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一個人低著頭尋思如何破這個局,這時候,隊長就走過來了,


    “哎呀,這事終歸還是辦砸了。”


    心裏感歎的陳海,正想挑起大拇指讚隊長一個“幹得漂亮”。


    畢竟,人家該幹的都幹完了,值一個十分,


    至於眼前的問題,大家一起攤,都有責任,誰也別埋怨誰。


    你說這做反派容易嗎,尤其是這種打打殺殺的反派,


    很多情況他並不是不懂理,他是不講理,


    因為想做壞人你得有個好腦子,而腦子好的人都很清楚,理,很多時候你是講不通的。


    如果能說通,那就真的天下太平了。


    就拿現在這事來說,但凡有出說理,白雪能這樣嗎,表麵溫柔恬靜,內心扭曲變形。


    一個人半夜三更跑墳地去對著墓碑訴苦,一般的精神病都幹不出來這種事。


    沒有這個前因,白家繼子就挨不了這頓收拾。


    可治安隊會聽你那個。


    你上墳頭哭死是你活該,你打人就不對,就得辦你。


    所以,法治到底保護了誰呢?


    有一個相聲定場詩說的真是太好了


    “守法朝朝憂悶,強梁夜夜歡歌,


    損人利己騎馬騾,正直公平挨餓。


    修橋補路瞎眼,殺人放火兒多,


    我到西天問我佛,佛說:我也沒轍!”


    想到這,陳海又想起冬萍一笑來了,這不就是最好的印證嗎。


    突然,他就想到了葉不凡,葉不凡成聖這個事,經過這事一看,那真是很通透呀。


    隻有碾壓一切,才有最終話語權。


    不然的話,一定會有你想不到的阻力。


    “哎呀,也不知道葉不凡怎麽樣了。


    按王宇辦事的速度,已經定下來了吧。


    不判他個十年八年,都對不起這個功夫,


    要是能判個無期,那就萬事大吉了。”


    心想到此,陳海就說了一句:


    “要相信王少,他一定能把事辦好的。”


    話音未落,耳聽著樓道裏唏哩唿嚕一陣響,這可不是一個兩個人。


    一轉眼,樓道裏的人就衝出來了,


    陳海一看,好,這迴行了,治安隊來了。


    那就來吧,


    這就檢測他這精英級的社交能力了,憑著一張嘴,能不能把這事遮過去就看著一下了。


    成了,白雪整頓白氏,


    砸了,白雪恐怕就要讓位了。


    眼見著那一隊治安隊員到了近前,陳海這腦子裏也備足了八十套說辭,


    他心說:


    “你來吧,隻要你有來言,我就給你去語。”


    這時候,為首的治安隊員已經開口了:


    “誰報的警。”


    酒店少爺立馬湊了過去:


    “是我。”


    “為什麽報警。”


    “具體情況我也不說了,您跟我來,咱們監控為證。


    那裏麵就是監控室,您跟我來。”


    說著話,他就走到門邊上了,然後推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那位治安隊員就進屋了不過在進屋之前,他囑咐了一句:


    “看著點,誰也別讓走。”


    陳海心說:


    “行了,這迴算是徹底行了,


    看完監控,出來就得把我們弄走,”


    但是,等著光想這個,那是浪費時間,


    陳海借著那個治安隊員進屋看監控這個功夫,陳海把八十套說辭擴充到了一百二。


    用不用得上放一邊,這叫準備充足,


    反正隻要你讓我說話,那就還有機會。


    至於什麽棄車保帥,嘛不在考慮範圍。


    幹出這事,在沒了擔當,那別說別人了,陳海都瞧不起他自己。


    這叫誌氣。


    約摸兩分鍾的時間,門開了,


    那位看監控的治安隊員在屋裏沒出來,而是對著陳海說:


    “你們倆進來,”


    隨後,他又說:


    “還有那打人的,也進來。”


    陳海把白雪拉到身後,走進了監控室,


    此時的他,表麵放鬆,實際上精神高度集中,


    就等你問,你隻要有問,我就有答。


    但是,門關上後,那治安隊員沒有跟他說話,而是看向了後進屋的隊長:


    “你用的兇器呢,還有嗎?”


    隊長倒是也沒磨嘰,手一翻,一把油鹽醬醋就遞過去了。


    那治安隊員從他手裏捏起一個膠皮球,撚開一看,微微一皺眉。


    “這是胡椒麵,辣椒麵。”


    隊長迴了一個“對”


    隻聽對方又問:


    “那你往人家嘴裏擠得是什麽?”


    “芥末膏。”


    治安隊員又皺了皺眉,然後問出了一句:


    “這都誰教你的,這還真是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啊。”


    隊長是有問必答:


    “一位高人教的,我隻是學了個皮毛。”


    那治安隊員輕輕歎了口氣,隨手就把撚破了的膠皮小球放操作台上了。


    陳海知道他為什麽歎氣,因為這個事陳海來酒店的路上就考慮過,


    而且隊長動手前前後後他是見證者,隊長的行為其實也不弄算打人。


    如果不涉及到白雪,沒有雇兇這個事,撐死是個民事糾紛。


    問題在這呢,這種事無非就是調解,和解就完事了。


    但是,這事裏麵還有個雇兇,這就是團夥犯罪。


    一旦打上從犯的罪名,協同犯罪,這罪過就大了。


    所以,事有好說好聊,也有賊勸,


    眼前就是賊勸,老話說得好,賊勸官斷,砍頭都不冤。


    意思就是不管什麽事,有壞人跟中間一挑唆,這邊沒罪都可能給你搞成斬立決。


    剛才酒店少爺關上門,誰知道他在屋裏跟這位治安隊員說了什麽,


    反正沒好話,


    沒別的,白雪這事搞的他不愉快,說出什麽是非話都不奇怪。


    而且,看著治安隊員的反應,確實有把這個事往重了定性的意思。


    要說心裏不忐忑,那是騙自己,根本沒用,


    但是,陳海好歹也是商業精英,沉得住氣。


    就看那治安隊員接下來怎麽說了。


    讓陳海沒想到的是,治安隊員並沒有問他,而是接著問隊長:


    “是誰指示你的?”


    聞聽此言,陳海這心裏頓時就起膩了,


    這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啊,


    要是這麽玩,別說一百二十套說辭,就是一千二百套說辭也沒用啊,根本沒有張嘴的機會啊。


    再看隊長同誌,麵不改色心不跳,拿手一指:


    “是他指示我的。”


    他這一指,所有人都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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