蹙了蹙眉道:“王妃,是燕王。”


    如意撩開車簾,見王鶴攔住去路,道:“這麽晚了,你攔著我做什麽?”


    王鶴迎上來,微笑道:“大晚上的,你怎麽才迴來?你是從哪裏來的?”


    如意道:“你是在檢查我嗎?為什麽要向你報告?”


    王鶴道:“這個就不勞煩你了,不過最近鳳凰山上的山賊,讓大家都慌了神,所以,我奉命巡邏,希望你能幫我查一查。”


    如意坦然道:“剛剛下山。”


    王鶴時不時地偷眼看一眼車廂內。


    如意一聽,直接掀開了簾子:“這麽晚了,什麽都看不到,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王鶴自然是一口迴絕:“王妃不必多想,下官奉了聖旨,自然要公平對待,你方才下山,我倒要問問,你上山做了些什麽?”


    如意眉心皺成一團,輕聲道:“都是王爺的病情,我每天都在擔心,病情越來越嚴重,不得不自己去山上找藥材。”


    她說話的時候,腦海中卻是浮現出了自己的記憶,隨手拿起一種藥草,然後一揮手,一堆藥草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如意將手中的草藥展示給王鶴看:“如何?要不,你幫我看看這些藥草是不是有問題?”


    果然是草藥。


    王鶴訕訕一笑,目光在車廂內掃視一圈,卻什麽都沒看到。


    “如何?王爺,你看過沒有?天色已晚,等你看過之後,我就得走了。”


    王鶴客氣地迴了一句:“好說好說,這有什麽不方便的。”


    說完,她對著前方的人擺擺手,讓他們進去。


    石蘭駕著馬車走了,王鶴突然問道:“大哥可還好?我觀這兩種藥,皆有清熱瀉火之效,照這情形,皇弟的病,怕是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如意道:“他的身體當然不會有什麽大礙,但他的病,更多的是從心理上。”


    “心裏?”王鶴越聽越糊塗:“心理問題?你還擔心什麽?”


    如意望著他,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還有別的心事嗎?當然是你啊!”


    說著,他歎了口氣:“這些年他一直在為皇帝效力,卻得不到任何迴報,如今你突然冒出一個人來,皇上還對你另眼相看,他不瘋才怪。”


    王鶴聽了這話,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不過他並不在乎皇上的寵愛,他很明白皇上對自己如此好,不過是怕了蘇成逸罷了。


    在他看來,所有的愛都是虛假的,他隻想著複仇。


    但如意的這番話,卻讓他頗感自豪。


    他費盡心思想要的東西,卻不費吹灰之力就到手了,想想都覺得很過癮。


    見他還在發呆,如意給了石蘭一個眼神,示意她離開。


    王鶴眼睜睜地看著如意的轎子離開,直到她離開,他才意識到不對。


    皇上將周硯謀逆之位傳給他,蘇成逸又豈會因此而傷心欲絕?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柔弱的人。


    再加上蘇成逸一直在裝生病,不見任何人,再加上如意的失蹤,所有的一切,都透著一股詭異的味道。


    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不對,於是在夜間巡視完畢後,找到了一個人,讓他們二十四小時都在瑞王府守著。


    “派些聰明的人出去,查一查,到底是誰從瑞王府裏走了,都去了哪裏,都跟誰見麵了。你們所做的一切,都要向我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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