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很短,但對有些人來說是極其漫長的等待,也是淩遲人心的酷刑,對某個人來說,更像是無法終止的折磨與痛苦。


    「醒了!二少爺醒了!快來人啊,二少爺醒了!」興奮的尖叫聲,一直從西院傳到前院大廳。


    一直在等待著的齊藤瀧一忙不迭起身往西院奔去,蒼老的容顏上是禁不住的淚;齊藤英樹也聽見了,可第一個反應不是衝去看弟弟,而是打開門疾步而出,速往那千年梅樹而去。


    舞冬未依然直挺挺地跪坐在那棵千年梅樹前的祠堂外迴廊上,方才那由遠而近的唿喊聲,她其實聽見了,卻又不是那麽確定,直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那金黃色的夕陽,在她身上落下一道陰影,她才幽幽地抬眸望向來人。


    這男人,高大冷峻得像尊大神,看著她的目光彷佛充滿著悲傷與憐憫,感激和愧疚……


    她定是頭昏眼花了吧?竟有這般的錯覺?


    「淺羽他……醒了?」說出口的話打著顫,白白的霧氣散在空氣中。


    「醒了。」齊藤英樹居高臨下深深地看著她,想把她此時此刻虛弱美麗又惹人憐愛的模樣,在他的腦海中烙印下來。


    「真醒了?」


    「真的醒了。」


    舞冬末笑了,也哭了。「太好了……真的真的太好了……」


    話方落,心神一鬆,舞冬末直挺挺的身子陡然一軟,便要往旁跌去,一雙手臂快一步地抱住了她,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


    外頭天冷,她的身體卻滾燙如火,早已跪到無知覺的雙腳已是傷痕累累,卻這麽努力地堅持到最後一刻,就算此刻的她看起來是如此狼狽又脆弱,但在他眼中,她卻是那樣的堅強勇敢又美麗嗬。


    「你這個傻瓜……真是個傻瓜……」齊藤英樹在她的耳邊喃喃低語著。「但是謝謝你,舞冬未,謝謝你救了我弟弟……」


    千年梅樹下,金黃色的落日灑在男人寬大的背影上,男人抱起了女孩一步步往東院走去。


    「大少爺,二少奶奶她……」管家石嫂在大廳門口便迎了上來。


    「去叫醫生,還有讓人趕緊準備熱水熱湯,二少奶奶正在發燒。」齊藤英樹邊說邊把她抱進屋裏——他的屋裏。


    齊藤大宅分東西南北院落,他住東方院落,淺羽住西方院落,老爺子住北方正院,進門處是南方,是大廳、會客室及起居室及吃飯用餐的地方。


    他沒多想,因為淺羽剛醒,她病了,不適合把她抱進那屋子去,所以便順手把她抱進自己院裏好方便照看。


    管家石嫂見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了句。「大少爺,是不是應該把二少奶奶抱到西院去?」


    齊藤英樹一頓,道:「淺羽剛醒,怕人多進出吵雜擾了他,還是先在我屋裏照看著吧。」


    「是,大少爺,那……我等等把醫生請過來。」還是大少爺有先見之明,一早便讓她把醫生請到家裏候著,說是二少爺若醒了要醫生做全身檢查,若二少奶奶病了也要請醫生。


    「先讓醫生過來看二少奶奶!花不了多少時間,等看完二少奶奶再去淺羽那裏慢慢做檢查。」


    「是,我知道了。」


    這一晚,整個齊藤大宅都亂哄哄的,齊藤淺羽的睡醒,舞冬末的病倒,是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醫生看完那個又來檢查這個,一切都告一段落之後,已是一、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哥呢?」齊藤淺羽醒來已有一些時間,卻還沒看見哥哥英樹。


    高橋步看向齊藤瀧一,齊藤瀧一則笑著拍拍兒子的手。「你哥忙著呢,晚一點會過來看你的。」


    齊藤淺羽挑了挑眉,開玩笑地說:「忙什麽?有什麽事比我這個弟弟醒過來更重要?」


    齊藤瀧一笑了笑。「你這臭小子也真是,能撿迴一條命都靠你哥呢,才一醒來就怨起你哥來了!」


    齊藤淺羽撇撇唇,凝眼瞧著齊藤瀧一。「爸爸,現在沒外人了,可以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了吧?我為什麽會昏迷這麽久?」


    如果他沒記錯,他昏迷前的記憶是停留在夏天……


    聞言,齊藤瀧一斂了笑,神情沉重不已。「我自然是要跟你說的,而且你也要認真地聽我說,畢竟這事關你的未來……淺羽,你有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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