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女兒真的和這位的兒子談戀愛,那鐵定是高攀,也鐵定要告吹了。


    「你要不讓京都那兒的人去幫你問問?」舞媽是急了,先前都怪她隻一味心疼著女兒,倒沒想過去日本找人這樣的事來。「日本學製跟我們台灣不同,四月才開學呢,去找就讀京都產業大學經營係,大三要升大四、姓齊藤的男同學,應該就能找出人來,試試吧?否則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總得明白究竟是什麽狀況啊,這樣乾等誰受得了?」


    舞爸聞言點點頭。「我這就去打電話。」


    說著,正要轉身迴書房,門鈴卻在此時響了起來。


    對講機的視訊係統蛋幕上,出現了一個看起來有點熟悉的臉孔,舞爸再定睛一看,終是認出人來——


    「竟然是齊藤瀧一?」不會吧?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就算他女兒真的好巧不巧跟他兒子談了戀愛,他有必要從日本飛到台灣來,再出現在他們這種小門小戶之家嗎?


    「他是誰?」舞媽沒舞爸那麽見多識廣,更不愛看商業雜誌和名人報導,就算日本總理出現在家門口她也不會認得。


    「齊藤瀧一,日本前十大企業家,是京都第一首富。」


    簡單明了,連小孩都聽得懂這幾個字代表的意思,就是對方絕對有錢有勢。


    舞媽愣住了。「他來……找你?你最近生意做那麽大,我怎麽不知道?」


    舞爸伸手扶了扶眼鏡。「他姓齊藤啊,老婆,看來,他是因為女兒的事而來……鐵定是出事了……」


    不隻是出事,而且是出大事了。


    才二十一歲的齊藤淺羽這次一迴日本,就在機場附近發生了車禍意外,緊急送往醫院後雖然外傷都無大礙,卻始終沒有醒過來,名醫也束手無策,百般無奈之下才求神問卜,說是他的魂魄讓纏了幾世的鬼給拉了去,得娶到一個真心愛他的女人進門為他祈求七天七夜,方能將他的魂魄給贖迴來。


    舞家大廳裏,氣氛沉悶不已,舞媽一直看著舞爸,舞爸則始終板著臉低著頭,一語不發。


    坐在對麵的除了齊藤瀧一,還有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年輕人,是他的特助高橋步。在這裏,高橋步可以說是最能置身事外的人,但身為老爺子身邊最得力的助手,這事又關乎到少爺的未來,他的神經也是一直處在緊繃狀態。


    「舞先生、舞太太,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不合理,畢竟冬末才十八歲,要她現在就嫁來我們家,而且又是在這種現況不明的情況下嫁過來,的確是很為難你們,可是請體諒我憐愛愛子的心情,原諒我不得不向兩位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真的很抱歉——」


    「齊藤先生,您別再說了,我實在無法同意這種事。」就算他再同情人家的兒子,也不能把自家女兒就這樣嫁過去啊。


    「舞先生,請您幫幫忙好嗎?何況愛子和令嬡是兩情相悅,就算不是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以後兩個人也是要結婚的,我們隻是把婚事提早個幾年——」


    「如果她嫁過去,你兒子一樣沒有醒過來呢?」舞爸再一次打斷他。「這種巫言巫語也不能盡信之,不是嗎?那我豈不賠了我獨生女的一生?」


    「不會的,舞先生,先不說這事最後成是不成,成了自然是皆大歡喜,舞家不隻對我兒有救命之恩,我齊藤一定湧泉以報,冬末和淺羽也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不必天人兩隔。若不成……那也是我兒的命啊,齊藤家定不會把冬末困住,甚至會把本來要給淺羽的那一份資產全數轉給冬末,並馬上放她自由,關於她曾經入我齊藤家一事,我以人格發誓,保證不對外人言,冬末一樣可以迴到她原來的生活,什麽事都不會改變的。」


    這一段話,齊藤瀧一完全展現了他莫大的誠意與真心,關於這點,舞家夫婦自然感受得出來。而且這樣聽起來,冬末若真的嫁過去,對她而言也沒有任何損失,不管是成是敗,她都將變成一個小富婆或富家少奶奶。


    話再說迴來,要不是齊藤家的少爺發生意外而昏迷不醒,他家冬末能不能進齊藤家的門都是個未知數呢,畢竟是高攀了人家。


    隻是,要他們兩夫婦在明知對方可能永遠昏迷不醒的情況下,把女兒嫁去衝喜,救得活也就罷了,若是沒救活,豈不更遭罪呢?


    「這事,讓我們再想想吧。」舞爸輕歎了一口氣。「畢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決定的事,請給我們一點時間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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